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帐子里面还在喝茶的陆州晋瞧着从外面风风火火赶来的陈泊川。陈泊川狠狠的撩开帘子,眼中好似烧着一团火似的。
疾步来到了陆州晋的面前。
“安世斛他现在被黑熊伤成这样了!”
坐在椅子上的陆州晋闻言,不悦的蹙眉。诚然,陈泊川这样对他的态度让他极度不喜。
“你什么意思?说得好像躺在榻上的那个人是你一样。”
陆州晋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眼皮子。目视前方,站在书案前的陈泊川,整个人好似怒火中烧。
“什么意思?你还敢说?!不是你设计陷害安世斛又怎么会这样?明明说好了只是小小的教训一下安世斛,现在安禄王定然要彻查此事。若是牵扯到你我的头上来,按照安禄王这般性子定然饶不了你我二人!”
陈泊川恶狠狠的对着陆州晋说话,语气里面充面了焦虑,紧迫。
只见坐在书案前的陆州晋讥讽的笑了一声,好似是在嘲讽陈泊川的愚昧无知。
“什么叫我设计陷害安世斛?发生这种事情,都是在意料之外。你能猜得到马失控之后会跑到那种地方去了吗?”
陆州晋气定神闲的说话,看了一眼陈泊川气急败坏的模样。
又随口问了一句。
“此事可曾告之与你家父?”
出了这般大的事情,还要告诉他家父?那不得被陈王提着来见安禄王?到时候岂不是要落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陈泊川在陈王府中不算是得宠,却是个嫡子,还是嫡长子。但陈王并不喜欢他这个嫡长子。反而喜欢他那个庶子弟弟。那是陈王在外的一个外室所生。
陈泊川的母亲是前任太傅之女,郁郁而终,于陈泊川年幼时离世。陈泊川从小到大挨了陈王不少的皮鞭。
而他的弟弟独得陈王的喜爱。陈王娶了两个女人,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室被陈王娶回来的时候,庶子已有了一岁半。
就算冒着被所有人耻笑的狼狈,也要八抬大轿把外室娶回来。
这让陈泊川觉得脸上无光。他的母亲是个善妒的女人,少不得要找新妇的麻烦,可每每越是这样,陈王越是与陈泊川的母亲疏远,以至于后来抑郁寡欢,抱憾而终。陈王宠妾灭妻的事情众人皆知,不过山高皇帝远,至少没有传到皇帝的耳朵里面。
陈泊川总是努力的想要得到陈王的认可,可屡次三番都失败告终。陈王偏心庶子,众所周知。
因此,陈泊川也不敢跟陈王说这件事情。
“自然不会跟家父告之此事。”
或许是出于虚心。
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陈泊川的语气显然比刚才弱势了许多。
“那便是极好。”
陆州晋看着陈泊川这副架势,就好像是猫见了老鼠。
心里不由的冷笑,可表面上还是会笑着脸皮子给陈泊川出谋划策,解决这件事情。
即便他不想见到这个令他厌恶的人。
闻言,陈泊川暴躁的像头野兽。
“你说,此事该怎么办?”
陆州晋瞥了一眼陈泊川,继续补充。
“我回来的时候听说安禄王已经将此事闹到皇帝的面前,这件事颇为棘手。”
听到这里,陈泊川面上血色全无,苍白的吓人。陆州晋看着陈泊川这副样子,嗤之以鼻。
“何况,这件事情,是我提出的意见,而非我设计陷害,这种事情不过是我一时突如其来的想法,下手的可是你,陈泊川。”
话音刚刚落下,陈泊川的脸上气的通红,上前一把揪起陆州晋。陆州晋被提起来,脚尖都离了地面,脸色更是难看。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居然这样推脱责任!别忘了!你才是给我出主意的人!这一切都是你教唆我的!我陈泊川若有个好歹,你陆州晋也别想好过!”
陆州晋蹬着脚,从牙缝里面努力挤出一句拼凑不完整的话来。
“我……我帮你……你就是了。”
这下,陈泊川才放开了陆州晋。陆州晋扶着书案,那种衣领勒着脖子的感觉让他极为不爽,耳边响起的是陈泊川的声音。
“说吧,怎么办?”
陆州晋给自己顺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
“这件事情他们第一个会怀疑到我头上来,还不是因为我在事发前跟安世斛发生了口角。何况,这包药还是从我那边带回来的,除此之外,别无二家。光光凭这两点,他们肯定第一个找我,只要我死不承认,他们能拿我有什么办法?要知道,安世斛这厮在都城混久了,总有人看不惯他。届时,本世子若要是喊‘冤枉’,难道就没人怀疑是别人嫁祸于我吗?”
陆州晋细细地为陈泊川分析了一遍。陈泊川觉得甚是有理,倒也没有再对陆州晋做什么事情来。
“另外,让那天那个动手的人,嘴巴封好了,别走漏风声。”
陆州晋对着陈泊川叮嘱道。
谁知陈泊川还不满意,眼里杀过一抹阴狠。
“倒不如——”
陈泊川对着陆州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陆州晋心下微微一沉。
注视着陈泊川眼里的狠厉,陆州晋在庆幸还好刚才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不然,他很有可能在某一天死于陈泊川的手下。这厮,是个不长心眼的,做事情狠毒,却又不经过大脑思考,就像个疯子一样。
这让陆州晋一时感到战栗。
“不可。”
陆州晋反驳了陈泊川的提议。
“为何?”
“此举不妥。若你动手,这尸体如何处理?再者,在这荒郊野外的郊区里面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个人,若是被人看见,岂不是令人怀疑?不显得欲盖弥彰?何况,那人,不是你的心腹吗?平白无故的消失了,也不怕会引起注意?”
陆州晋所说的也不失为道理。方方面面都考虑的清楚。听了陆州晋的解释,陈泊川这下又放心了许多。
像陆州晋这么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为他献计,无疑是为他省时省力。
“没有想到你陆州这脑瓜子还挺灵光。”
陈泊川对着陆州晋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