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都市小说 > 红楼之梦落三生 > 章节目录 第258章 龙潭虎穴 添加一部分
    离开海南之前,菁玉眼睛里毒素尽除,拆下纱布,纵使屋内光线不亮,亦觉得刺目不适,渐渐适应之后,她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却是一团模糊的双影。

    菁玉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视力受损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不仅高度近视还散光,半尺之外的东西全都是朦胧双影,这年头又没有验光配镜,这种程度的近视眼几乎跟瞎子也没什么区别了,即使早有准备,这半瞎不瞎的状态还是让她烦躁不安。

    水溶伸手在菁玉眼前晃了晃,在她的眼睛里找不到焦点,顿时惊慌了。

    “你别晃了,我能看得见,就是远了看不清罢了。”水溶近在咫尺,菁玉准确无误地搬过他的头凑到自己跟前,眼睛睁得极大,如此近的距离,她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不禁一愣。

    仍旧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眉眼,一年半的别离,战场风霜,田间劳作,让水溶曾经白皙的脸庞变得黝黑粗糙,当年,他从贺州回来似也是这般模样,风流儒雅被侵蚀殆尽,在生死场上走了一遭,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附身抵住菁玉的额头,彼此的气息落在鼻尖,水溶柔声安抚道:“暂时看不清不要紧,咱们回京了找安然,你们俩都是神医,一定能医好你的眼睛。”话虽如此,心弦仍未松弛丝毫,安然的医术是前世的菁玉教出来的,菁玉都无法让自己痊愈,安然也未必能有办法,但这是唯一的希冀了。

    数日后,菁玉的视力稍有回升,但视线仅在三米以内,三米以外的世界全是一片模糊,如果能验光,她想大概近视在八百度以上了吧,还好穿越前自己的视力一直都是五点二,回去就能回到清晰的世界了。

    七月底的海南依然异常炎热,在太阳冒出海平线时,船只离开了海南的土地,向北而去。

    崖州逐渐远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满了整个海面,大船漂浮在金色的波浪之上一路向北,海上日出是天赐美景,可惜菁玉南下之时无心观赏,此时,却是无福观赏了。

    两人立于甲板之上,菁玉看不清一望无际的大海,只隐约看到远方有一团刺目的红点,凉爽的海风阵阵吹来,夹杂着淡淡的海腥味。

    “水溶,你在海南当了大半年的农民,作何感想?”

    水溶沉思半晌,重重叹了口气道:“百姓之苦,除却贪官污吏,根在地租。”

    董家仅有的几亩地被张之祥昧下,成为租种他人土地的佃户,明面上有三成租的契约,但董家的日子还是一天天衰败下去,张家总有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搜刮佃户的劳动果实,小到蔬菜大到家禽,统统白拿不给一个铜板。

    敢要钱?你地都是种的张家的,拿你的蔬菜鸡鸭孝敬主家那是你的福分,其他人都没这体面还敢跟主家要钱?

    不仅仅是张家,租种其他财主土地的佃户的遭遇也不过是大同小异,只是张家的土地特别多,张之祥更与官员来往密切,格外嚣张罢了。

    前世西京重逢,葭雪对赵徽曾有一问,有没有算过他名下有多少山林田地,知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因为交不起租子典妻卖女,王府里上上下下的吃穿用度都是佃户的血汗,彼时的赵徽并没有多大感触,只觉得她荒唐可笑,他是皇子,泼天富贵与生俱来,他没有仗势欺人就已经很仁义了,佃户交租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然而,长达几十年的认知,被这失忆的半年间亲身经历的一切击得粉碎。

    菁玉道:“如果我没有出现,你也没有恢复身份,或许你就和我前世一样走上相同的道路了吧。”

    水溶承认地很干脆:“是,我会,还好你来了。”他十分庆幸菁玉及时出现,轻轻松松地解决了这件之前还难于登天的大事,不必走那条流血牺牲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路,轻叹道:“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了你当初为何会造反。”

    菁玉微微摇头道:“不,你还是不明白,我为的不仅仅是那些被贪官污吏地主盘剥的农民,我为的,是那些因为交不起租子交不起税,被卖掉的女人们,我和我娘就是其中之一,她们……才是最苦的。”如果没有命轮,她的命运又怎会比别人更好。

    贪官污吏欺压百姓,女人才是食物链的最底端,交不起租子赋税,那便卖女儿,把媳妇的肚皮租出去,或者把人卖掉,总归还有可以欺压的对象。

    “难怪在汉中的时候,你下了一道禁止人口买卖的命令。”

    “可惜,难以执行,成了一纸空文。”菁玉黯然苦笑,当时她想在汉中试点,严惩家暴和人口买卖,贯彻过程中遭到了最坚决的反对,哪怕是因为她而分得田地对她感恩戴德目不识丁的乡下农民,也理直气壮振振有词:“我的媳妇我的娃,我怎么打不得?怎么就卖不得?”

