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倒是也很配合他,齐齐出招将弧凉逼退,便转身向我冲来,梁觏止一边疾奔,一边从腰间拿起了什么东西,在胸前晃了晃,只听得一阵“嗡嗡”声起,暗红色的蜂群应声腾起,气势惊人,密密麻麻地遮住了二人身形,成了掩护着他们冲阵的先锋!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先退开,但是怀里这个姑娘兀自还在挣扎,实在是行动不便,她大喊大叫又踢又踹,我更是连精神 都集中不了,压根儿没办法对那两人采取什么手段。天』『 籁小 说m就这么耽误了几秒的工夫,蜂群已至,劈头盖脸地就朝我兜头扑了下来!
惨了!我下意识地一闭眼。结果却没有迎来群峰蜇面的下场,只是听到“嗖”、“哗”两声。
我睁眼再看时,却有些惊讶,一个人影已经挡在了我面前,“嗖”的那声应该是他朝我冲了过来,而他手里正拎着斗篷的一角,袭向我们的蜂群却似乎是退去了,那“哗”的一声,该是他抖动斗篷将蜂群挡开了吧!
我正感慨此人动作实在是干净利落,他已转过身来,拉住我怀中姑娘的手臂,伸出手在她额上轻轻点了点,姑娘立刻浑身卸了力,却没有昏过去,只是滑到了地上,呆呆地坐着,终于是哀哀地掩面哭泣起来,却不再嚷着寻死了。
这一手着实解救了我,立时诚心说道:“多谢前辈!”
这个前辈,当然是弧凉。
他早先出现是总是一副神 秘冷酷的样子,给我的印象并不好,但是眼下毕竟人家救了我的急,不道个谢也不像话。更意味深长的是,他在解救那姑娘时,手法温柔至极,我甚至瞥到了他的手,那是一双整洁的、纤长的、一看就不是莽撞武夫的手,一个长着这么漂亮手的人,我宁愿相信他不会是一个什么奸恶之徒。
他的举动当然令对面的三人也是大感意外,向梁二人顿时停住,那边的肇锡更是当即质问道:“怎么?即使这样你还是执迷不悟?”
弧凉缓缓转身面对他,说道:“执迷不悟的,是你才对吧!”他一抬手臂,指向站在不远处的向菀柳,继续说道,“这个人,也曾经是我赫彻一族的人,就算我不在了,这傻小子也不在了,你以为能统率永恒之世的人会是你吗?你错了,这个向菀柳会令你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生!因为没有人比他更向往赫彻今天这样的局面了,他已经,等得太久了!”
我听他这么说,感觉到了其中离间计的味道,正暗自钦佩,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在他身后小声问道:“前辈,你说谁是傻小子?”
弧凉没搭理我,却听得肇锡在那边笑道:“承蒙你提醒了,这事我当然早就是知道的,不然以向兄的孤傲,又怎肯随我左右?”
弧凉却是有些意外,有些怀疑地问道:“你知道?”
肇锡却是确凿地点头,说道:“永恒之世是我和向兄共同的心愿,至于亲手执掌它什么的,我没有想过,只要能按我们所设想的,令世人都得以进入这大同之境便好了,肇锡愿为此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他说得坚定不移兼情真意切。我却在心里说道:“骗鬼呢!”
早在骊山最初交手的时候,肇锡就对我言之凿凿地说过“永恒就是我,我就是永恒”的话,他也许真的是在期待更多人加入他这个疯狂的计划,但最后统治那个世界的,一定只能是他!
我不知道向菀柳和赫彻之间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肇锡是怎么把个疑似赫彻的核心成员挖出来的,但是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做辅佐别人成就伟业,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事。向菀柳若是了解这一点,还选择和他合作的话,只能说明此二人乃是一样的用心,永恒之世得以成就之时,就将是这二人正面决裂之时!
很可惜,我不会让这种事生的,假如永恒只会令人醉生梦死,就让我来做这个受人唾骂的破坏者吧!
于是我再次对弧凉低声道:“前辈,我打算把这些人全部唤醒了,你下定决心了吗?”
弧凉没有回头,背景却是一顿,随即说道:“你行吗?”
我一听,这是在挑衅啊!这人难道不知道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最忌讳说的一个词就是“不行”吗?!当即一挺胸道:“行!一万个行!”但再怎么热血沸腾,还是没忘记补上一句:“那几个人就交给前辈了,别让他们干扰我!”
他似乎是轻轻点了点头,不禁令我心下大慰。也不说二话,转身便向那人群跑去,期间努力凝神 ,朝着其中数人喊道:“醒醒吧!”
这被我捕捉到意识流动的几个人,随着我的大喝,果然和刚才那几个一样,都像是打了个激灵似的,就这么清醒了过来!好在与刚才的几位相比,这几个只是有些惊诧和失魂落魄,并没有人要去寻死,着实令我松了一口气。
这样立竿见影,我信心大振,一路穿梭过去,终于,冲到了越璧面前!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愣,但却像是一直在望着我,一瞬也不瞬。
我将双手搭在他肩上,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兄弟,就算你会恨我一辈子,我也希望你醒过来,毕竟要恨我的前提,是你能真真实实地活着啊!醒来吧越璧!和我一起去找桑青!”
在我的摇晃下,越璧的眼光有些迷离,但是那双眸子却终于慢慢恢复了光亮,开始慢慢地四处环视,直到最终聚焦到我身上。
“越璧!”我惊喜地大叫。
“小子,等一等!”忽然弧凉朝我这样喊道。
我很诧异,回头去看的时候,现弧凉并没有在和什么人交手,却只是直直地站在那里,非常专注地在望着一个方向。
我沿着他的视线寻去,却见幽冥神 木旁边那块高高的石头上站着两个人。是的,并不止肇锡一个,在他身前还有着另一个人,正是那长脸的向菀柳!此时他正盘膝而坐,一掌向前,一掌向天,闭目凝神 ,像是在运功。而肇锡站在那里,一只手扶在向菀柳头上,另一只手却是在自己额头上、眼周比比划划,所划过之处都是一片模糊,像是画了什么纹样,他的髻也随之散开,一头长随风飘舞着,透着一股神 叨叨的诡异气氛!
这俩人这是在搞什么啊?我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