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绿长老,黑书生明显有些难过。
他与绿长老是至交好友,这么多年了,虽然不在一个地方,可两个人的相识交情早已经有十几年了。
绿长老曾开着玩笑说:书生,若是你哪一天看见这枚黑色的玉佩了,那就是我已经死了,希望你好好善待拥有黑色玉佩的人,他必定是我托心之人。只是,也许到了我死那一天,都不会有一个托心之人。
当时他还笑哈哈的应着:放心,你死了之后,我会大笑三声,你个老不死的,终于翘辫子了。
事到如今,一句玩笑话,却变成了现实。
当面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是有伤心难过,而绿长老当日所说的话,也深深的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势必会好好保护这两个孩子。
“报了一半。”沐月舞如实说着。
黑书生脸上掠过一丝困惑。
沐月舞接着道,“还有一半,在天灵宗。”
“什么?”黑书生惊呼着,“你说什么?天灵宗内有杀害绿长老的人。”
“目前还不太确定。”
“这事乱说不得,我在天灵宗内十几年,若有可疑人物,也势必逃不过宗主的眼睛。”提起凌天倾,黑书生十分恭敬。
“就这么相信那个凌天倾?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无话可说。”沐月舞眉眼微动,对于凌天倾多了几分好奇,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将这事暂时搁下后,黑书生便安排沐月舞和雪无伤过了此次的选拔,待老灰进来的时候,选拔已经完了,两个人也被带下去了。
“我说书生,刚才你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觉得那位美女长得比较出众,与她多说了两句话,对了老灰,进来宗内没出什么事吧?”
老灰大喇喇的坐下,音色粗犷,“这段时间,你不是没出去过么,怎么会问我,出没出事,你跟我,知道的不是一样的吗。”
“考验考验你而已,不说算了。”黑书生继续看着书,眼神盯着书里的内容,却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天灵宗内竟然有它方力量的人渗入?
这件事宗主知道吗?
若是知道,为何不提出来?
若是不知道,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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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天灵宗后,沐月舞和雪无伤还有其他的三百多个入选者都被安排在了一所一所的庭院里。
独门独户,一所庭院有一个房间,两张床,住两个人。
本来是随便安排的,但有了黑书生的这层关系,且,他又是这次选拔者的负责人,于是他便将两个人分在了一起,选了一个格局好,阳光好,干净又大一点的庭院给沐月舞和雪无伤。
入住房间后,天色已然快黑了下来,雪无伤左瞅瞅两张床,右瞅瞅两张床,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两张床?要是变成一张床多好......
‘砰——’
沐月舞原本正在院内熟悉地形,乍一听见一声脆响,走进屋一瞧,一张床,不知道为什么,烂了。
沐月舞‘唰’的一下看向雪无伤,眼神犀利,“雪无伤,你搞什么鬼?闲着没事吃饱了撑着了,你劈床干什么?”
雪无伤正好不无辜的站在一边,笑的妖里妖气的,这等姿容,不去当花魁,绝对可惜了。
他耸了耸肩,“月舞,这不是我劈的,是它自己坏掉的。”
“我明明听见有声音,那我的床,怎么不自己坏?”沐月舞气得牙痒痒。
“我哪知道,你的床比我的床结实呗。”
沐月舞:“........”她这是造了什么孽,惹上这么一个瘟神。
“月舞,你看.......我的床烂了,这眼看天就要黑了,我就只好委屈一下自己,咱俩就在一张床上挤挤吧。”雪无伤心里那个乐啊。
“床坏了是吧?没地睡了是吧?想要挤一张床是吧?”沐月舞眼睛完成了月牙儿,笑的好不灿烂,语气柔和,完全是雪无伤之前没有看到过的温柔如水之色。
雪无伤有些不适应,这么温柔的沐月舞,他还是第一次见........
“是啊,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没门!”沐月舞话锋一转,语气冷了又冷,“地板这么大,随便睡。”说着,她转身出去。
雪无伤在身后咂舌,“月舞,你不管我了?忍心让我睡地板?”
吃过晚膳,沐月舞便脱了鞋子,准备睡觉。
雪无伤拿起她的鞋子,后跟处垫了厚厚的棉垫子,“累么?”这种鞋子,穿着应该不舒服。
沐月舞没有说话,兀自钻了被窝。
雪无伤卸了妆,脱了裙子,感觉舒服了很多,头上的朱钗,让他戴了一天,觉得走路脑袋都是晕的,很不习惯。
撇头看了沐月舞一眼,月光下,她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略显暗黑,跟‘美女’二字,完全不搭边。
想起那日在雨中触摸到她脸上的薄膜时,他微微眯起了眼,易容?不是!这女人明显没有易容,只是,那层薄膜是什么?褪掉那层薄膜后,隐藏的又是什么?