    那理所当然的口气,让她遍体生寒。

    如今水溶自己亲身经历,看清楚了根源所在,但也只是看清罢了,如今的他不是那个被贪官恶霸逼得走投无路的普通农民,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亲王,怎么可能抛却荣华富贵,成为一个为穷苦百姓谋求利益的起义首领?

    屁股决定脑袋,话糙理不糙。

    一个多月后,海船抵达杭州湾,水溶菁玉并葛承琦三人只在杭州城稍作休息之后,准备继续北上。

    霍炜比北静太妃更早地知道水溶还健在的消息,一定会在路上设计截杀他,又或者在朝堂上搞什么动作,水溶必须尽快回到京城,一天都不能耽搁。

    三人进入杭州城后,听到了一个传遍大街小巷的惊人消息。

    八月底,太上皇驾崩,庆熙帝扶太上皇灵柩于易县帝陵安葬,突发疾病无法回京,暂时在行宫疗养,传旨命廉郡王辅佐太子赵旭监国处理朝政。廉郡王回到长安,监察御史贾雨村联合其他官员弹劾内阁首辅林海,呈上林海贪污的罪证。

    廉郡王和林海一向不对付,此刻天赐良机,下令彻查林海,查案的官员都是他的人,林海“贪赃枉法”“买官鬻爵”等等等等罪证数不胜数,廉郡王下令查抄林家,判林海林志父子流放沧州,于沧州驻军马场为苦役。

    长安距杭州千里之遥,消息传过来少说也得十来天,此刻林海林志已经到了沧州驻军的马场服役。林海今年五十出头,养尊处优惯了,父子俩何曾干过什么重活,驻军马场那种地方,他们两个进去就等于没了半条命。菁玉听到这个消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恨不得立时飞到沧州救出父亲和弟弟。

    水溶多雇了一批水手,日夜兼程赶往沧州。

    菁玉焦灼不已,林海和林志被流放沧州,那贾敏和黛玉呢?林家获罪抄家,她们俩的处境可想而知,廉郡王怎会放过她们。

    从海南到杭州,水溶做好了迎接各路杀手的准备,但这一路风平浪静,反而让他觉得诧异,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流放林海至沧州驻军马场,不过是明面上的借口,林海是水溶的岳父,岳父有难,他岂能袖手旁观,沧州驻军马场是必然要走一遭了,若要杀他,只需在马场设伏,等他自投罗网。

    明知是陷阱,他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太上皇驾崩,庆熙帝突发疾病,廉郡王监国,林海获罪流放,将这些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一一串联起来,水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难怪霍炜在海南千方百计地想除了自己,原来他早已和廉郡王勾搭成奸策划篡位。庆熙帝不是病了,一定是被软禁在了易县行宫,太子赵旭今年才十岁,明显是廉郡王的傀儡,只要庆熙帝一死,廉郡王大权在握,太子能不能登基还两说。

    京城……怕是要变天了。

    冷静下来之后,菁玉也有许多猜测,和水溶想的八/九不离十,可恨自己现在高度近视,想跟水溶一起去驻军马场救人都不行了,她已是半瞎之人,全靠听声辨位,驻军马场便是没有布下天罗地网,那么多军马跑起来,她连耳朵都用不上了,水溶还得分心照顾她,救人更是难上加难。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给他添乱。

    水溶郑重其事地对菁玉道:“菁玉,船上也不安全,你在桑树湾外的敬云山下的古庙等我,我去把岳父和涵玉救出来。”

    “我相信你,你一定要好好地回来。”菁玉极度痛恨自己现在视力受损,不然他们俩联手,救人的胜算更大,可如今她的情况,去了只是帮倒忙,取过自己的包袱,拿出几个瓷瓶给水溶,“这是我制作的迷药,你带上,说不定有用。”

    水溶接过瓷瓶收好,伸手将菁玉揽入怀中,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上次我食言了,让你千里迢迢来海南找我,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失约了。”

    一次食言,让他的菁玉几乎命丧海南,还赔上了一双眼睛,在海上颠簸了一个月还未痊愈,他怎么能还让她再受到一丁点伤害,不能再对她失信,这一次,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九月十三,船只抵达沧州境内码头,水溶菁玉葛承琦三人弃舟登岸,先送菁玉去敬云山寺庙留宿,安置了菁玉,水溶和葛承琦来到沧州城,暗中打听到驻军马场的地形图,商定救人计划,再寻找机会潜伏进去。

    沧州驻军马场在城西三十里外,除了给当地军队驯养马匹,还是许多罪犯的流放地,有许多罪犯在此做苦役。

    马场的老人往常都是被上头欺压惯了的,一旦有罪犯来此,大家都会心照不宣地各种刁难作践他们,对罪臣刁难作践更甚,这些官老爷平时哪里将他们这些微贱之人放在眼里,以往高不可攀,现在连他们也不如,还不是任他们宰割的鱼肉。

    被欺压惯了的人,看到以往高高在上的人跌入泥淖,哪个不怀着幸灾乐祸的报复心理上去踩一脚,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能指望他们手下留情?

