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胜实在是胜的太快。以至于,就在撒敦造反的消息刚在大都中流传开的时候,脱脱已经把撒敦五花大绑押在求车里,然后很是招摇的拉着,和德胜之师回到了城里!
脱脱的心里何其的荣耀!就凭这一仗,他就会被载入蒙古帝国的史册,成为注定无人超越的大将!
三个时辰消灭叛军,这是何等的威风!
脱脱复命,只在朝廷上说:大汗有神明保佑,如今撒敦已经伏法,请大汗处置!
大汗听罢,换衣之情无以复加!他的眼泪都快淌了出来!
如今左丞相已经伏诛!看来不休大师说的果然没错,只要自己狠下心来,重振帝威指日可待!
脱脱请示,是否要把反贼撒敦带到大殿上来。
大汗打了个冷战,直接说:将反贼投入天牢,严加看管!待彻查谋反之案后,按罪定夺。
脱脱奉命,以最快的速度查清了撒敦收受巨额贿赂暗中招兵买马准备在察合汗统一之后,里应外合吞并大元帝国!
数据、信件、查抄来的银两,以及大谋士刘辙的口供。
人证物证聚在,就算撒敦想抵赖都没机会!
大汗见证物齐全,把龙书案拍的啪啪响,大骂撒敦有负圣恩!他刚刚下诏书要将撒敦推到法场上明正典刑!结果天牢传来消息,撒敦死了....
这下,不仅是大汗,就连脱脱都是一愣。
二人对视一眼,急忙问,怎么死的?
来人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正这个时候,伯言大步迈入大殿之中,旁若无人的高喊道:“是我下的令!”
众人一看伯言,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大汗眉头皱了一下,又换上了一副笑脸:“丞相的病好了?怎么不在多休息几日。”
伯言道:“撒敦勾察合汗意图谋反,这可是关乎我们大元帝国生死存亡的大事,我不出来住持大局,谁还能扛起朝政?”
这话说的实在是大逆不道,大汗的脸色一红一白,变化无常。
伯言反问说:“怎么?大汗不希望我回来?”
大汗笑道:“哪里哪里,丞相乃是朕的肱骨之臣,能够回来,求之不得。”
伯言也不再理会,这才转身对文武大臣们说:“撒敦反叛,绝非一人可为,想必朝中还有同党!本相一定是要把那些同党都铲除的!若是识相的,早早的主动承认,也免得来日受苦!”
说着,他还忘了用目光扫视众人一圈!
那些平日里与撒敦走的近的官员们,急忙低下脑袋,不敢于伯言对视。
伯言道:“哼,你们身为臣子,居然不能为大汗分忧,这才助长了撒敦的气焰!今日都会去思过,想想自己做了什么错失!明日将悔过书送到我的府上,若是谁敢敷衍了事,休怪本相无情!都听到了没?”
众大臣看了看大汗,没有回到。
伯言大吼一声:“都听到了吗!”
这一声,把大殿震的嗡嗡响动。
臣子们这才说:“是。”
伯言一摆手:“散朝!”
等大臣们走后,只是淡淡的看了脱脱一眼,便把袖子一甩,大步流星,走出大殿!
大汗双拳紧握:“伯言,该死!”
不休闪身从屏风的后面走了出来。
“大汗何必生气,这不都在意料之中么?”
大汗点头:“恩!大师料事如神!虽然在意料之中,却还是气愤!”
不休笑道:“生气是好事!”
大汗不解:“为何?为何生气是好事?”
不休道:“说明大汗,已经有了帝王的脾气!”
大汗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不休的话,这才躬身施礼:“朕,多谢大师!”
不休急忙闪开:“大汗何必客气,我说过,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一切,都是大汗自强的成果。可若是想把这一下保住,你要付出的,比现在更多才行!”
大汗点头:“朕知道!”他扭过头对脱脱说:“脱脱大人,一切就看你的了!”
脱脱重重的点了点头:“大汗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伯言回到府邸之后,心情何等舒畅。
今日在朝廷之上,再无撒敦,便是自己一人独揽朝纲,何等的畅快!
脱脱来到伯言府,进门之后还没等伯言说话,便急忙行礼:”恭喜丞相,贺喜丞相。”
伯言悠然道:“喜从何来啊。”
脱脱说:“撒敦已倒,朝中在无人可与丞相匹敌!”
