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去做了,安落光听着就感觉自己的腰部嗖嗖冒着凉气。
沉默了半天,最后她看着他炯炯放光的眼睛,认真的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程瀚嘴角斜了上去,伸手在安落的发顶揉了揉,“谢什么啊。当时我就是看你那难过的样子太心疼了,听说你爸是型肾,我一冲动就过去做配型了,我要是知道真能配型成功,或许我就不去了呢,所以,你谢我什么?”
“...对不起。”说出这三个字,安落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对不起是因为她明明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她却无法给他。
“呵。我当初想救你爸就是因为不想看到你难过,因为你难过的样子太丑。你笑起来才好看,所以,不许在我面前掉豆子啊。”
安落听了反而哭得更大声了,她的头顶在副驾驶的靠背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程瀚眼睛通红,他抬起来的手悬在她的肩膀上方停顿了一会儿,最后他又缓缓收回。
车停在一处豪华酒店门前,安落泪眼朦胧的看着车窗外的酒店,心就咯噔一下,瞳孔猛缩,双手猛的蜷起来,指甲狠狠的扎进肉中。
“干什么呢,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这是我住的酒店,今天身子疲了,你扶我进去再走呗?”
安落瞪着一双被水洗过的清澈眸子看向程瀚,“你住...这里?你不是...”
“诶,你该不会以为你不住那了,爷还会继续住是吗?倪昊东看不上的地儿,爷能看得上?”程瀚用手肘碰了下安落的胳膊笑问,“你刚才不会以为爷是带你到这儿开房来了吧?你刚纠结什么呢?到底要不要为了这颗肾陪爷一次?”
安落面色通红,她刚真就那么想过...
她不说话程瀚就知道他猜对了,他勾唇一笑,“怎样?纠结的结果是什么?陪睡还是不陪睡?”
“程瀚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要就是那样的人呢?”
“丢一颗肾换一夜,这种吃亏的事儿你怎么会做。”
“是哈。我自然不希望自己吃亏。其实我原本算计的是用一颗肾换你的一辈子。”
安落蓦地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程瀚竟然把这种话说到明面上来。
他推门下车,见她还愣在车里没动,他就单手搭在车身有些吃力的弯下腰来看着她,“小落落,司机师傅要回家了,你要跟着?”
“哦。我、我马上下车。”
安落匆忙开门下车,车门关好,出租车就开走了,安落抬眸就看见站在她对面两步之遥的程瀚,他手臂微抬,瞪着她说,“过来啊,扶着。你不会真以为爷现在这种身体状况能把你怎么着吧?”
“...”自然不能,走路都喘了!
安落扶着他走进电梯后拧眉对他说,“既然身体没养好就好好养着,能不能别到处跑了?”
程瀚翻起眼睛瞪着她问,“你关心我?”
“当然是关心你。”
“哦。”程瀚勾起了唇角默了默轻声说,“不到处去跑了,好好养着。”
她送他回房间去,扶着他躺倒在床上,刚弯腰要去帮他把鞋子脱了,程瀚的脚一动就躲开了。
安落狐疑的扭头看他,“把鞋子脱了你能好好休息啊。”
程瀚躺在床上眼眸低垂的看着她哭红的双眼,他扯了下嘴角低声的说道,“冷松应该在外面了,你走吧,让他进来伺候我就行。”
安落缓缓的站起身,看到他脸色苍白着,她皱了下鼻子瓮声瓮气的说,“程瀚,日后,你有用我帮忙的事情,我一定...”
“别。”程瀚打断了她的话,“我所求的,只是你能灿烂的笑。我不希望你被愁绪包围着,仅此而已。你走吧,要不我就改变主意了...”
说完他缓缓的转过头去看向墙壁不再看她,安落眉心颤抖着,咬着下唇脚步轻缓的离开。这一生,她注定是负了他,欠了他...
几分钟后冷松进来站在了程瀚的床前,他蹲下身子为程瀚把鞋袜脱了,又帮他脱去裤子和毛衣,把被子给他盖好,程瀚沉重的眼皮撩起来看了他一眼就又闭上。
“松,你来了。小落落走了没?”
“走了。安小姐哭着走的。”冷松顿了一下又说,“其实,我觉得今天爷要是要求安小姐答应你什么要求的话,她未必就会拒绝。”
“松,她为我落泪了呢。”程瀚闭着眼睛勾起唇一脸满足的说,“她心里装的是倪昊东,我就算把她留在身边又怎样?她心里还是装的是倪昊东,她会不快乐,她不快乐,我也会不快乐。而倪昊东明知道她不能生育却还敢违背他爷爷的意思一定要和她在一起,这一点他做的很爷们,我敬佩他。”
“所以,爷你放弃了?”冷松很惊讶,程瀚的脾气是要做的事情,要么做好,做不好就毁了!这次他竟然就这么算了?
“...他为我落泪,我知足了。”
冷松惊奇的瞪眼,站在程瀚的床头弯腰去摸他的额头。
程瀚双眉一皱,不耐烦的冷声低吼,“滚出去!”
“哎。”被骂了一句冷松到放心了,没错,程爷还是程爷。
...
安落出去坐上出租车手机就传出了一阵来电铃声。她吸了口气接了,倪昊东低沉的声音就传进了她的耳中,“落落,我刚才去医院看望了一位友人的母亲,需要换无菌服,所以刚才你打电话我没接到,你在哪儿?我现在上了车,大约半小时就回酒店了。”
“哦。我也在出租车上,咱们应该差不多时间到酒店。”
倪昊东听出了她声音的异样,他眉毛拧了拧,“嗯,一会儿见。”
“嗯。”
挂了电话,安落眼睛湿润着勾起唇,程瀚一定事先知道倪昊东的行踪吧,所以才故意在这个时候带走她,又故意气她说倪昊东正在玩儿妹子。她摇摇头,觉得程瀚孩子气的同时她也希望他能够找到一个真正适合他的女人好好爱他。
安落回到酒店直接乘电梯上来,来到自己的房间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看来倪昊东已经先她一步回来了。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伸手去推门,手指还未触及到门板,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倪昊东一脸冷峻的出现在她面前沉声问,“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