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途中,巧云瞧着自家主子心情不错,便大着胆子碎碎然的念叨了句。
“冯夫人对咱家王妃真真是好呢,每次一来,有什么好吃的好物件都想着您。”
郑如烟得意的笑了笑,道:“自是,表姐就我这么一个妹妹,怎能不对我好。”
巧云将裘绒的毯子往郑如烟身上盖了盖,怕她凉了腿,转而又道:“王妃,您说那李婉瑶若是进了宫,会不会抢了冯夫人的宠啊?她狐媚子的功夫可是了得呢。”
郑如烟眼内闪过一丝精光,由最初的浅笑弯弯渐渐变得狠厉,她冷哼一声,愤恨道:“我已被她害的至此,万不能让她进宫再害了表姐。巧云,一会儿你多带些银子去贫民区那边,找几个精壮的汉子,摸准了那贱蹄子的外出时间,找人破了她的处,再毁了她的脸,哼,如此,莫说进宫,就算留在落香居沦落为娼ji,怕是也要遭人嫌弃了。哼哼,哈哈哈哈。”
这几声放肆的笑声听得巧云毛骨悚然,紧张的暗自抓了抓衣袖。
巧云自小便在冯府长大,冯道远及儿子冯启山虽然模样英朗,风流倜傥,却至始至终都是一位夫人,举案齐眉,和和乐乐。即便随着郑如烟嫁到齐王府,也仅仅做过一次,虽说无人知晓,可阴影却一直残留在脑海中,夜里经常会被一张恐怖的脸孔吓醒,遂有些害怕,眼光闪烁,结巴的问了句:“王妃,您、您真要如、如此么?”
郑如烟睨了眼巧云,讽刺道:“怎的?怕了?又不是没做过,怕什么。”
巧云面色苍白,伸手擦了擦冷汗,却也只能点头应下。
回到齐王府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暮色降临,一轮弯月挂于天边,冷风嗖嗖的吹着,有些刺骨,巧云裹了裹夹袄,将高高的叠领围巾向上拽了拽,遮住了半张脸,她四下望了望,确定没人后才从王府的后门溜了出去。
一路上,巧云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生怕被人识了去,她步履急,七弯八拐的过了几条街后,停在了一处矮小的房子前,房完后又看了眼有些痴傻的李大海,道“大海哥,你也别再赌钱了,没有那赌运,竟长那赌胆儿。事儿办的利索些,莫给人留个把柄。”说罢转身出了屋,回了去。
巧云走后,王绣娘拿起桌上的画像,端量了一番,道:“比上次那姑娘漂亮的多,只是可惜了,哎。”
随即又道:“大海啊,我看你还是别去了,上次没被人现,已是是万幸了,这要是被官府抓去,可是要杀头的啊。”
李大海将碗中的酒一口干了去,随后抬起粗糙的麻布衣服蹭了蹭嘴角的酒渍,道:“有二狗子他们俩呢,你怕啥?”
王绣娘忧心忡忡,道:“我看你就别去了,回头多分给二狗子他们一些银子,咱们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回老家去,这地方真真是待不得了。听说落香居的舞伎身后都有个大官儿替她们撑腰的,我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李大海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回里屋穿了件破烂的却还算干净的棉袄,转身出了院子,任凭背后王绣娘如何叫唤。
回去的路上,巧云不免有些惊讶,街道上怎么一下子突然多了这么多的士兵呢?刚才来的时候还安静的很。
士兵们穿街走巷,一个个身穿铠甲,手持佩剑,走起路来铿锵有力,看的人心惊胆战。
巧云三步两回头的四处张望,心里直泛着嘀咕。
街边刚好有位煮混沌的小哥摆着摊位,巧云连忙上前打探了一番,原来是总衙府得到可靠消息,说是北齐人偷偷潜入了长安城,遂要关闭城门几日,来个瓮中捉鳖。
巧云半信半疑的回了府,郑如烟听闻后,翻了个白眼,道:“早都潜入长安城了,现在才想起来要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