伯言道:“哼,便是撒敦活着又能耐我何?”
脱脱笑道:“是是是!今后,朝中重臣,必定为丞相马首是瞻!隆兴大元,唯有丞相了!”
“哈哈哈”伯言大笑,笑的肆无忌惮。
脱脱心里在冷笑,而且无比阴损。
他说:“侄儿特别叫了酒席为丞相庆祝!”
伯言道:“好!”
且说,还没等酒席摆好,管家来报,户部尚书来了。
伯言一摆手:“今日我要与脱脱饮酒,让他回去吧!”
管家下去,不大一会,便捧着个礼单来到伯言面前。
“丞相,尚书大人说,丞相大人身体欠安,特别备了一根长白山的千年参王,给丞相进补。”
伯言也不看,只是得意的一笑,让管家收好。
脱脱举起酒杯道:“侄儿先祝丞相大人病体康复!”
伯言举杯一饮而尽。
酒杯还没放下,便听管家说:“工部尚书来了。”
伯言依旧让手下打发了。
又是不大一会,管家捧着个礼单进来,伯言打开,哈哈大笑:“一个尚书,居然这般有钱,去,命人查一查,这钱是不是贪墨的!”
管家得令下去...
脱脱的第二杯酒还没满上,兵部侍郎又来了....
这一顿酒宴,前前后后来了不下十位官员,每个人都送上了一份大礼。
一顿酒下来,伯言喝的及其开心。
这段时间里,前前后后有超过十五位朝廷重臣给他送过礼物。
伯言高兴,把面前的一摞礼单扔给脱脱:“这一仗你劳苦功高,这些里面你随便挑,看上什么就拿走什么!”
脱脱婉言拒绝:“这都是我该做的!”
但是伯言执意让他好好的挑选。
脱脱无奈,只得拿起礼单来看。
这不看不要紧,这十几本礼单,看的脱脱是大惊失色。
十几份礼单,礼物何其庞大,只白银就超过20万两!还不算珍珠玛瑙,各种名贵药材!
伯言又喝了一杯就,大笑道:如何?
脱脱道:“我朝的官员,当真是各个都富可敌国啊。”
伯言道:“哈哈哈,这才到哪里?他们能拿出这些钱给我,就说明,还有超过这十倍,二十倍的银子藏在家里!只送这点出来,未免太小看我伯言了!”
脱脱似乎是听出来,其中还有别的意思,便问:“丞相,你的意思是?”
伯言道:“我忍了撒敦三个月,总算看清了这帮臣子的嘴脸!我被打压,他们每人帮我说话,居然还暗中和撒顿取得联系,若是不小以惩戒,以后还怎么办?”
脱脱放在手中的礼单,说道:“丞相的意思,是要在这些人的身上开刀?”
伯言道:“当然!这些礼单,你都收着!他们为官才几年,怎么有这么多的银子?这就是他们贪墨最大的证据!也是他们勾结撒顿的证据!”
脱脱不解:“丞相,这是从何说起?”
伯言说:“他们若是没有毛病,怎么会给我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脱脱这才明白,原来,伯言是要彻底清洗朝廷大臣了!
恐怕,这又是一阵腥风血雨啊!
这场酒一直喝到天明大亮才算是散去。
伯言酒量惊人,但是相比于脱脱而言,还要逊色许多。因此,最终伯言是在管家的搀扶下回了卧室。
而脱脱,则命令马夫直接快马赶奔镜花水月。
精华水月的石楼里。
脱脱正在奋笔疾书,把那十几份礼单上的东西都默写下来。他过目不忘,这一次算练到了极致。
不休站在一边,皱着眉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心中也是震撼不已。作为一个现代人,到达元朝之后,只是知道大元朝腐败,但是没想到居然到了这种程度。
“果真是腐烂到了骨子里啊!”不休惊叹。
脱脱放下手中毛笔:咱们的计划,要变吗?”
不休沉思片刻:“计划得提前一些,若是要伯言这么搞下去,恐怕朝廷一定会动荡不安!我们现在要的是稳定,然后徐而图之,对朝廷来一次缓慢的清洗,之后再实行其他的计划。”
脱脱道:“那,要什么时候动手?”
不休思索片刻:“春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