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刑工吏户礼,分别管理着大明的选用武官及兵籍、军械、军令等;全国刑罚、政令以及审核刑名的;营造工程事项;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等事务;户籍、财经;考吉、嘉等五礼之用及科举考试以及藩属和外邦往来之事。
现在又多出一个第七部,也就是学部,看样子是管理全国的教育事务了。
都说这'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甭管是文化教育、道德教育还是体质教育,从小时候培养才最为容易塑形,也能够影响孩子的一生,所以此举关乎大明的后代子孙。
“四皇兄是什么意思?”摸了摸下巴,朱松继续说道:“难不成要与六部同?”
“对,万岁爷正是想要建起第七部来!”姚广孝点点头,道:“这学部与其他六部的官职、品阶相同,同样设置了学部尚书以及左右侍郎等官职。”
“看来四皇兄是早就已经有了全盘的谋划了。”听着姚广孝的话,朱松倒是没感到有啥怪异的,只是对于一部的成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么说,你们这是来本王府上来要人了?想要孔老夫子去学部做尚书吗?”摸了摸下巴,朱松突然皱起了眉头,“不过,孔夫子年事已高,去做这个刚成立的学部尚书,怕是夫子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完成一部的建设吧?”
在一部建立之初,缺的就是组建这一部所需的人才,像孔宣这样的老夫子,治学治了一辈子,让他编纂个书籍、教育教育孩子、草拟文献、旨意等倒还可以,你叫他去完善一部的整体建制,这不是浪费人才,杀鸡乱用刀吗?
“王爷您误会了。”解缙摇摇头,说道:“学部初建,依照官阶的设置,学部之下,除了处于国度的统管部门之外,其下,分别设置了国级的'稷下学宫';承宣布政使司级的'稷下学殿';府城级的'稷下学院';以及县郡级的'稷下学堂'。”
稷下学宫又称稷下之学,乃是战国时期田齐的官办高等学府,始建于齐桓公田午,位于齐国国都临淄稷门附近,而朱棣比当年的田齐还厉害,他所要创建的'学部',竟然直接把稷下学宫给囊括了进去。
“孔老夫子在咱们大明育人无数,可谓是桃李满天下。”
姚广孝接过了话头,笑看着孔宣道:“我们是想请孔老大人出山,担任学部的左侍郎,兼任'稷下学宫'的宫主,同时向老大人的那些弟子们发信,让他们前来京城。万岁爷会根据学子们的学识与德行,为他们安排各'学宫'、'学殿'的教学官职。”
朱松这回不说话了,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到国家利益,而且朱棣这样做,也是为那些不曾高中的学子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就业机会,甚至他们也可以自称为'本官',毕竟甭管是'稷下学宫'还是下头的教学部门,都是官办,食君禄呢!
孔宣已经被解缙他么的话惊住了,半晌之后也陷入了犹豫之中:“此事乃关乎我大明后世千秋万世,老朽,老朽担心不能完成此事,有负万岁爷所托”
“哎,孔老大人切莫妄自菲薄。”姚广孝摇摇头,“作为衍圣公的子孙,孔老大人可是除了当代衍圣公之外,不论是品学、德行还是威望,都是最高的,稷下学宫教由您来掌管,定然可以为朝廷培养更多的人才。”
孔宣明显已经意动了,但还是道:“可老朽已答应王爷教导小王爷和”
“无妨!”朱松在一边摆手道:“等到学部正式成立了,南京城自然也会有'稷下学堂',到时候只需进学堂学习也就是了,本王这也是响应朝廷法令了!”
