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尘脸阴沉得吓人，棱角分明的侧颜在光影下显得更加冷峻。
袖中的手指被捏得咯咯作响。他本是想跟她心平气和劝她的。
却每每都被她拒之千里。
凭什么她跟别人说话时那般温柔耐心，在他面前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
他是一国之王。
只要他想得到，就没有什么得不到的。
——包括她。
慕容尘直起身子，声音是冰凉刺骨，“你确定要走？”
风莫离抬首，回答依旧坚定如初，“确定。”
慕容尘双手抱肩向后靠在马车壁上，微微扬着下巴，眯眸看向她。
“你就那么放心，我不会对你的爹娘或者哥哥做些什么？”
风莫离目光一凝，声音一沉道，“慕容尘，你什么意思！”
慕容尘缓缓勾唇，冷酷中带了一丝邪魅，似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个是我南启丞相，一个南启护国大将军。身居高位，权可倾朝，难免有谋逆之嫌。”
“有罪或无罪，都在朕的一念之间。剩下的，就看你怎么做了。”
风莫离皱眉，唇紧紧抿起，气愤地瞪着他，“慕容尘，你卑鄙！”
慕容尘眼皮都没抬一下，“论卑鄙，你可不输于朕。我这是堂堂正正的威胁，至少，比你假死，不辞而别一年好的太多。”
风莫离冷笑一声，面上尽是嘲讽，“我死了不是正合你意么？你那萱贵妃怕是连做梦都在盼着我死，我死了，她终于可以春风得意了。还有你，当初是你将我打入死牢判以死刑，现在我活过来了，你反倒说我卑鄙？呵，对，我是卑鄙，我当初就应该彻彻底底地死掉，活过来就是个错误！”
“砰！”的一声，慕容尘一拳捶在马车侧壁上，这一拳捶得不轻，马车壁的木板直接破了一块，整个马车都微微晃了晃。
辰逸吓了一大跳，掀开车帘探进头看了一眼，立马缩着脖子回去了。
嘶……车里怎么比外面还要冷……他明明记得放了好几个暖炉呀……
慕容尘动了动唇，却没有说出话来。
一片死寂。
末了，他略带沙哑地开口，“你明明知道。不是那样的。”
为何却说出这般伤人的话？
“我不知道。”
风莫离看着他，眸光涌动，像是要将心中封存几年的话一倾而出。
“我知道的，都只是我看到的。我曾憧憬着等你来解释，甚至曾跑去当面质问你，而你，从未正面给过我答案。慕容尘，我从不相信什么心有灵犀，就算我猜到真正原因，那也只是我的猜测，你不坦白，一切就都变成了我的一厢情愿。你不说，即便你有再多的难言之隐，天大的苦衷，我也不会知道。”
她闭眸轻叹，“你太高估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迷失在爱情里的平常女子罢了。”
慕容尘望着她，星眸渐渐黯淡。“我以为……”
风莫离打断他，“往事如烟，再提也回不去的。”
她眸光清幽，“错过便错过，活得反而洒脱自由。”
末了，终于说到重点，“让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