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火光阴,匆匆时光如窗间过马,离玥和路远洲竟已在人间待了半年之久,但同天界相比,也不过偷得浮生半日闲,所以这半年这么算起来也不算太长。
当初晓得人生不长,所以人注重吃喝玩乐,这半年里路远洲也带着离玥都一一实践了,尝了人间美味,饮了各地茶酒,玩乐了各处还算有意思的地方。
要说玩乐,天界的东西还真是单一,不似人间这般数不胜数,从前离玥在天界觉得好些神仙都喜欢博弈,她却觉得枯燥无味,不如人间的打牌有意思,人间一游让离玥“视野”着实开阔不少。
“吃也吃了,玩也玩了,不知还有何处可去”离玥来了人间半年,觉得这里好似已经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了,半年时间,这人间之景她恐怕比凡人都见得多。
皇宫她也游过了,草原她也见过了,漠漠黄沙也赏过了,人间那些稀罕的东西该瞧的她也都瞧过了。
路远洲道:“天上待腻了,来这人间游玩,没想到才这么些时间都玩得差不多了。”
“是啊,咱们也玩了半年了,这时候魔界的时间也都过了半天了,正好去魔界帮衬一下云舒。”离玥精神抖擞道。
“行啊,正好我也可以去活动活动筋骨,斩妖除魔这样当英雄的事怎么可以没我,岂不是被云舒占尽了便宜。”路远洲坐在窗户上,付之一笑道。
这个时辰前去,魔界的三变城正是烈日当头之时,在离玥看来却比傍晚肆虐的风沙好多了,虽说此次有所准备,在炎炎烈日面前却还是一败涂地。
路远洲顶着一顶帽子,汗水顺着脸棱角分明的轮廓往下流,积至下巴成滴落到了手背上,路远洲用衣袖擦拭了下脸上的汗,气喘吁吁道:“太热了,我快走不动了,我又不是火龙,怎么禁得住这种热。”
一身黑衣吸食着这太阳的热,过高的温度离玥也有些受不了,没想到她堂堂一瓣桃花居然要在这被晒干了,摆手道:“我也不行了。”
“要不是怕被暴露,我早就腾云去了,那还用像现在这般伤身劳神。”路远洲一副虚脱至极的模样,那湿透的黑衫定能拧出不少汗水来。
离玥现在觉得讲句话都是费神的,开口都能消耗她的水分,“要不暴露就暴露吧,大不了打一架就跑。”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咱们在魔界的地盘上撒野,岂不是找死。”路远洲有力无气道。
“云舒都来魔界撒野了,我们也就用个仙法而已有那么大的事吗”离玥拖着沉重的脚步,足趼舌敝道。
路远洲将草帽取了下来,插着腰,扇了扇热气,无奈道:“他只是先来观察一下,用不一定动手,能一样吗”
“早知道买一个骆驼来了,那你能变一个骆驼吗”离玥灵机一动道。
“仙法变得那骆驼还带着仙气了,那还不如用腾云了。”路远洲白眼道。
离玥疲惫道:“行,那我们腾云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有什么魔出没。”
魔界这三变城用来抵御外敌还真是个好地方,光是走到那地都有半途而废之心了,哪还有打仗的心思哪。
一路顺风当然只能当个好兆头说一说,真想要一路顺风还真有些难,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不也是常事吗
本是相安无事的过了这三变城,没想到途径贺城时却出了点意外,当离玥与路远洲二人过了贺城时,突然杀来一魔挡了两人去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来者身形似乎有些眼熟,像是半年前在人间跟踪过他们的人,当时他们还以为是来劫财的,没想到居然是魔偷偷跟从。
“都走了那么远了,还想去哪”那面如黑炭,虬眉长髯的魔头嚷嚷道。
既然暴露了,那大展拳脚也就没事了,最好是把那魔杀掉,一了百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路远洲一如往常嬉笑,便如不知局势一般,蔑视道:“去哪还用跟你汇报吗今日你爷爷我就送你下地狱,你也无需向我汇报。”
路远洲召唤出了他的那把星驰扇,悠悠一扇,四面沙尘起,模糊了视线,趁着此时一个扫腿,攻其不备。
与其同时,离玥退得远远的给他们俩留足了发挥之地。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那个魔有些手足无措,向后连退五步,那魔毫不示弱,操起一把弯刀向路远洲砍了去,看似莽撞实则不然。
虽说路远洲悠哉了些,实力明显不输那魔,路远洲一个矮身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刀,危险之际仍不忘挑衅对方,嬉皮笑脸道:“再接再厉。”
趁其不备之时,路远洲向离玥隔空传音,路远洲使出十分力飞出星驰扇向那魔挥去,如长虹贯日一般,却只是从魔的颈边飞过,一点小小的擦伤而已。
“使出了吃奶的劲还这般模样,是我高估你了。”那魔仰天长啸,很是嚣张地轻蔑一笑。
路远洲勾嘴一笑,眼中却划过一丝光芒,是轻视,是不屑,“起码我完好无缺。”
那魔头如受到奇耻大辱一般,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又一次砍向路远洲,嘶吼“呀”
瞧准了时机,离玥悄然移至魔头身后,取下碧云刀准备下手,前面有路远洲声东,她击西自然是天衣无缝。
离玥心中渐渐忆起云舒教她的“辣手摧花”如何使用,铆足了灵气至刀尖向魔头的的劲部抛去,化作一抹蓝光飞速划过魔头脖颈,无声无息,润物细无声一般。
“你以为我是独自行动吗我死了你们也跑不掉。”魔头“嘭”一声倒在了血泊中,阴森一笑,对准天空放出了一记烟花。
路远洲脸色一变,意识到不好,立马拉着离玥逃走,趁着魔界之魔还未发现他们的形迹,找到云舒要紧。虽然他有时挺讨厌云舒那家伙的,但在魔界这危机时刻恐怕还是得找他才行。
此前人间待了大半年,玩乐之事早已把该时刻存在的危机感磨没,果然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居安思危确实有些困难,才如此疏忽大意,让那魔跟从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