“王爷,老朽这边只能是对不起您了!”沉默了良久,孔宣先是躬身向朱松行了一礼,随后道:“对'稷下学宫'宫主之职,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解缙、姚广孝他们,在韩王府中商议了足有两三个时辰,直到日上中天,太阳升至最高处的时候,两人才在韩王府用过膳之后,回返了南京城。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学部'新任的尚书是当代衍圣公孔彦缙。
孔彦缙之所以能够成为学部尚书,并非是他有多高的组织机构的能力,而是孔子嫡系子孙,衍圣公的名头占了很大的成分,具体的组织架构,还是要靠下头的那些从各部调遣,以及各承宣布政使司抽调来的官员。
相比起一辈子治学的孔彦缙,下头这些官员们,才是筹建以及处理学部之事的主力,在他们的努力下,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学部竟然已经初见规模。
除了学部之事,当初在广布天下的时候造成轰动以外,两个月的时间,足以让这件事情沉寂下去,虽说百姓们茶余饭后仍旧会议论,但是也是过去式了。
过了最新鲜的两个时间,到了这一个月,百姓们谈论最多的,并非是学部,而是即将由大明朝廷主持召开的'百国盛宴',届时大明周边所有的番邦之国的国王以及部分皇族,都会前来大明南京城中来参与此次的盛宴。
街头巷尾,喧闹的街市甚至是百姓们的宅子、酒馆之中,都在谈论此事。
“嘿,兄弟,你听说了吗?咱大明马上就要迎来百国的使团了。”
“切,什么就百国?咱们大明周围五十万里的小国,加一起也就四五十个。”
“少扯犊子,到时候咱们还能去南京城,瞧瞧热闹呢!”
南京城外,朱松封地上的'一根骨头'店子里,朱松正带着小家伙们在店里啃骨头,耳畔听着店里其他客人的谈论,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爹爹,您摇头做甚子?”正吸着骨髓的朱玄焜,抬头瞧着朱松脸上的表情,不由得问道:“难道他们说的不对吗?咱们大明周遭可没那么多的番邦小国。”
“臭小子,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朱松撇了朱玄焜一眼,道:“咱们大明周遭有多少小国,礼部全都有记录,虽说不足百个,但是也差不多了。”
“哦,这样啊!”朱玄焜点点头,突然把手里的骨头丢到了一边,两眼发光地瞧着朱松,道:“那爹爹,到时候咱们能回南京城吗?孩儿听说,那些番邦之人长得稀奇古怪的,大卷毛、高鼻梁、厚嘴唇的,孩儿很想瞧瞧他们呢!”
“爹爹,孩儿,孩儿也想去瞧瞧呢!”朱祺琳这个时候也抬起了小脑袋瓜。
“你们也想去吗?成啊,反正到时候就算为父不去,京里也会来人催为父回去。”朱玄焜问,朱松会直接拒绝,但是对于两个小丫头,朱松可是有求必应啊!
“我就知道爹爹对我们最好了。”朱祺月和朱祺琳小脸都笑开了花。
“好了,咱们再在这边住个几日,等半月之后,咱们就搬回南京城去住。”朱松摸了摸朱祺月的小脑袋瓜,温和地说道:“对了,祺月、祺琳,一人两根骨头够吗?不够的话,爹爹让刘掌柜的再给你们上一盆,好不好?”
“爹爹,我要一个人吃十根!”两个小丫头还没说话,朱玄焜就抢着说道。
这小子的武道天赋确实不错,刚过了六岁的生日,竟然就突破到了明劲中期,再加上小家伙正是长身体、补充练武所需营养的时候,吃得多很正常。
不过嘛十根,虽说是炖骨头,但是上头的肉也不少,十根特么撑也能撑死他!
咚!
朱松毫不犹豫地赏了朱玄焜一拳头,道:“你小子还吃十根,不怕撑死你?”
“爹爹,您就知道欺负孩儿。”朱玄焜一脸委屈地摸着自己的小脑袋瓜,“孩儿正在长身体,别说十根了,就是二十根孩儿也吃得下,您总不能饿着孩儿吧?”
