顾泽把碗里的饭菜扒完之后,打开房门正欲出去把碗给放回去洗掉。要是这饭米粒占在碗山的时间一长可不好洗,硬邦邦的。
刚开了条门缝,就看到外面有个人站着,顾泽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一是因为外面站个人看着像恐怖片似的,二是因为这张脸阴沉的简直要暴风雨来的前奏。
顾泽脑子有点嗡嗡作响,刚才他们俩的话,母亲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如果全听到了,那就完了。
他摸了摸后脑勺有些无措的问:“妈,你干嘛站在门外也不敲门啊?吓我一跳。”
“你们干嘛在里面关着门说话?背后说人坏话?想破坏人母子关系?”
王芬花扯了扯嘴角,瞥了一眼卞佳音,让她自行体会。
“妈,我们没有在说你坏话,你是顾泽的妈,永远都是,离间不了。”卞佳音心里升起一股反感,这老太太说话总是不依不饶的,到底想怎么样!她只得说了句不咸不淡的话,想让她知道,自己虽然尊敬长辈,但也不是软柿子,想捏就捏,被捏完一次又一次,累不累?
这句话虽然明面上听着没什么,但是顾泽听得出卞佳音心里的那股子怨气已经升腾起来,这话听着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那还要你说?你别在我儿子面前乱叨叨。”
“妈,你有事吗?”顾泽不想让她俩的对话再进行下去了,就怕越往下说越容易走火。
他一拍脑门,一个头两个大。
听到儿子亲切的声音在耳畔拂过,王芬花的慈母光辉又重新回来了,满脸笑容:“我只是过来看看你饭吃的怎么样了,如果吃完了,我就给你把碗拿回去。如果不够的话,我帮你再去盛一碗。”
真是慈母,什么都想帮他分担,连在吃上面也把顾泽照顾的像个孩子似的。还要关心他吃没吃饱,没吃饱还要送到他嘴边,简直像在对待一个三岁孩似的。
卞佳音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一个尖利的声音又炸开了:“卞佳音,你什么意思?”
“……”
“我肚子不舒服,去趟茅厕。妈,你跟顾泽再聊会儿。我先去解决。”卞佳音捂着肚子,假装很疼的样子,开门之后逃之夭夭了。
茅厕在屋子后面,比较简陋,还没走进就能闻到一股恶臭。
卞佳音并不打算真的去茅厕冷静,而是站在顾泽家的门口,抬头望着那一片已经染成黑色的天,心里一股莫名的哀伤涌上心头。心里对于自己和顾泽的未来迷茫的很。5s
心态好的时候觉得可以渡过去,心态差的时候真想离开这里,回到自己曾经住过的城市。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生儿育女。
在月光下长吁短叹了一阵,卞佳音心里舒畅了很多。
早上天还灰蒙蒙的,公鸡都还没开始叫,王芬花摸进了顾泽的房间,拍了怕还在睡梦中的卞佳音。
卞佳音慢慢的睁开眼,然后突然瞪的老大,嘴巴大张着,刚想喊叫,却别人堵住了嘴巴,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别叫,是我。”
听到声音,卞佳音的睁大的眼睛才慢慢恢复正常状态,她伸了个懒腰:“妈,有事吗?”
王芬花脸一沉,声音压的极低:“你说呢?!”
“不用做饭了吗?这个家现在又两个女人,凭什么烧水煮饭都是我一个人操劳?”
“哦,你是说要我烧饭是吧。”卞佳音在被窝里把衣服整了整,扶着床沿坐起来,“行,我去烧饭。”
卞佳音打针哈欠,在灶肚前生火。
从旁边抽了一扎看似去年的稻草,黑乎乎的,然后从火柴盒里取出一根火柴,放在侧面,用力一划,一道亮光点亮了屋子。
卞佳音连忙把点着的火反到稻草下面,火很快就被越引越旺。
烧了一会儿她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探头一看,灶头前没人!
她还以为只是让自己帮忙烧火呢。
王芬花可没有这么轻松的活让她做。
她喊醒卞佳音之后,自己又回屋睡个回笼觉去了。
卞佳音从柴堆里捡了几根树枝,放在灶肚里,让它慢慢烧着,不会把锅子烧穿,也不用再重新点一次火。
她飞速的淘好米,把米放进锅子里,然后放了自己预计好的水之后,用食指点着米看水到米的距离是否没过了食指第一关节。
这个水位烧出来的饭的口感刚刚好,不会太硬,也不会太软。烧饭这件事是难不倒她的,只不过烧菜就不那么回事了。
从家门前的自留田里拔了几棵绿叶菜,洗洗弄了烧。
几个菜算是这么凑出来了。
外面的光线渐渐变得明亮刺眼,顾泽咂咂嘴,翻了个身,手不自觉的往旁边的人身上放去,可结果却摸了个空。
他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音音,音音,大清早的人呢。”顾泽一睁开就开始纳闷。
他穿衣洗漱完,发现饭菜已经在桌上了。桌上趴着一个姑娘,已经睡着了?还打着呼呢。
这样也能睡,也真能睡。
顾泽走到卞佳音身边,一只手伸到她的脚腕处,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一用力,她就被顾泽轻松的抱了起来。
被惊醒后的卞佳音不停的踢着腿:“快放我下来,要是被你妈看到了,不得了,了不得!”
“没事,我用豹的速度把你抱过去,你别吱声把我妈招过来就行。”
顾泽这么一说,倒是把卞佳音吓住了,她只得乖乖的听他的。就像他说的,叫出了声,就像一块蛋糕放在苍蝇面前怎么可能不被叮?
卞佳音被唬住了,乖乖的闭上嘴,听他的。
顾泽看到机会来了,在她脸上就是一口。
卞佳音白了一眼凑在他耳朵旁说:“你借机发挥!别乱来,让老人家看到了难为情!”
顾泽不以为然:“是吗?”低下头在她胸前蹭了蹭。
这把卞佳音蹭的痒痒的,难受的想要笑出声来。
她推开顾泽的头:“行了,正经点。天都亮了。”
“是啊,不正经的事等天黑了再说吧!”王芬花的话直刺进两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