其实她长得没有那么不好看,就是比平常人黑了点,皮肤粗糙了点,她说,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她很少洗脸,以致于一些污垢进入了皮肤毛孔,让她看起来,有些脏脏的,乱乱的,就跟一个难民营里出来的小丫头差不多。
夜晚的风,有些凉,烛火幽幽,清风晕晕。
夜深人静之时,一声略带哀怨的声音传来,“月舞,你睡了没?”
“睡了。”闷闷的声音,显然是从被窝里传出来的。
雪无伤在地上打了地铺,侧着身子,看着床上的沐月舞,他这是自作自受啊,月舞这女人真是不吃这一套,明知道他没床睡了,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好歹挤一张床也行啊.......
“睡着了也能跟我说话,月舞,看来,你在睡梦中也有我啊。”他妖孽一笑。
沐月舞捂在被窝里的眼睛,睁了开来,这个雪无伤,怎么就跟做大祭司的时候,完全像是两个人?
那时的冰冷不化,到现在的满肚子心计,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变化有点大。
“月舞,你冷吗?我有点冷。”
沐月舞暗自咬牙,冷?你丫的那么强的实力,睡个地板,你说冷?谁信!
“月舞,我睡不着,地板太硬,不舒服。”
沐月舞暗道: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娇气。
“月舞,你梦到我了吗?”
“月舞......”
“雪无伤,你还让不让人睡了?”沐月舞忍无可忍,撩起被子,坐起身来,瞪着他。
“吵着你了?”雪无伤眼芒一闪,“我就是想让你跟我说句话,说了,可以睡了。”他笑了笑,沐月舞想要生气的心,登时蔫了不少,谁对着这么一个大美女,生的起来气?
瞧瞧这无辜的样子......
天还未亮之时,沐月舞和雪无伤便听到一阵一阵的呵斥声。
“起来,起来了。”
“都干巴利落脆的穿戴整齐了。”
“速度点。”
沐月舞和雪无伤速度起了床,收拾好一切。
这时有人敲门——
沐月舞打开门一看,是黑书生,“发生什么事了?”
“沐姑娘,雪姑娘,你们赶快收拾收拾,吃过早饭后,宗主要来召见你们。”黑书生额头冒着冷汗,这是自从天灵宗选拔人以来,宗主第一次说要召见入选者。
偏偏这一次里面,有他认识的两个人。
按理来说,她们都符合要求,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有些担心。
“只召见我们两个人?”雪无伤沉下了脸。
“不是,一同召见的还有其他三百多个人,总之,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宗主一般不喜欢见外人,也不知道这一次是怎么回事,好了,就先说这么多,你们一切小心啊,到时我会在旁边看着的,出了差错有我顶着,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一切以平常心对待就好。”黑书生说完,便匆匆走了。
关上门,院子时不时的传来掌事者的声音,皆是在对其他人传话。
雪无伤阴沉的脸色,如履薄霜,“凌天倾在搞什么鬼,闲着没事召见人做什么。”
沐月舞忽然歪着头看他。
雪无伤感觉到一双目光炯炯的眼神盯着自己,不由得问,“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雪无伤,你是不是认识凌天倾?”
“认识。”雪无伤直言不讳,“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有很多人都认识他,就像有很多人,认识大祭司一样。”
沐月舞嘴角一抽,“怎么感觉你一提起他,像是气冲冲的,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有吗?”雪无伤扶额,没有吧?凌天倾虽然与他虽然不怎么合得来,可也没有到深仇大恨的地步。
“算了,赶紧去吃饭吧,不知道这次宗主打的什么主意。”沐月舞念叨了一句,缓步走出了房间。
雪无伤跟在后面,碧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冷芒,凌天倾,打什么主意呢?
吃过饭后,果然,上面传来话,让三百多个入选者,到天灵宗的花海园。
从她们入选者住的庭院走到花海园,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天灵宗都有专门的弟子服,男的着青色,女的着粉白相间色的衣装。
相较昨日,雪无伤的装扮,利落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明艳照人,精神奕奕的。
出了庭院,聚集在一起,其他的少女和少年们见了雪无伤,一阵窃窃私语。
...........
雪无伤拉着沐月舞的手,完全无视他们,两个人走在前面。
正准备排好队去花海园,谁知,一个水灵清秀的女子缓步走上前来,二话不说,就欲推开雪无伤,将他推到一边。
雪无伤拉着沐月舞朝后一闪,冷眼看她,“你干什么?”