“你小子能吃多少,你爹我还不知道?”朱松没好气地瞪了小家伙一眼,“刘掌柜的,再来上三盆,一盆直接端过来,另外两盆我要打包带走。”
“好嘞,您稍等!”人高马大的刘川,憨厚地笑了笑,“我这便去准备。”
虽说这**个月以来,朱松时常带着小家伙们,在商业街和小吃街闲逛、转悠,但是他病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除了那些被选进'维持队'的人之外,两条街的掌柜的们,认识朱松的并没有几个,这样也是为了行事方便。
“王老爷,南京城传来消息,让您回一趟南京。”就在朱松他们清扫干净第三盆肉骨头的时候,韩青山急匆匆地从一根骨头店面外头冲了进来。
“哦?”正在啃骨头的朱松愣了一下,扭头瞧着韩青山,道:“急事?”
“嗯。”韩青山点点头,道:“老爷,马匹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店子外头。”
“看来日后想清静都不成了。”朱松叹了口气,道:“行了,我自己回南京城就行了,你把三个小家伙送回府去,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你们也都要一起回京了。”
话音落地,朱松就站起身来,直接朝着店子外头而去。
南京城,奉天大殿中,一众朝臣们除了有数的一二品大员子大朝会伊始还未曾开皇宫之外,其余的文武官员们都已经各回各家、各找各娘。
此刻,朱棣高坐于龙椅之上,以解缙、徐晖祖为首的那些一二品大员们,全都坐于大殿之中,朱棣对他们还不错,至少没让他们白站那么长时间,在他们面前摆着一些小桌案,桌案上放着瓜果菜肴以及美酒。
看似是在这里开着宴会,可实际上却是在商议有关'百国盛宴'之事。
“列位臣公,根据里布呈递上来的奏折来看,鞑靼、瓦剌、真腊、暹罗以及苏门答腊等番邦的国王、公主、王子,都已经到了大明。”
朱棣手里拿着把小刀在削着兔子肉,瞧着大殿下头的二十多名臣子,道:“相信再过些日子,就能到南京了。李明,你们工部准备得如何了?”
李明是工部右侍郎,这几个月以来,一直在城中主持建造着,安排番邦国王以及皇族们居住的场地,这场地的规格很高,甚至可以说是皇家别院。
毕竟,这些前来大明的人,可都是各国的国王、王子、王后,他们代表的可是番邦的脸面,而大明为了彰显自己的面子,自然也不可能让这帮人去住鸿轳寺下的馆驿,再怎么着,也得显示他们的身份高贵,不是?
“启奏万岁,因为这建造的别院是改建的,到目前为止都已建造完毕,内部装饰也完工了,只差最后的查验了。”
李明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长得倒是富态,一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活脱脱一个大肚弥勒佛。
“呵呵,那就好。”朱棣呵呵笑了起来,“这件事情你办得很不错,待此番事了之后,朕自然会对你等有功之臣进行封赏。”
“万岁爷,既然别院已经建造完成,微臣需要去熟悉一下。”朱棣话音方落,坐在角落的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就站起身来,“别院之中的布置,需要有各国的特点,只有熟悉了别院,微臣才能够布置好房间。”
说话的这个中年人名叫韩空,乃是礼部尚书,鸿胪寺归于礼部之下,自然是由韩空来管着了,再说这次的'百国大宴'乃是大明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大事,断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韩空这样的请求也算是有情可原。
“不过是招待番邦罢了,这有什么好熟悉的?”这时候,朱松的声音从大殿之外传来,直接向朱棣行礼:“臣弟见过四皇兄!”
“松弟来了?免礼吧!”瞧见朱松,朱棣伸手续抬,道:“叫你回京一趟可真困难呐!行了,你先做一边等会,郑和,你再去准备一桌酒菜和瓜果抬上来。”
郑和点点头,转身吩咐太监去准备。
朱松这边却是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对朱棣道:“四皇兄,百国大宴终究是咱们大明朝廷主办的,就算是让那些番邦的国王住草堂,他们又岂敢说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