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看着身边一脸焦急担心的薛米,就继续说:“我说你这个丫头,男朋友伤这么重,你没看到吗?男孩子粗心,麻痹大意,你个女孩子也这么不注意。”
然后是不由得感叹:“现在的年轻人……”
刘阿姨虽然啰嗦,打板子不放松,可是手下也不含糊,创可贴揭下来后,先用酒精清洗,那把曲志刺激的,怎么忍也还是直打哆嗦,这个刘阿姨用的力气太大了吧。
看的薛米觉得像在挖自己的心一样,在旁边不停说:“阿姨,你轻点,你看这血都流出来了。”
刘阿姨手一停说:“你这个丫头,要不你来。”
没办法,这个刘阿姨太强悍,薛米就只好坐在曲志旁边,握着他的手,曲志也知道薛米担心的,就笑着不停说:“没事,米,就是碰一下。刘阿姨说话夸张了……”
刘阿姨一听,手停了下来说:“什么,我说话夸张。你自己过来看看,这个地方,有一厘米深,这个地方……”
嗨,根本就办法,就闭口不言。不由得想起拎着装有钱包的袋子从商场出来,没看见有树,就是自己觉得像抱着薛米一样,心里正甜着呢,结果哪知道就撞上了!
刘阿姨开始给他上药,抹红药水,然后让他等两分钟,她去找东西包扎。薛米坐在曲志旁边,看着曲志额头上,心想这该怎么擦能撞上这个样子呢,用手在伤口周围摸索着。
就听曲志喊她:“米,别听刘阿姨瞎说,一点都不疼。”
薛米看着他,眼泪都要下来了,问他:“你到底怎么撞的,弄成这个样子?”
曲志咧嘴一笑说:“我不是去商场嘛,下来的时候,拎着袋子就觉得是抱着你一样,开心极了,没注意看路,结果就这样。”
薛米一听,哭笑不得,再开心也要看路不是,然后又听曲志说:“要不,你亲我一下,安慰我一下。”薛米一听,就亲了他一下。
然后就听见刘阿姨在后面说笑着道:“你这个丫头,要亲就大胆点,来,再亲一下,阿姨我看看。”
薛米一听刘阿姨的声音,就知道刚才被她看见了,脸腾地就红了,一声不吭地坐在曲志旁边。
曲志笑着对刘阿姨说:“阿姨,你别吓着她了,很快就好了,是不是?”
刘阿姨开始给他包层纱布,手不停,话也没停:“丫头,没啥事的,别担心。很快就好了。就是现在天冷,注意点总是好吧。”刘阿姨也是个热心人。
包扎好了,刘阿姨拿面镜子给曲志自己看,曲志一看,额上好像比贴创可贴现象专业多了,好像还挺美观,心里想这个孙建国的审美观估计有问题,贴个创可贴都是那么不堪入目,人比人,气死人。
薛米看曲志照镜子都能咧嘴笑,都无语极了。从医务室出来,刘阿姨对薛米说:“丫头,你要扶着他的,他眼睛这么大,都能找棵树撞一下,小心他想不开。”
哎,刘阿姨这张嘴啊。但是薛米真的把刘阿姨话当成圣旨了,就扶着出了医务室。
回图书馆的路上,曲志就不让薛米扶着,而是牵着薛米的手走。
薛米想想就问他:“曲志,你怎么想起来去买个钱包了!”
曲志说:“你喜欢吧?”
薛米笑着说:“喜欢!”
曲志就说:“那天咱俩去商场逛,我看见你对那个钱包多看了两眼,我想估计你喜欢的。下午就去买了。谁知道一高兴,就和树过不去。”
薛米一听曲志的话,沉默了一会说:“其实,那天我看的不是你买的那个皮夹,而是旁边的那个黑色的,就是我给你买的哪那个。”
曲志一听:“啊!你没看?”
然后又问:“那怎么想去买了?”
