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墨的眸光微微一顿，像是在思量和犹豫。
末了，他开口，“离儿，最近政务上有些事情要处理，确实比较繁忙。再稍微等一等，过段时间，我就能好好地陪你了，如何？”
还有不到十日。
就是她的生辰。
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要光明正大，隆隆重重地娶她为妻。
十里长街，红妆铺地。
这样才配得上她。
所以，他现在不能说。
墨眸往下暗了几分。离儿，对不住了。等到那天，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绝不隐瞒，绝不欺骗。
风莫离听了他的答案，只觉胸口隐隐作痛，唇紧抿着，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目光，也遮住了眼底的那片忧伤。
他没有告诉她。
为什么她给了他机会，他还是不肯跟她坦白。
尽管心里难受，她还是乖乖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
只是，头再没靠到顾子墨的肩上。
**
这一次大哭，好像用完了她全部的力气，特别的累，晚膳也没用多少，便早早地上了榻。
顾子墨在她侧面躺下，手轻柔地抚着她的头，静静看着她睡觉的样子。
风莫离其实只是觉得累，一点睡意也没有。
但不睡，又不知道跟他聊些什么，索性闭着眼休息。
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聊天的话题都找不到了？
又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面对面望着，却看不到对方的内心了？
“子墨。”她开口。
“嗯？”顾子墨轻轻应了一声。
她睁眸，看着他，“你想要这江山么？你想要这天下么？”
顾子墨怔了一下，“为何这么问？”
“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顾子墨往她身侧挪了挪，近得可以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离儿，你若是想要这天下，我便去争；你若不想要，那我也不要。两人一马，浪迹天涯，也活得潇洒。”
一抹清幽在她眼底徐徐荡开，终于染上了几分神色。她抬头，追问道，“那你呢？一直都在说我想不想要，那你想不想？”
顾子墨轻笑，将她头按在颈窝，温柔如春风，“我？离儿，我有你就够了。对我来说，你就是天下。不，天下不如你。”
这么久，终于听到一句她想要的答案，风莫离终于露出一抹微笑，重重点头“嗯”了一声。
子墨无意于争这天下。
至少她现在确认了这一点。
至于其他……
她虽然还没有弄清楚国师话的真假，但心里已暗暗有了打算。
明日趁子墨不在，再去墨府查一遍。
既然他已嘱咐过青龙，她可以进去，那有了这优先权，为何不去用一下？
她知道自己很厚脸皮，但若不将这事查清楚，她心里的那块疙瘩就始终除不掉。
她暗暗下定决心后，连嘴角都微微弯了起来，睡容恬静而美好。
她其实很久以前就计划好了，等子墨报完了仇，杀了皇上，他们就找个僻静的乡下，找个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的地方，一个种田，一个织布，最好能再生个孩子，一家三口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有时候柴米油盐，就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