女子气哼哼的瞪着雪无伤,“排队懂不懂?哪里来的野丫头,这么没教养,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儿,长得一副人摸人样的吧,这心理素质怎么就这么.......啪.......”
女子话未说完,沐月舞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阻断了她。
“你......你干什么打我?”女子脸色难看极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让她情何以堪?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沐月舞扔出一句冰冷的话,这个女人,摆明了就是嫉妒雪无伤比她长得好看,还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雪无伤出手,她就不是挨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嫉妒你就说嫉妒,干什么非得整一套自己怎么样,还乱给别人扣帽子。
拉着雪无伤,她忽然间感觉有点气气的,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气什么,心底里,看到别人‘欺负’雪无伤,就不爽。
雪无伤本来还阴沉的脸,突然间染着一抹笑意,“月......”
“喂,你给我站住,打了我还想走人,真当本小姐是好欺负的?你知道我是谁吗?”女子横冲冲的冲上前来,就要找沐月舞算账。
沐月舞转头,冷眸对上她。
女子立时稳住脚步,“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丑......”
雪无伤眼底一闪而过危险,一脚踹出去,女子被弹出老远,落在地上,溅了一身泥土,口吐鲜血。
他几乎没用多少力量,但那女子还是伤的不轻。
“再对我宝贝口出不逊,后果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雪无伤看了不远处的女子一眼,悠然一笑。
周围人顿时暗叹,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
前一刻,冰冷慎人的踹了别人一脚,气势十足,下一刻,笑靥如花,让人看去,怎么都无法对着这么美好的人生气。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黑书生前来,见着面前的一幕,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雪无伤和沐月舞一派风轻云淡,黑书生自也是瞧见了不远处趴在地上的女子,她神情晦暗,地上一摊血迹,眼神愤恨。
他记得,这不是风云镇镇主的女儿吗,在选拔大会之时,还是她父亲陪着她来的,她的天赋还行,其他要求也都够得上,所以也被入选了。
“一个个的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花海园,岂有让宗主等着你们的道理。”黑书生挥挥手,示意着众人赶紧离开。
被雪无伤踹伤的女子趴在地上,想起,却起不来,她狠狠的哼了哼,大呼着救命,怎奈这一方圆都是弟子们住的地方,而他们又全都去了花海园,以致于现下无人。
来到花海园,三百多个人分成十排站着。
“参见宗主。”一众人齐刷刷的喊了一声,却并未施礼。
“嗯。”不远处的凉亭内,传出一男子的应答声。
清清凉凉的,给人一种舒沁的感觉。
沐月舞抬眸看去——
白纱帷幔,悬挂在亭子的四周,风吹来,扬起白纱蹁跹。一白衣男子在亭内安静的坐着,白纱撩起的同时,隐隐约约露出男子执书而看的手,若说雪无伤的手,修长漂亮,那这男子的手,则是美如白玉,指节分明。
一瞬间的恍然,白纱落下,却未看到凌天倾的脸。
这就是凌天倾?
她以为天灵宗的宗主会是一位七老八十的老头,没想到,听声音,倒是和雪无伤年纪相仿。
雪无伤一瞥眼,便看见沐月舞一直盯着凉亭看,他不悦的皱眉,伸出手拽了拽雪无伤的小手指,那眼神,明明在说,不许看,不许看,他长得有我好看吗?
沐月舞立时无语,不动声色的甩开雪无伤的手,她这是在观察好不好。
凉亭内,传来放下书卷的声音,虽然极轻,但她还是听到了。
“今日让诸位前来,是有两件事要公布。”凌天倾幽幽一语,话语如珠,落下一地清凉。
众人默不作声,全都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第一件事,是要看看诸位的胆量,抬上来!”凌天倾一声令下,立时有一个人将一个大缸抬了上来。
抬缸的人正是老灰,也就是凌天倾的九护法,他素来力气大。
大缸被一块黑布蒙住。
“打开吧。”
老灰颌首,揭开大缸上的黑布,胆小的一些女生,立即吓得尖叫起来——
“啊,蛇蛇蛇——”
“啊!救命啊!蛇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有胆大的就有胆小的,有尖叫的就有默然的。
揭开黑布的大缸是一个透明的,宛如玻璃,但细看之下,却闪着泠泠波光,比玻璃要好看一些。
大约有一米长,半米高,里面有着百余条花花绿绿的蛇,宛如大拇指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油光。
沐月舞狐疑,凌天倾究竟想干什么?怎么会搬出这些来?