薛米说:“我见你从来就不用钱包的,有钱都是随便往兜里一塞。所以想给你买一个用。”
然后又说:“我想让你每次拿出来的时候,就想起我。我还要把上次拍的照片放进去。”
曲志一听,心里非常感动,就抱着她在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暑假时候,你把钱包塞进我口袋里,我见你的钱包旧了,就想送你一个,我也想你用的时候想着我,我也是想把上次拍的结婚照放进去。”
然后又说:“在商场的时候,营业员也把那个黑色给我看,我也没看,我就听得她时候是什么情侣款的。刚才看到你买的,我真喜欢,觉得真配!”
薛米想:“我和他连买件礼物,都能这样默契,真好。是真的很配。”
又看看他额头上包扎的纱布,心里很感动,很开心,不由得问曲志:“志,以后我们也能这样吗?”
曲志想了想说:“肯定能。因为我爱你,你也爱我。你知道吗,我和你在照相馆里,就想拍张咱俩的合影放进去,这样,以后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可以经常看到你。”
薛米一听,就说道:“我也是这样的想的。我也想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能看到你!”
然后就哭了:“再过一年多,我就要离开你一段时间,想想,我心里就觉得空。”
曲志安慰她说:“米,我会去看你的,相信我,好不好?”
薛米又笑了,看着他说:“其实,我心里很开心。到时候你一定要去看我。就像暑假里,你骑着单车去看我一样。”
曲志说:“好!”
又说:“米,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去年的最后一天,我和你在图书馆里,那天我可开心了,那时,我觉得你真美!”
薛米想起去年最后一天,两个人在图书馆里相遇,一起讨论问题,他忽然对她说:“薛米,你真美!”心里很柔软。
回到图书馆里,曲志装进信封里的钱给了薛米,薛米知道曲志的意思,就收下了,然后拿出两张二寸结婚照分别装进钱包里。然后两个人又商定明天一起请两个宿舍的同学一起吃饭。
1997年12月31日晚上,曲志和薛米一起请两个宿舍的同学一起吃饭,大家都闹腾的不行,倒是把曲志撞树行动作为特大谈资美谈一番。吃过饭后,两个人就分开了,因为都要和全班同学一起去迎接新年,这是他们的担当。
这样1997年就结束了。这天的夜里,两个人参加和同学们结束了迎新年后,躺在床上,不时地拿出那只装有二人合影照片的钱包,看着两个人的照片,又望着窗外的蓝山,所谓爱,所谓情意,都在心中。
他和她都迎来了自己的二十一岁!
进入1998年,蓝山大学无不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去,教室、图书馆和宿舍经常都是通宵达旦地灯火通明,这个时候不是谈什么动力和压力的时候,因为没有人有时间去思考这样的玄妙事情了。
1月2号,薛米带着曲志换药,5号又去了一次,7号就拆除了纱布,就是额头上总是有一点伤痕。
1月12号开始了全校为期一周的期末考试。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天阴沉起来,气温陡然下降,在15号这天开始,连绵的冬雨落了下来,而且全国范围的大雪将要来临。曲志想起来,去年回家的时候,也是大雪漫天,没想到今年也是这样。16号考试结束。结束考试后,薛米和曲志一起去图书馆里去还书、借书,这是他们的习惯。明天薛米就要回家去了,曲志要等到18号才走,他想先送了薛米后,才回家。两个人都想家了,曲志是每到这个时候就吃不下去米饭,只吃面,就是不能看见米。每次看到曲志这个反应,薛米就知道曲志想家了。
16号,考试结束的那天晚上,天依然落着雨,不过雨小多了,但是天空的云层黑压压的,越积越厚,白天黑夜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薛米陪着曲志找面吃,结果竟然找不到,两个人就撑着伞走出校园,乘坐公交车去蓝山市里,最后在一家火锅店停下来,两个人决定一起吃火锅。
两个人要了份鸳鸯底锅,要了两大盘肥牛、肥羊,要了一瓶啤酒,薛米也喝了一杯。两个人的位置靠着窗边,一边涮着肥牛、肥羊,一边聊着,说着。
薛米的脸红扑扑的,曲志觉得薛米真美,就对她说了。薛米正要说呢,就觉得窗户玻璃被一阵急促的东西击打着,两个人朝窗外一看,就见漫天大雪落了下来。
那雪开始时都是小雪珠子,被风卷着猛烈地袭向这座城市,很快天空开始飘大片的雪花来,在路灯下,显得晶莹美丽。刮了一天的北风停止了,天地之间只有静悄悄的雪几乎是垂直着落在房顶上、树梢上、路灯上和地面上,地面很快就是一层白白的,然后开始堆积起来。
吃完了火锅,两个人起身出了火锅店,撑着伞来到外面,伞面上很快就被雪盖住。两个人并肩站在伞下,伞在大雪中,他们在走过的路上留下的足迹很快就被无声的雪掩去痕迹。
走了二十多分钟,两个人就把伞收了,走在雪中。薛米兴奋在雪里笑着、跑着、喊着,曲志在后面笑着、喊着、追着,然后追上了她,看着她红扑扑的脸,他吻她,她攀着他的脖子回应着。那时天地是白茫茫一片,那雪显得那么轻柔和美丽。
然后曲志蹲下来,背着薛米,薛米拿着伞,也不撑开,在曲志背上直着身子对着蓝山、蓝山湖大声喊:“曲志,薛米爱你!”
