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破庙中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就把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安排的差不多了。
他们随便找了点干草铺在地上,准备当做床铺将就一晚,大家也都不是什么讲究的人,只是为了照顾小队之中唯一一个女性,几个大老爷们合计一下,把大部分干草都给了萧岚。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端木赐便挨个把大家叫了起来。高原睡眼惺忪地接过端木赐递给他的干粮,就者凉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他们从太守府溜出来的时候太过匆忙了,什么东西都没带,只带了一些干粮和清水,早饭也就只能吃这个。
新朝末年的干粮是一种名叫“糗”的食物,这种食物一般是用粟米或者大豆制成,把粟米或者大豆炒熟之后,加水捣制,揉搓成型,最后再晾干,便制成了这种状似锅巴的的“糗”。这种“糗”口感偏淡,吃在嘴里真是味同嚼蜡。
可高原却不管,只要是吃的,他来者不拒。
这是他过了大半个月难民生活的后遗症,一遇到吃的便克制不住自己的**。他大口咀嚼,狼吞虎咽,也不管自己到底饿不饿。
张艾嘉看着高原一副饿虎下山的样子,忍不住笑话他:“行啦!你是恶鬼投胎啊?这么难吃的东西你吃的这么津津有味。”
“你不懂,”高原左右开弓,嘴里塞满了嚼碎的“糗”,两边手上还分别拿着一块,随时准备塞进嘴里。
“粮食这种东西,你只有真正吃进肚子里才是你的,否则你就是攥的再紧也没有安全感。”
张艾嘉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等等。”
正当大家吃的起劲时,萧岚突然整个人变得僵硬起来。她闭上眼睛,双手扶着头,就这样一动不动。
“她这是怎么了?”高原小声地问道。
“嘘!”张艾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一旁的西门君慧更是瞪了他一眼。
一头雾水的高原只得和众人一起屏住呼吸,盯着眼前如石化般的萧岚,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萧岚缓缓地睁开眼睛,她放下双手,用她那冰冷的双眸扫视众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萧岚的视线接触到他的皮肤时,高原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心悸。
“有情况吗?”端木赐看到萧岚睁开了双眼,一脸凝重地问道。
“我看到离这东北方向大概三公里左右,有一群人围困着一个车队,他们手里都拿着武器,看样子应该是附近的土匪在截道。”
“具体有多少人能看的清吗?”端木赐问道。
萧岚摇了摇头,回答道:“我的精神 力还没有突破到四阶,还不能支持我探查到细节,只能了解个大概,不过我估计人数应该不多,不会过四十个人。”
听完萧岚的描述,端木赐低头沉思 了一会,说道:“按照你看到的景象,很有可能是土匪在拦路打劫。”
他转过头,对着一旁的张艾嘉吩咐道:“小猴子,你度快,先去东北方向侦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好咧!”张艾嘉丢下手中的干粮,冲高原一笑便飞快地向东北方向跑去。度之快,让高原仿佛看到了一匹在草原上奔驰的野马。
张艾嘉一走,众人便都陷入了沉寂。
所有人好像都在想着心事,唯独高原一个人张大着嘴,一脸震惊的表情看着萧岚。
“你说…..你看到了三公里之外的景象?没开玩笑吧?”高原将信将疑地问道,他实在是摸不准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当他看到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一副认真对待的表情后,他也开始有点相信了。毕竟,自己在那什么破组织的干预下穿越到了王莽新朝已经够玄幻的了,现在萧岚表现出一点千里眼顺风耳的特异功能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萧岚偏过头淡淡地撇了高原一眼,没有说一句话,径直坐在了干草上闭目养神 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她的脸色开始由苍白变得逐渐红润了起来。
正在这时候,张艾嘉也回来了,他微微喘着粗气,头着,扔下手中的干粮,急忙向着同伴们的方向跑去。
于此同时,在破庙东北方向的林间小道上,几辆马车被一群衣衫褴褛的土匪拦截在道路上。
一队穿着黑色劲装的护卫正拿着长刀,护卫在马车周围,一脸紧张地看着周围围聚过来的土匪。
这时,护卫中貌似是领般的人物站了出来,他长相颇为粗犷,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一看就是张飞般的人物。
“大胆狂徒!你们围在这里想造反吗?一个个都活腻歪了!不知道这车里安置着的是美新公的家眷吗?嗯?”
他朝着土匪们大声喝道,洪钟般的声音吓得土匪止住了脚步。
正在这时,土匪中也走出一人,他的穿着勉强称得上整齐,虽不甚华贵,但和周围的土匪还是有了本质上的区别。一看就知道是这伙土匪的领。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管他是美新公还是美旧公,路过老子的地盘儿就得交钱!”他面带狰狞地提起手里的大刀,很是熟练地翻了几个刀花,继续吓唬着说道:“要是敢不交,就得问问我手里的刀答不答应了!”
“呀!气煞我也!小贼!看刀!”那护卫领被土匪头子的话气的是七窍生烟。他把钢牙一咬,提起刀就要冲杀上去。
周围的护卫连忙把他拦了下来。这时,一位头花白的老者赶紧上前安抚住他,劝说道:“延儿,不要冲动!目前形势敌众我寡,待和土匪杀了起来,咱们是没事,车里的家眷可怎么办?”
“叔父!那车里的老头儿本来就没把咱们当回事,要我说,还不如冲出去大杀一阵,还管他作甚?那老头要是真死了,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美新公要是怪罪于你我二人,反正这朝廷也没几年可折腾的了,咱大不了就去投了绿林山,省的在这受这个鸟气!”
“哎!你当我真的不想吗?我死在这没关系,可是你日子还长着呢!你父亲去世的时候是怎么告诫你的忘了吗?更何况你盖家世代忠良,你要是真的落草为寇了,我百年之后又有何面目去见兄长?”
“叔父!”那汉子被说的是虎目圆睁,双眼通红。
另一边,土匪们等的却是不耐烦了。
“喂!我说你们商量好了没有?这买路钱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这位英雄,您且稍等片刻,待我问过我家老爷再缴纳也不迟。”年长的护卫朝土匪们喊了句话,便进了车去问主事的人。
不一会儿,车内响起了一声尖叫。
“什么?要钱?我花那么多钱请你们来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土匪你都摆平不了?!还好意思 朝我伸手?滚!”
土匪们远远地听到车内传出来的训斥声,顿时知道买路钱是没戏了。
他们纷纷摩拳擦掌,抽出挂在腰间的武器,准备开始一场血腥的屠杀。
“好!既然你们给脸不要脸!那也休怪爷爷我不讲道理了!小的们,随我上!”说着,那土匪头子举起手中的大刀,朝着车队的方向猛劈过去。
正当土匪们要冲杀上去时,在不远的森林深处突然传来了几声微弱的惨叫声。
“不好!是狗顺他们!有人闯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