雪无伤一见之下,碧眸轻凝,凌天倾.......
“这些蛇虽然有毒,但本座自然不会害你们,这里已经为你们备好了解药,只要提前服下,就算被这些蛇咬了,也无大碍。本座只是想看看各位的胆量,在天灵宗里,没有懦弱胆小的人,希望各位配合。
克服了这些心理上最害怕的东西,以后你们的路,也会好走一些。西陵大陆,多的是毒蛇猛兽,今天,只是让各位体验一下。”凌天倾说的十分淡然,仿若秋风了无痕般自然。
以往每三年一次的选拔,来到天灵宗内,他都会出一些难题交给护法们,让他们想办法在入选者第一天到来的时候,测试他们。
不是他残忍,是他太过负责任,既然来到了天灵宗,他就会将宗内的弟子教好,这样放行出师后,在傲风大陆上行走,才会少一些磕磕绊绊。
弟子们开始垂首,窃窃私语起来。
有解药?有解药也不想让自己去蛇窟里啊。
那可是毒蛇啊,谁喜欢被蛇咬上一口?
尤其是一些女子,一听到凌天倾说这些,吓得浑身打哆嗦,她们宁可不测试什么胆量,也不要去触碰那些蛇。
才不想自己白白嫩嫩的皮肤被咬上一个一个的洞。
“把这些解药派发下去。”凌天倾淡漠道,“服完解药,在缸子里将手停留一分钟的时间,才算通过这次测试。”
弟子们:“........”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害怕之意和忿忿不平。
还要停留一分钟?那不是摆明着将手喂给毒蛇吃?那手岂不是得烂掉。
这也太.......残忍了。
这是什么破测试啊。
这跟平时去森林里打魔兽的性质还不一样,若是打,也许他们可以不让这些毒蛇碰到,便收了它们。
现在这样的情况,就是不动不反抗,让毒蛇吃了自己。
解药被黑书生放在一个托盘上,红色的药丸,看上起鲜艳亮丽,他一一走向众人,开始派发。
当走到沐月舞面前的时候,他朝她眨了眨眼。
沐月舞拿了解药,寻思着黑书生刚才是什么意思。
倒是雪无伤,干脆利落的拿了解药,看了一眼,确定没问题后,看了看装满蛇的大缸,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你们有任何异议吗?”凌天倾突然出声,语气凉凉。
弟子们迟钝的摇了摇头,“没有........”众多违心的话,声音小的仿若蚊子哼哼,几欲听不见。
黑书生嘴角动了动,盯着沐月舞,一个劲的眨眼。
沐月舞拿着丹药,回给他同样的微笑,她没有读心术,真不知道黑书生是个什么意思。
“吃了解药,开始吧。”
在凌天倾的话中,众人吃了解药,准备开始测试——
由第一排的第一个人开始,恰好,那是一位女子。
沐月舞和雪无伤分别在第三排的五六名,要轮到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
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缸上时,雪无伤确定凌天倾没有看着他们这里,拽了拽身前的雪无伤,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在她手心写了两个字。
雪无伤眯眼,转而看向大缸,目光闪动。
再次对上黑书生的眼神,她恍然间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是这样——
黑书生在心里那个急啊,沐月舞,你可一定要下手,一定要通过测试啊。
“啊!”第一位女子颤颤兢兢的走到蛇缸面前,还没有伸出手,看见蛇缸里的蛇兴奋的扭动着,她吓得连忙喊了出来。
胆小也好,不想就这么站着不动让蛇咬也好,总之,她吓得脸色发白,嘴里一个劲儿的喊着,“我不要测试了,我不要测试了。”
凌天倾没有说话,坐在亭子中的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女子,暗自叹了口气,这以后闯入江湖,这女子,岂有自保的本事?
......
黑书生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立即有两名其他弟子,将那女子扶了下去。
众人一时间,全部都乐了,看这情况,不用非要测试也行?
黑书生瞧着弟子们的反应,朗朗开口,“没有通过测试的,将会被派往天灵宗外围,训练一个月,这期间,不可以进入天灵宗主范围内。”
弟子们一时间有些傻眼——
外围?那不就是跟入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差不多么。
外门弟子,也属于天灵宗弟子,只不过活动范围受了限制,不能在天灵宗大门内自由出入,比如说像现在的花海园,都不能进来。
而入门弟子,则和平常弟子一样,随便在哪里活动都行,只要不进入天灵宗的禁地就可以。
沐月舞暗自思量着,原来还有这样一个要求,这么说来,若是她通不过这次的测试,她在一个月内,就不能进入天灵宗的大门, 那她还怎么查那个藏在天灵宗内的人?
