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尘冷笑，“想死？没那么容易。你害死了离儿，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风文峥睁眼，桃花眸里一片平静，“我说过，杀死离儿的，是姬如萱。刺了离儿一刀的人是她，挑断离儿手筋脚筋的是她，用剑刺透离儿手掌的也是她。”
“你说谎！”慕容尘额头青筋暴起，手上加重了力气，痛得风文峥皱起眉来。
“莫门遭受灭门之灾，是我的过错。”
“但，杀了离儿的，是你的萱贵妃。”
“但，真正让她心死的，是你，慕容尘。”
“你，才是罪魁祸首。”
这四个字，让慕容尘的手猛地颤抖一下，松动几分。
“一年了。她生前你不信她，她死后你还是不信她。甚至，将杀人凶手天天带在身边，百般宠爱，锦衣玉食地供着。她生前，你若是对她有你对姬如萱十分之一的信任和宠爱，她死时，也不会那般绝望。”
“在你的眼里，只有皇位和权力，而她，不过是你用来争权的工具罢了。”
“你扪心自问，你喜欢她吗？你爱她吗？”
“你若爱她，又怎会一次次推开她，不信她，让她吃尽苦头？你若爱她，又怎会舍得将她关入天牢，判以死刑？你若爱她，又怎会娶别人为妻？”
“慕容尘，这些，我一个男人看了都寒心。”
“失去她，是你活该。你配不上她。”
慕容尘双眼通红，手不知何时已经垂下，唇止不住地颤抖着，一遍遍摇头，口中只重复着，“不，不是这样的……”
“我娶别人，是为了救她……”
风文峥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紧攥起拳头，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未加内力，完全是在发泄气愤。
“醒醒吧慕容尘！别再用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来给自己找理由了！”
“你是皇上，整个南启都是你的！”
风文峥气极，双手猛地扯过慕容尘的衣领，强迫他看着自己。
“死刑是你下的，免了她的死刑，只是你一句话的事！”
“救她的办法有很多种，但你却选择了对你夺权最有利的方式！而不是立刻去救她！”
“慕容尘，你爱的不是她，你爱的，自始至终都只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风文峥因情绪激动，音调高了几度。
而慕容尘，自被他打了一拳，就一直怔怔地摇头。风文峥每说一句，他眼底就红上一分，心头便又痛上一分。
那样子，像极了做错事但又被冤枉的孩子。
时隔一年，往事再被重翻出来，为何还如当初一般生疼？甚至，比当初还要揪心？
撕心裂肺。
痛得窒息。
不是的，慕容尘摇头，一滴泪滑落。
他爱她。
风文峥松手，他狼狈地踉跄两步。
“你在逃避，她走了这么久，你仍在逃避。”风文峥道。
“你以为把过错都归于我们的身上，你就无罪了吗？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当你的皇上，坐拥江山了吗？”
“慕容尘，你休想。”
“你的罪孽和我一样，是无法磨灭的烙印，这辈子都别想抹掉。”
风文峥侧首猝了一口血水，又道，“但最起码，我敢坦然地承认，离儿的死，是我的过错。而你，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