然后又大声喊:“曲志,你是我薛米的!薛米是曲志的。”
曲志大声地回答说:“好!”
薛米伏在曲志耳边兴奋地对他说:“志,米爱你!”
曲志开心地背着薛米跑了起来。
走到半路上,开始刮起了风,薛米把自己的围巾给曲志围上,从曲志背上下来,两个人又撑起了伞互相依偎着走在1998年的第一场漫天大雪中。
1998年1月17号,早上雪依然未见停止的模样,天空亮堂了很多,但是那云层仍然从四面八方聚集着,大风偶尔停,但是很快接着就是更大的风,大风席卷着树上的、房顶的、地面的雪,视野一片迷茫。
七点半,曲志接了薛米,拎着行李,撑着伞去公交站。由于下雪,公交车来的晚,开的慢,八点四十左右才到车站。然后看着薛米走进候车室,然后又看着她出来,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细心地围在曲志脖子上,给他整理衣服,然后亲了他一下,走进候车室,走进了列车。
曲志站在候车室门口,九点钟听到一阵高昂的鸣笛声,列车驶出车站,向着远方奔驰开来。
1998年1月18日清晨四点半就起床了,然后洗刷,收拾,然后拎着行李走出宿舍,在女生宿舍楼下,他想起去年自己回家前两次站在这里停留,然后去公交车站,五点四十到达车站,走进候车室,走进列车,六点钟列车启动,在茫茫大雪中向着几千里外的家乡行驶。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曲志望着窗外的大雪,心想薛米应该到了吧!
早上六点钟不到,薛米从列车颠簸中醒来,她想曲志的列车应该已经开动了吧,她想起去年也是这个时候自己醒来,心里念着他,不同的是,去年此时自己有些畏惧,今年自己对他都是想念。
由于大雪,今年列车晚点了一个小时,下午一点列车到达c市车站。出了车站,很快就看到了父亲和母亲,还有外婆。薛米喊着老爸、老妈,抱着外婆,很开心,今年她没有像去年那样有些委屈的流眼泪,而是满脸的笑容。
老妈抱着薛米第一句就是:“米,那个黑炭头怎么样了?”
嗨,以前是老爸这么喊,怎么现在老妈成了薛易建同志了,老妈一看薛米脸色,连忙改口说:“好了,好了,不是黑炭头,那个叫曲志的,骗了我家米的家伙,怎么样了?”
薛米哼了一声说:“很好!”然后就笑了起来。
李丽青女士发现女儿真的不一样了。老爸薛易建同志笑着说:“你老爸的女婿送的你吧?”
还是老爸好,薛米对老爸说:“嗯,你女婿今年暑假就过来看你了。”
李丽青女士一听就说:“哎呀,我的薛米,你咋不害羞呢?”
薛米也不答,就抱着外婆亲了几口,外婆开心地喊着:“囡囡,我的囡囡。”
然后对薛米说:“别管你妈,外婆支持你。”
薛米笑着说:“还是外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