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打退贼寇了……我们打退贼寇了……”
就在城池即将失守的时候,令人兴奋的消息突然传至城头上的每一个角落。
经过这一场坚苦卓绝的战斗,城上已然只剩下不足千余名军**军,而且其中大部分因为伤重早已失去了战斗力,而在这个时候,只要贼寇在稍微加大点力度,那么富城失守乃成事实。
可是他们却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贼寇会突然撤退呢?众人十分的疑惑,但此刻却没有一个人会仔细去考虑这个问题,他们欢呼雀跃的尽皆抱在一起,向老天述说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大人,贼寇被我们打退了,我们胜了!”李督尉三两步跑到早已脱力的陈群身旁,将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看着城下数万贼寇严密有序的向北方撤去,陈群不禁长出了一口气,有些激动地言道:“终于赶上了!”
“大人,你说什么?”李督尉根本不理解陈群口中所言何意。
陈群微微一笑,并没有解释,随即便对李督尉欣然言道:“今日能够保住富城,还多仰仗李将军及麾下将士,他日本官定然上表主公述尔等功绩。”
说罢却自顾看着城头上众多死去的兵勇,他不禁感慨万千,心道这些死难的勇士才是真正的英雄,他们的功绩定然不会被后人遗忘!
“大人,你看,西南又有大军人马向我城杀来,莫不是贼寇还未死心?”一名眼尖的亲随当即惊呼着手指西南方向。
诸人闻言大惊,急忙依言望去,果然见西南方尘土卷杨,黑压压一片人马正气势汹汹地向城池急速靠近。
此时唯独陈群没有惊惶,只是轻松地笑言道:“大家勿要惊惶,这是陈留来的援军,此乃主公留驻在陈留的亲卫大军!”
诸人闻言方才松了一口气,而一些脑袋灵活的人亦猜到必是因为如此,才导致攻城贼寇舍弃即将打破的城池慌忙撤退。
事实也的确如此。
先前管亥本以为可以顺利攻下富城,但他却不想城中军民竟然能够足足拖住己方大军将近半日的时间,为陈留援军赢得一些时间。而他之所以回军攻打富城,一来可以就近解决大军的粮草问题,二来可以借屠城立威,以此来警醒那些妄图和青州军对抗的兖州百姓。
虽然这个计划确实不错,但可惜仍旧迟了一步。管亥怎么也想不到,自从进入东平郡以后,大军再也不像前时那般顺风顺水,总会有一些小的偏差出现在自己预料之外,而这似乎也代表着他正逐步走向失败的边缘。
慌忙后撤的青州军最终又被逼出了东平郡,一路上管亥却是连连叹气,暗叹时不予我。
司马俱早在他下令撤退的时候便已经有所疑问,此刻又见他命大军往正在率部攻打济北肥城的徐和靠拢,却也猜出了管亥的用意。他毕竟多年跟随管亥,与军中其他脑子不好使的将领不同,所以对于管亥当机立断下令撤退是十分信服的。
但他却不知道,此刻的青州军已然士气跌落,早前在青州他们何时遇到过如此挫折,往往那些官军都是听到自己的名号而远远逃走,却不想今日大帅竟然未战先退,况且还是在眼前的城池即将攻破之时,想来实在是令人气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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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陶谦以为自己这一趟注定要徒劳而返时,却不想断风寒竟主动提出将东莞郡送还与他。
此时不单是陶谦心里震惊难解,就连李虎等人亦是不明所以,唯独一边一直没有言语的孔融心里暗赞不已,心道断兖州实是难得,有此人坐镇中原,大汉当今局势尚可稳固。
其实他哪知道断风寒真实的意图,若是断风寒知道孔融此时所想,恐怕要笑翻了。
断风寒当即阻止了李虎等人的不满,对陶谦诚然言道:“朝廷今有奸党做忤,外有贼寇作乱,边隅亦时遭外族侵扰,我大汉今日之势实是危急,本王自受皇恩以来,终日不敢有一丝轻心怠慢。还望陶公此去亦能够时刻心系朝廷,与本王一道拱卫中原,勿要辜负了天子圣恩才是。倘若今后有何难处,陶公只管与本王商量,你我二州相邻,少不得要互相帮衬啊。”
他这一番话说的确实动听,实令陶谦感动不已,即是一旁的孔融亦深受感染,连番称赞断风寒忠义。
“大王今日一语,实令下官汗颜啦。”陶谦在听过断风寒这番话后,内心无比翻腾,当即诚然跪拜,道:“大王明训,谦谨记在心,他日若是大王有何差遣,谦必当鼎力相助!”
原本陶谦还以为断风寒与其他诸侯一般,都是怀有私心的。不想听到断风寒先前一番话后,对其印象大大的改观。
他和孔融算是同一类人,其实并没有什么野心,只想在这乱世谋一疆吏,造福一方百姓罢了。其以往在幽州之时,确也是“在官清白,无以纠举”,想来,在这汉末“豺狼当道”的年头亦算难得的好官。只不过当了这么些年头的官,很多事情都看的透澈,年少时的雄心壮志多少也磨的差不多了。今日确不想又被断风寒一席真切之语勾荡起来,所以此刻他对于断风寒倒是由衷的诚佩。
见陶谦诚服,断风寒已知达到了自己欲期的目的,遂笑着将陶谦搀了起来,直言道:“其实有陶公屯驻东莞郡,本王亦可放心抽调郡中兵力扫荡青州余寇,待他日匪患得除,陶公亦有其功啊!”
陶谦何尝不知断风寒话中之意,他前来时便早已想到了这一点,原本还想做为与断风寒商讨的筹码,而此刻却不想断风寒毫不隐讳地说将出来,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提条件,相反却好像是十分信任的将自己的腹背托付给陶谦一般。这无疑又让陶谦感到一丝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