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淮思 虑了片刻。
心道,这顾赢洲当真是染上了瘟疫?
江寻淮想来想去,这上辈子顾赢洲怎么说也是死撑了大把年纪,若不是因为她联合他府上内部人员,内外勾结,又怎么可能一步步将他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来?
这顾赢洲身强体健,怎么就说染上就染上了?
再怎么说这顾赢洲也是混迹沙场多年的将军,体质比寻常人要来的好许多。难道这瘟疫这么迅猛的吗?江寻淮觉得其中另有蹊跷。她上辈子也发生过一起瘟疫,速度也同样是这样的迅速,不过好在太医院有药方,及时遏制了西南地区的瘟疫,怎料,这辈子居然又发生了一起,这次竟然是在都城。
江寻淮最近听闻朝中有大风波。据说是三皇子手下有一谋士被抓获。案件涉及当年梧州陈家一案,已经过去了七八年有余,而今又被翻出来,罪犯已经早在三月中旬捕获。那时,罪犯还在出逃都城的路上,被肖玉井一举抓获。
而这谋士是被指控设计杀害了陈家一百零四条人名,这可不是小数目。恰巧,这名谋士又是顾业门下,平时颇得顾业的青睐。
也可以算得上是左膀右臂了。
此事皇帝打算交给顾赢洲处理,前一天还好端端的在长瑞王府接旨,第二天就身染恶疾?这让人不得不联想其中的关系。
婢女小心翼翼的瞧着江寻淮那幅肃穆的模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低声细语的询问道。
“那世子爷是否要去看望长瑞王?”
江寻淮闻言,瞧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婢女,欲言又止。
倘若这狗贼当真患上了瘟疫,她这么贸然前去,以她这副身子体,只怕是要陪着顾赢洲下地府了。
可若要是这顾赢洲耍诈没病,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江寻淮眼下左右为难,片刻之后,江寻淮道了一句。
“本世子身体子不舒服,加上这几天脚不好使,何况现在都城里面又爆发出了瘟疫,只怕是有心无力。”江寻淮说道,顿了顿,随即又将外边的站着的家丁召回进来。“你去我的柜子里面取一支人参出来,交给他,送到长瑞王府去,以表心意。”
江寻淮指着站在面前的婢女,示意她去取人参,让家丁把装在红木盒子里面的人参送去长瑞王府。
江寻淮打定主意,这几天先观察,若是这顾赢洲真是恶疾,拖到大半个月,届时这长瑞王府门前也该挂上白布了。
先按兵不动,拖他个十来天。彼时捎上一些名贵药材,念叨他一两句话,想来这狗贼那时也没有什么心思 跟她耗了。说不准这次他是真的命归天矣。那么她江寻淮也无需忧心往后这顾赢洲寻她麻烦。
家丁拿着千年人参来了长瑞王府,还未入门。家丁看着里面个个蒙着面纱的下人,府内是一片死气沉沉。
他心里不由地开始紧张起来,旁边的门童拦住了家丁,质问道。
“你是哪来的?”
家丁瞧着这两个一左一右的门童也蒙着脸。
“我,我是景阳侯府的,我们世子爷,听说,听说长瑞王病了,特地吩咐我来此送人参。”
家丁与这两个门童下意识的保持了一段距离。见家丁的动作,两个门童倒也没有说什么,其中一人将东西收下,另外一个门童催促着家丁。
“走了走了,这里很危险,别轻易靠近。”
家丁闻言,连忙往景阳侯府赶去。
将他所见到的,与听到的都说与江寻淮听。江寻淮坐在太师椅上边,看着家丁描述着长瑞王府门前的景象。
“那你的意思 是你没有进去过?”
江寻淮掐中了其中的要点。
家丁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她挥了挥手,让家丁下去了。习惯性的后仰,抬头注视着横在眼前的梁木。
家丁没有进去,只是看见了长瑞王府门外是这般荒凉且死寂的模样。她明白,这并不能代表什么。须得请个厉害的大夫去看看顾赢洲,才能确定这狗贼是否要驾鹤归西了。
顾赢洲的病来的这样的突然,又巧合。江寻淮不禁怀疑这顾赢洲是为了不受理三皇子跟五皇子的事情才身患恶疾。
眼下,这三皇子与五皇子对峙。
顾赢洲并不想抽身帮助其中一个,也不想有过多的牵扯。可,江寻淮思 量着自从顾赢洲归京之后,虽说这顾赢洲上交了大权,但是皇帝又时不时地给他安排一些重要的事务。
就连江寻淮也开始设想这皇帝是否是让顾赢洲扶持下一代帝王。
她掂量着其中的厉害关系。很快,江寻淮又得出另外一个结论:顾赢洲上交了兵权是真的,皇帝让顾赢洲闲赋在家也是真的,时不时给顾赢洲安排在皇子之间的斗争里面也是真的,或许,皇帝是为了制造出一种假象,迷惑皇子去巴结顾赢洲。
顾赢洲亦或者是皇帝试探皇子的一颗石头,也许,顾赢洲是皇帝安排在皇子身边的眼线,不过这个眼线的视野没有那么细作埋伏的那么深而已。
不论如何说,这顾赢洲目前是为皇帝效力的。至于,在这个皇帝传位给下一代之后,顾赢洲打算如何自处,这都不重要了。
当务之急是这顾赢洲到底能不能熬过这个月。
说实话,江寻淮并不情愿顾赢洲这么早死。这顾赢洲多次救过她,现下这齐纳塔塔的事情还未解决,阿托邦指不准什么时候又来杀她。顾赢洲若是没死,保不齐又能救她一回。
以她对顾赢洲的了解,江寻淮敢肯定顾赢洲绝对是对她另有所图,不然何以至此?三番两次出手相救。
凭借这一点,只要顾赢洲还活着,心中有执念,那么她就能多安心些。
江寻淮又仔细想了想,这顾赢洲不死,那么无疑是在养虎为患。江寻淮自己也不知道这顾赢洲到底在谋算什么,换一种说法。这顾赢洲保不齐,已经开始谋算了,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她不知道。
江寻淮思 及至此,心烦意乱,杂乱的想法在她脑子里面就像一团乱线,找不到头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