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个人的稚拙和蹩脚,被戴太太看在眼里,这个对小便宜精于计算的家庭妇女,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女孩儿的善意从何而来,她微笑着打量着锦遥。
相比之下,戴先生就老实许多,他很热情地招待着儿子的朋友,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样,一会儿翻出糖果,一会儿忙着倒茶,一会儿又问她要不要看电视。
戴泽的妹妹叫戴溪,她倒是个爽快人,之前很生气,现在也很热情。
受宠若惊的锦遥在这里感受着戴泽的家人,也深深明白了他的热情之源。
心里一直有些小刺痛,如果当时自己也生在这样的家庭,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而又孤独地度过小半生?
她不大说话,戴太太便问她:“你做什么工作的?”
“我自己在郊区开了个芭蕾舞蹈教室。”她忙回答,太过于紧张,都忘记了该想一想,只是十分诚实地回答。
“芭蕾舞教室?”也许是对这个太过陌生,戴太太回头看了一眼戴溪,小声问,“这个能挣钱吗?”
“现在的补习班都挺火的。”戴溪不屑,将一只削了皮的桃子递给锦遥,不悦道,“人家姐姐第一次来,你就这么问,不知道的,还以为查人家户口呢!”
戴太太咧嘴笑了笑,忙又问:“你一个人在那里吗?”
“是啊,目前只有我一个人。”锦遥忽然有些紧张,她意识到,这也许是戴太太对自己的考验,于是乎便紧张了起来,以至于说话都磕磕巴巴,连拿着的桃子也开始不停地滴水。
戴先生将垃圾桶递过来,直接放在了她面前,笑道:“很好吃吧?这是我们家自己的桃树,今天是太晚了,改天你过来,让戴泽领你去看看,后面那片小山上,都是我们的桃树!”
“谢谢叔叔。”她在戴太太如火一般灼热的注视下,口中索然无味,礼貌性地吃着桃子。
“t你开那个舞蹈教室,可以挣得够租金吗?”戴太太瞥了瞥锦遥,显得有些鄙夷。
锦遥如临大敌,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才幽幽地说:“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担心,那地方是自己的。”
“哟!”戴太太来了精神,又有了和蔼的微笑,凑近看着锦遥道,“你们家还有自己的商铺?”
“算,是吧。”锦遥意识到了什么,忙着点了头。
“你们家条件那么好,还有兄弟姐妹吗?”戴太太又问。
“我有个弟弟,”锦遥有些难过,无论何时,锦超都是她心头的痛,但对于戴泽的家人,即便要她离开剖开自己的伤口,也是可以的,他对她如此肝胆相照,她也该投桃报李,于是,便坦然道,“前不久因为意外过世了。”
戴太太似乎十分满意她的答案,锦遥单纯地觉得,那是被自己的坦诚所感动。
倒是戴溪看她眼中蕴满了泪,便颦眉对母亲道:“你这人也是的!能不能聊点儿别的!哥哥的朋友难得来一趟,你就搞这些!”
“对啊,”戴先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道,“你怎么会跑到家里来找他呢?”
“他不住在家里吗?”锦遥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