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白雪眼中，莫白芸其实还是个孩子罢了。可是她刚才的那个目光，那样决绝。
这是她在一次又一次被人狠狠将尊严践踏在脚下之后下定的决心，也是她的不甘心。
那双过于清澈的双眸，除却决绝二字，还带着隐藏至深的仇恨。
慕容白雪轻轻皱了皱眉头，最终用力点了点头。
莫白芸才终于绽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可不知怎么，从这一刻起，她的笑容中多了太多沉重的东西。
“白雪姐姐，你饿吗？”
虽然他们通过了第一轮测验，可是玄天仙宗却没有人送来吃的东西，好在莫白芸有足够多的粮食。
慕容白雪却是摇了摇头，现在这个时候，她根本什么都吃不下。
莫白芸看着慕容白雪有些沉重的神色，却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安慰慕容白雪。仔细想想，和慕容白雪在一起时多是慕容白雪在安慰自己……
莫白芸很想要像以往那样问慕容白雪一句“怎么了”，可是她发现现在的自己说不出这样的话。
因为她意识到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问的那些问题，也跟废话一样，根本无法起到一点作用。
她只能这样一句话不说地陪着慕容白雪。
“莫白芸，有一件事情我要问你。”
“姐姐，你尽管问我啊。”莫白芸十分欣喜地看着慕容白雪，却看慕容白雪的神色复杂，莫白芸又顿生出一些害怕来，“白雪姐姐……你直说吧，你这样我有点害怕啊。”
慕容白雪其实还有些犹豫。
“白雪姐姐，你不会又要问我是不是后悔和你组队吧？我早就说了……我真的不后悔，而且没有你的话，我也根本不可能通过第一轮测验。更何况，在这个玄天仙宗，也只有你对我最好……”
眼下的形势对慕容白雪非常不利，不说柳依依和陆寒秋这些人，其他人也有意疏远慕容白雪，而赫连云决对慕容白雪的态度也同样阴晴不定。尽管如此，现在的莫白芸早就坚定了和慕容白雪站在一条线上的决心。
“白雪姐姐，就算其他人都疏远你，我也会站在你这边，因为我们早就是一起的。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实现所有的愿望……若是真的不能……我是说如果，大不了我们到时候离开玄天仙宗，说到底……修仙也不是非要去玄天仙宗。白雪姐姐，若是真的进不了玄天仙宗，大不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天下之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说呢？”
慕容白雪仍旧没有说话，她愣了愣，听着莫白芸那一连串的话，若是放在这之前，她早就要开始觉得烦了。
都说患难见真情，这事情一点不假。
当初莫白芸主动接近，谁知道她怀着什么居心，可是慕容白雪最终选择和她一起，这也许的确是一种缘分。
低垂的眸中却是染了一层水雾。
“白雪姐姐，你怎么了？”
莫白芸愣住了，瞧见慕容白雪似是哭了，慕容白雪摇了摇头。
白雪是不愿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人前的。
莫白芸目光一沉。
“白雪姐姐，你哭吧，你若是难过，就在我面前哭，你就把我当成亲妹妹一样，好吗？我知道……那些没有看过那些污秽龌龊入骨的诋毁轻蔑的人，根本不知道你看似平静隐忍的表面，承载着多少委屈和不不甘心。可是即便被人肆意践踏，也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你的决心，因为你的强大和温柔依旧从骨子里渗透出。我想……你一定也曾经面对过比现在更加绝望的处境，你一定还经历过我根本无法想象的经历……”
很难想象这番话是从莫白芸这样看上去天真无邪不懂世事的人口中说出。
也或者该说，她的确成长了。
“白雪姐姐，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特别亲切呢，白雪姐姐，不如我们今日结拜为姐妹怎么样？我莫白芸在这里厚颜无耻提出这一请求，就不知道白雪姐姐你意下如何？”
慕容白雪先是愣了一下，笑了笑：“好。”
“真的？”莫白芸一双眼仿佛在放光，她在空间戒指中翻出一个茶杯，又从水带中倒了清水，然后高兴的手舞足蹈，“白雪姐姐，那……那用你腰间的这把剑一用，我们一人滴一滴血在这茶杯里，然后以任何一口，从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妹！”
慕容白雪看了看腰间的剑，想来莫白芸也不知道这把看似寻常的剑实则重达千金，慕容白雪还未有时间好好练剑，这一剑下去，只怕手指头都要割没了。
慕容白雪看了莫白芸一眼，问她：“你怕疼吗？”
莫白芸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实在是慕容白雪的节奏有些跳脱，她想了想，才道：“以前是怕的，但是从此以后，我不怕了！白雪姐姐，有你在我身边，刀山火海我都不怕的。”
慕容白雪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将右手的食指伸出来。”
“啊？好啊。”才从慕容白雪这得到表扬，莫白芸稀里糊涂照着慕容白雪的话做，跟着食指就被慕容白雪狠狠咬住。
慕容白雪在莫白芸食指上咬了个破口，顺势将血滴在了茶杯里，跟着也对着自己的右手食指照着做。
一滴鲜红的血液从慕容白雪的指尖掉入茶杯里。
看了眼捂着手指头的莫白芸，慕容白雪将茶杯递到莫白芸跟前：“好了，可以了。”
莫白芸笑了笑：“白雪姐姐，长幼有序，你是姐姐，你先喝。”
“好。”慕容白雪重新接过那茶杯。
“我，慕容白雪，在此对天起誓，今日起和莫白芸结为姐妹。”慕容白雪，先喝了半杯那茶水。
“我，莫白芸，在此对天起誓，今日起和慕容白雪结为姐妹。”莫白芸眨了眨眼，是笑着接过那茶杯的，一饮而尽，将茶杯里剩下的都喝了。
茶杯已是见了底。
“太好了，白雪姐姐，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
两人相视一笑，莫白芸却才回想起什么：“白雪姐姐……原来你的本姓是慕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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