    喂马这样轻省的活计轮不到这些罪臣,分给他们的都是马场里最脏最累的活,打扫马厩、清理马粪、切割草料、采集石料修葺马场等等,都是最苦的体力活,还有监工,许多罪臣平时养尊处优惯了,这种强度的体力活干不了多久就累得虚脱,稍作休息就有皮鞭子抽过来。

    有些刚来的公子哥儿难以接受从云端跌入泥淖的骤变,他们平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干不了多久身体就扛不住了,想休息一会儿就挨鞭子,他们年轻气盛,难免顶撞监工,得到的却是一顿暴打,那些细皮嫩肉的少爷们哪里是这些监工的对手,被打得去了半条命的比比皆是。

    林海和林志已经被押解到沧州驻军马场十来天了,曾经的内阁首辅突然获罪被流放至此,马场诸人无不震惊纳罕,押解林海父子来此的官差还特意对马场的士兵提了提,叫他们好好“关照”林家父子。

    官越大,在马场受到的欺凌也越多,尤其还是上头特意吩咐“多多关照”的,遭受的折磨比其他人更甚,林海还没歇口气,就被分派到马厩里去清扫马粪,将马粪装车,运送到马场后方的菜园子施肥。

    林海去清理运送马粪,林志则被监工领到洗衣房,丢给他一堆脏衣服,洗不完就别想吃饭睡觉。

    林志,乳名林涵玉,年十五,曾为首辅公子,精骑射,擅武功,然,从未干过洗衣打扫的事情,谨记父亲教诲不可与人正面冲突,忍气吞声开始干活,一堆臭烘烘的脏衣服洗到后半夜才堪堪完毕。

    洗完了衣服,涵玉累得半死,饿着肚子去厨房找吃的,却因初来乍到迷了路,抹黑走了一个时辰才找到厨房。厨房早已落锁,涵玉只得靠在门口饿着肚子吹了一夜的冷风。若是一般人,早就冻出了病,涵玉自小习武,亦有内功基础才硬抗了过去,虽未生病,饿着肚子吹冷风也不好受,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没睡多久又被突然袭来的一脚踹醒。

    监工丢下一个冷硬的馒头,又连踹带抽地催促涵玉去采石场搬运石料。

    涵玉又冷又饿又困,还要当监工的出气筒,心里早窝了一股怒火,按住性子忍了又忍才没跟监工动手,来的路上父亲对他说道:“涵玉,你自小没吃过苦头,沧州马场不比家中,为父是戴罪之身,咱们定要受不少欺负,你要忍耐,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咱们势单力薄,跟监工硬杠起来毫无胜算,反而吃亏。廉郡王诬陷为父,只要圣上归来,便能还为父一个清白。切记,保全自身,方有来日。”

    林家父子两代状元,林海为内阁首辅,林懋为西京知府,已出了两代大臣,恐树大招风惹上头猜忌,林海便没有让幼子下考场考取功名,若要考,也等自己致仕以后再说,因此涵玉只考了童生试,之后便将精力都放在了习武之上。因贾敏和王安然的关系,涵玉得安然首徒沈睿亲自指点,虽年幼,武学造诣反而比其父兄还要高出许多。林海深知年轻人沉不住气,涵玉学了武功又想实战,但今时不同往日,与监工动手得不偿失,若逃跑便有做贼心虚之嫌,更坐实了廉郡王对他诬陷的罪名,因此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涵玉与人动手。

    第二天下午,一群罪犯在采石场搬运石料,山坡上一块巨石突然滚下,直奔林海而来!涵玉眼疾手快,扑向父亲斜斜一滚,巨石擦身而过,将另一人当场碾死!

    巨石滚了老远才停下,所经之处拖过一道血色,山坡下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几个胆小的人吓得狂吐不止,胆汁都快呕出来了。

    若非涵玉反应快,此刻惨死之人便是林海,父子俩互相搀扶,心有余悸,还未缓过神来,唰唰唰几鞭子落在身上火辣辣地疼,监工怒骂道:“偷什么懒!起来干活!”

