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柘把皇太孙的意思 简单说明了一下,宫榆垂眸想了想之后笑道:“太孙若是知道,他不拦着太子妃,反倒是帮了你的话,心里不知得多郁闷。”
正因为有太子妃的压力在,他母妃才不得不考虑立刻给表妹定下婚约的事,不然她们完全可以继续拖下去啊,表妹大可以拖个两、三年再议亲,然后十八岁时成亲,到时他们的世子哥哥可就有的等,有的磨了。
“那就不让他知道。”宫柘说着搭箭拉成了满弓,然后向着最远的箭靶射去。
伴随着箭矢的破空声响,眨眼之间那个箭靶就炸裂成了碎片,然后箭矢去势不减的射到了后面的树干中,箭身都裂断了。
宫榆惊叹的看了看那个被五马分尸了的箭靶,又收回视线看向了宫柘,就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作势还要再搭第二箭。
宫榆忙亲自给宫柘倒了水的招呼他:“哥,等等,你先歇会儿,喝点水再练吧,这弓劲儿太强了,别抻着了胳膊。”
宫柘有些好笑的看着宫榆,觉得这个平时最是温润明朗的弟弟搞怪起来,和小表妹还真是有几分想象。
莫不是姚侯府一脉相承的?
对于宫榆在自己面前展露出来一些真性情,宫柘知道是因为自己和姚萱关系的改变,宫榆更为亲近认同自己的表现。
宫柘对此心里也是高兴的,所以这会儿就顺着他的意收了弓,走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好了,太孙那边我会看着办的。”宫榆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崔湛那儿也交给我吧。”
崔湛不同于皇太孙,能让宫柘迂回设计表态,宫榆简直可以想象得到,宫柘会怎么直接去碾压崔小公子。
为了自己朋友的身心健康,宫榆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出马比较好。
自从得了小表妹的允婚后,宫柘就再没有把崔湛放在眼里了,原本是顾及他跟姚家和宫榆有几分面子情,所以打算亲自见一见的,这会儿宫榆主动把事接了过去,宫柘也就不再浪费时间,痛快的同意了下来。
于是宫榆就修书一封约了崔湛,请第二天早上在他进宫途中的一处酒楼见。
崔湛一天之内接到两次亲王府的帖子,宫榆这封还约的这么急,崔湛不禁暗疑是不是宫榆犯了什么错处,王妃娘娘要找他问询对峙,所以第二天早早的就来到了约定的房间。
等到宫榆进屋后果然面有轻愁,崔湛忙走到他身边关心的问:“娘娘突然来讯说要见我,可是你犯了什么过错了?”
“啊?不、不是我。”宫榆被崔湛说的一愣,反应过来后忙摇头否认,然后拉着崔湛走到了桌边坐下,面似为难的说到,“其实,是我表妹的事。”
“姚姑娘,她怎么了?”崔湛想起那个聪慧狡黠的姑娘,语气中不禁带上了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急切。
崔湛不经意的情绪流露让宫榆的心情有些微妙,但他很好的掩饰住了,安抚地笑道:“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帮个忙。”
“哦,你说,什么事?”崔湛闻言暗暗松了口气,请宫榆入座细说。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姚表妹她跟我们兄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宫榆貌似有些难为情的说,“我们祖母特别喜欢表妹,想让她跟世子哥哥亲上加亲。”
淑太妃就代表了亲王府,宫榆一开口,就先把事情的基调定了下来,而且他也没有说谎,宫柘和淑太妃也确实是早有此意的。
崔湛刚入京暂住侯府的时候,就被世子宫柘给明示暗示了好几回,心里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后来虽也疑惑为什么两家迟迟没有定亲,甚至有些猜想,但因为他已经不常有机会见到身在王府的姚萱,所以没能去确认什么。
这会儿听到宫榆提起,崔湛不免认真的听住了。
“可是呢,我母妃那里……婆媳什么的,你能理解哈。”宫榆一边在心里跟亲妈道着歉,一边把姚王妃的本意曲解成了和婆婆斗法。
当然,光是这样的理由显然还不够,宫榆又继续说到:“当然了,我母妃也是担心王府人烦事多,表妹做宗妇会辛苦。”
“哦,是这样……”崔湛结合了自己的疑惑处,倒是没有怀疑宫榆的话,只是不经意的想起在侯府暂住时,侯爷夫妇对自己的照顾,便顺口问了一句,“那侯爷和夫人的意思 呢?”
“舅父舅母啊,他们的意思 就是看表妹的意思 。”宫榆说到这里忙转回正题上来,“我表妹呢,和世子哥哥本就是青梅竹马,这次太孙遇刺,世子哥哥又救了她,所以……”
宫榆说到这里,微微笑着停住了话头,但想表达的意思 已经十分清楚了。
“所以,王妃娘娘寻我,是想为我和姚姑娘做媒?”崔湛闻弦而知意,说出了宫榆此次的来意,“而姚姑娘却已心有所属了,所以希望我能主动拒绝。”
“是啊,我母妃这样,我也……总之给你牵连了进来,真是添麻烦了。”宫榆嘴上说着抱歉的话,但字里行间透出的意思 ,却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并且,宫榆也给了崔湛一种‘大家都属意亲上加亲,只有姚王妃在闹脾气’的暗示。
果然,不了解实情的崔小公子闻言,虽然心中有着一些遗憾和失落,但面上还是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并且回想起宫世子对姚姑娘重视体贴,崔湛还大度的表示了对姚萱的祝福!
如果当初,宫柘没有早早的看准姚萱,并且坚定的出手圈住,而姚萱和崔湛也没有因初见时的小误会而关系泛泛,那么到了今时今日,事情的结果可能就完全不同了,毕竟那时的姚萱,择偶的标准也是更倾向于崔湛这般的经济适用男的。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所以姚萱和崔湛这辈子注定是有缘相遇,无份相知了。
商议好对策的宫榆和崔湛就此在酒楼分了手,宫榆溜溜达达的入宫去了,崔湛则是独自在屋里呆了一个时辰后,依约去了亲王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