所以,这一次,她要通过测试。
接下来便是继续测试,
第二位仍旧是个女孩,相较于之前,这个女孩的胆子大了许多,虽然咬着唇,不情不愿的,但到底是走到了蛇缸面前,朝里伸了伸手,摸到了一条蛇, 几乎只有一秒钟的时间。
她垂着脑袋,低声问,“宗主,这样可......可以吗?”
凌天倾没有说话,眸光暗了一瞬。
黑书生自是知晓凌天倾的意思,“先去旁边站着吧。”
女子一听不是被让人‘请’下去,立马笑了笑,点着头颠颠的跑到旁边候着去了。
看情况,黑书生他们是要看现场有多少人能通过,到时候,再敲定几个人为入门弟子,而剩下的则是外门弟子,训练一个月。
半个时辰的时间,便轮到了沐月舞,前面已经有五十多个人都站在了一旁,男的居多,女的有十几个。
他们都是在测试的时候,伸了一下手进去,触摸到了毒蛇,立马就撤了出来。
有几个男子,原本已经待了三十多秒钟的时间,却忍不住腻歪人的心理,愣是没有坚持到一分钟便将手抽了回来。
也就是说,那五十多个人里,没有一个人待到了一分钟。
“继续。”黑书生说了一句,看着沐月舞,笑了一下。
雪无伤握了一下她的手,她微微一笑,走上前去。
看了一眼蛇缸,她不动声色的蹙眉,她相信雪无伤的话,这么说来,凌天倾的实力,得到了何种程度?
居然能够......
黑书生有些担心沐月舞,他非常希望沐月舞能够完完整整的通过测试,那样一来,她就可以在天灵宗内,自由出入了,查起她自己的事情来,也会方便很多。
沐月舞缓缓伸出手,落在蛇缸里,满眼都是花花绿绿,油光亮亮的蛇,手指上传来刺痛的感觉,一下一下,就像是有人拿着针扎一样。
那种尖锐的疼,真真实实的体会到了。
血珠流出来,透明色的蛇缸,有一抹鲜红。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周围的女子传来低呼的声音,男子们也不由得赞叹起来。
凌天倾抬起头来,隔着白纱,望向蛇缸旁边的女子,她背对着他,看不到容貌,可从身形来看,也就十五六岁上下。
她不像别的女子那般大声尖叫,就算被蛇咬了,也只是忍住不出声。
一分钟的时间,到了——
沐月舞正欲抽回手,只感觉右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她动了动,却怎么都抽不出来。
眼前花花绿绿的油光颜色,立即化作一团一团的光芒,在蛇缸内乱窜着,手指上夹痛似的感觉越加的严重,她眉峰闪过一丝厉色,左手成掌,正欲一掌劈到眼前的蛇缸上,一股红绿光芒相交织的力量如同海水倾泻,震力滔天,将她狠狠弹开。
轻盈的身子旋飞在半空中,雪无伤沉下了脸,并未出手,他知道,以沐月舞的实力,这点力量,伤不到她。
一抹白色的残影掠过空中,凌天倾恍如鬼魅般的朝着沐月舞而去,就欲托住她,沐月舞反手一扣,挣开他的力量,一个旋身,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凌天倾随后落下,目光如水,盯着沐月舞。
沐月舞抬眸,对上他清透的眼神,这,就是凌天倾?
站在阳光下,他温润如玉,黑发如墨,流水自然般的落在肩头,发丝用一根暗色的丝带系着,一双暗褐色的眼睛,有着迷人的温暖之色,就像是天下所有光芒汇聚一身的暖石,那种暖暖的感觉,能感染到靠近他的每一个人。
如果说雪无伤有着倾世天下的美,那凌天倾便是能温暖所有事物的美,他的美,从内心中散发出来,再加上他出色的容貌,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两个人,雪无伤如同藏在鞘内的宝剑,出鞘时锋锐、霸气,入鞘时内敛。
凌天倾宛如完美无瑕的玉石,温暖,舒心,谦谦君子。
“可曾受伤?”凌天倾淡淡的问着,语气之间有着亲切近人,但却不是那种朋友之间的关心,而是陌生人之间随便的一句问话。
沐月舞敛回心神,微微一笑,“多谢宗主大人慰问,没受伤。”
凌天倾专注的看着她,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难得。”
雪无伤在旁边看着,那叫一个气啊,英雄救美?月舞不需要救好么.......这个该死的凌天倾!
“宗主大人......”弟子们不由的惊叹,尤其是女子,其后更多的是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