    涵玉怒目而视,一股火气直蹿上来,林海死死地按住儿子,颤抖的手背上有青筋暴起。

    鞭子狠狠落下,监工吼道:“看什么看!还以为你是首辅公子么!到了爷的地盘就是爷说了算!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涵玉,忍住。”林海用力地捏着儿子的手臂,口气沉着而不容违逆。

    终于,涵玉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齿缝里渗丝丝血迹,忍下了又一次的侮辱,硬生生掐灭胸腔里喷薄欲出的怒火。

    累了一天,终于到了可以睡觉的时间,涵玉浑身青紫几乎没一块好地,再也受不了了,对林海道:“爹,我们逃吧,这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林海愁眉不展,叹道:“亏你跟沈睿学了一身的武功,一点都没看出来么?马场里有高手监视我们,是不可能让咱们逃出去的,硬闯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你又没什么实战经验,双拳难敌四手,沧州驻军就在附近,你一人之力,如何应对数万大军?”

    林海虽未不精武学一道,但几十年丰富的人生阅历让他对危险的感知更为敏感,他一直在思考,廉郡王若要收拾自己,为何不在路上直接下手,却将他们流放到沧州来,廉郡王这人一向心狠手辣,不杀他,那就是他还有利用价值,可此时此刻,他林如海无权无钱,又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最大的可能,他是诱饵,廉郡王将他困在驻军马场,是要引诱什么重要的人前来,那个人,会是谁呢?

    与此同时,水溶和葛承琦易容改装,伪装成给马场送菜的老百姓,顺利通过盘查进入了马场。

    早先水溶已经拿到了马场地图,此地分驯马场、马厩、草料区,生活区,监牢,还有马场之后的采石场。林海和涵玉都是戴罪之人,白天干活,晚上被押送回监牢,水溶进来先探探路,方便晚上潜伏进来。

    水溶和葛承琦推着一车菜进了厨房,装肚子痛要去上茅房,伙夫不耐烦地指了路就不管他们了。

    出了厨房,水溶按照地图的指引走到监牢附近,监牢里空空如也,现在这个时间段犯人们都在采石场干活,监牢后面是马厩,无论从哪个方向出去都很不方便,走前门容易惊动别人,后方军马太多,稍有不慎就会引起马匹骚动,还是会暴露行踪。

    离开马场,水溶和葛承琦商议,决定从侧门渗透进去,待救了林海林志二人,再从后方撤退,后方虽是马厩,但未必全无好处,马匹受惊乱跑,正好让敌人阵脚大乱,他们人少,可趁乱逃离。

    马场的士兵都是一群老兵,战斗力不足为惧,水溶也不怎么担心霍炜会请江湖杀手来对付他,唯一让他担心者只有沧州驻军,与数万大军正面对上,绝世高手也吃不消人海战术。

    所以,必须速战速决,不能给对方喘息应对的时间!

    是夜,水溶和葛承琦按照计划好的路线潜伏入马场,逐渐靠近大牢。

    大牢里还有别的犯人,水溶不想惊动他人,计划用菁玉给他的迷药迷倒牢头守卫,再换上守卫的衣服进去以提审犯人为理由将林海涵玉带走。两人避开巡逻的士兵,很快来到大牢门口。

    大牢入口房门紧闭,水溶拿出匕首试图拨开门栓,利刃插/入门缝后却畅通无阻,水溶心中微微一惊,越发警惕,缓缓推开大门。

    冷风倒灌而入,屋内桌上半截蜡烛火苗明灭不定,小桌上饭菜尚温,两双筷子两个酒杯,本该在此的两个值班守卫却不知所踪。

    水溶皱眉,看到角落光线最暗的地方有一团黑影,快步上前一看正是大牢值班的守卫,受了重创昏迷不醒,其中一人外衣不知所踪,牢房钥匙也不见了。

    “有人先来一步,不知是敌是友,小心应对,你在这里把风。”水溶低声说完,以极快的速度换上另一个守卫的衣裳,走下地牢台阶。

    急促的脚步声自下方传来,水溶不假思索拔剑刺出,叮当一声轻响,一招试探之后,对对方的武功水平有了大致了解,算是高手,却远不及自己,十招之内拿下不成问题,接着封住去路,一剑比一剑更快地攻击对方。

    数招过后,水溶将对方节节逼退,忽听一缕沉稳的声音低声道:“阁下如此身手,为何要助纣为虐?”

    竟是林海的声音!

    水溶乍惊还喜,脱口道:“岳父!”

    昏暗中沉寂了片刻,林海的声音再度响起,难以置信,“你,你是,是溶儿?”

    “嗯,是我,我还活着。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出去再说。”水溶简短地说完,转身迅速回到地牢入口,葛承琦还在门口把风,暂时没有什么人经过。

    借着昏暗的烛光,水溶看清了方才与自己交手之人,个子不高,身形纤瘦,身上的士兵衣裳明显大了一号,眉清目秀,显然是女子无疑。

    突然间,身后台阶上传来一阵冷笑:“北静王爷,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