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宝九岁时,年末考试,拿到卷子她就傻了,上面的试题不是惯有的写篇歌功颂德朝廷的文章,而是要她写篇赞美老师的文章。
她咬着笔琢磨半晌,老师又老又丑,关键脾气还差,她一度想把老师休了,后来父亲善喜说“世上只有休妻没有休老师的”,她才作罢,可是让自己赞美老师,实在想不出老师哪里好,不写,又恐考试不合格给父亲训斥,既然如此,老师对自己不仁,父亲对自己不客气,她就冒充父亲的笔迹写了篇文章,历数老师的种种不端,要老师自己辞职不干,然后把文章交给了老师。
最后结果是,老师哭着离开了善家。
最后衍生出来的结果是,善喜突然现女儿的另外一大天分,居然能模仿别人的笔迹。
眼下想起这件事,善宝醍醐灌了,善宝心里别提多懊恼,神 态还是非常镇定:“使个丫头都可,因我碰巧在这家酒肆约见几个朋友,遂替王爷上来转达。”
秋夫人怎么能够信她,晃悠到她正面,大大方方的盯着她看,笑的有点毛骨悚然,出口还是那么的端着大家闺秀该有的风度:“我也久不出来,今个难得遇到太夫人,想随着太夫人下去坐坐,不妨事罢。”
秋煜冷下脸,轻声道:“太夫人有事,我们就不打扰,随我回府。”
秋夫人黛眉一挑,手轻抚着画轴,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言语也是极尽温婉:“太夫人方才说了,只是约几个朋友不是老客,我不会妨碍的。”
秋煜当着外人不好作,本来他也不擅于同夫人争吵,替善宝担心,却又无可奈何,正此时,他们这间的门推开,露出店小二那张亘古不变的笑脸:“客官,安王千岁来了。”小二说到这里缓了缓,又续道:“还有文小姐,楼下等着您呢。”
善宝就像于慢慢暗夜中踽踽独行之人,突然见到旷野中的一点灯火,欣喜若狂,但等到了跟前现竟然是鬼火,更加懊丧,暗想祖公略怎么同文婉仪搞到了一起?
听闻祖公略来到,喜的倒是秋煜,回头看着秋夫人道:“可不就是安王千岁约的我。”
秋夫人似信非信:“说不来却又来,王爷唱的这是哪一出?”
善宝却似笑非笑道:“哪一出?他是王爷,他想怎样就怎样。”
话毕,搭着锦瑟的手缓缓下了楼,于楼梯上伫立,忽然觉着自己是那么的多余,楼下,是祖公略同文婉仪,楼上,是秋煜同秋夫人,自己夹在中间,混到最后只混了个骂名。
心里多了些气,下得楼来,见了祖公略只淡淡打个招呼:“王爷在呢。”
祖公略一眼断定她不痛快,喊锦瑟:“扶着你家小姐回去罢。”
赶我走!
善宝岂止不痛快,简直想怒了,这男人实在可恶,明明不能娶文婉仪,又何必成日的黏着人家,让人家忽而希望忽而失望,当真不是一个君子该做的,既然他觉着自己在此多有不便,走便是,走几步心里的气无处泄,迎面见个男人从酒楼门口进来,她热情道:“兄台,走,咱们吃酒。”
那男人瞪眼看着她,不认识,但见她花容月貌,还以为是哪个院子出来的姑娘,遂满面欢喜道:“我请姑娘。”
那男人抬腿往旁边的桌子走,善宝还定在原地,见又一个客人进了门,她又高呼:“兄台,我们吃酒去。”
接连三四个男人之后,祖公略同秋煜简单客套下,便过来她身边,压低声音道:“不得胡闹。”
善宝脑袋一扬:“是你先胡闹的。”
祖公略晓得她是见到自己同文婉仪在一起,只有道:“勾戈公主调十万大军压境,皇上急的火上房,八百里加急送来口谕,要我赶往边境对敌,我恐走后陵王有所动作,找婉儿是告诉她,不能再给陵王任何银两做招兵买马的之用,按陵王现在的兵力不足为虑,但我不知何时能回来,久了怕出意外。”
善宝听得瞠目结舌:“勾戈,勾戈她为何大军压境?”
祖公略淡淡一笑:“说是要皇上摘掉你祖家大奶奶的名分。”
善宝只吐出一个字:“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