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皇太极在扈尔奇城与哲哲完婚的同时,葛戴却因操劳过度而中了暑。
“主子,可好些了?”萨尔玛将葛戴扶坐起来,小丫头机灵的递上一碗绿豆汤。
葛戴脸色泛白,额头冒着虚汗,头微侧着,冲着站在床尾的一纤细身影,歉然又感激的一笑:“好孩子,这回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阿木沙礼注视着小丫头给葛戴喂食,眼神专注,表情真挚,眼中满满的真挚担心。
“额克出[]快别这么说,别说这不过是我这个外甥女的一点子孝心,便是看在你我两家毗邻的情分上,过来探望一下也是应当的。”
她的声音细细柔柔的,甚至温润动听。
葛戴吃了口绿豆汤,口感冰凉,不由“咦”了声:“家里哪来的藏冰?”去年冰窖里储存的冰不多,今年一开春就用去了不少,到上个月更是被皇太极尽数用了个一点不剩。
“福晋,这碗绿豆汤是阿木沙礼福晋从家里带过来的。”萨尔玛小声的解释。
葛戴又喝了两口,觉得胸口没那么闷的慌了,摆了摆手,萨尔玛乖觉的撤去。
“真是个体贴的好孩子,国欢阿哥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阿木沙礼赧颜一笑,似乎提到自己的夫婿极为羞涩。
萨尔玛因已为人妇,所以平时并不在葛戴跟前伺候,如今她在外头领了差事,权利倒是比以前大了不少。她是个聪明的,知道如今受器重得重用,怕有一大半是因为她男人是八爷心腹的缘故。
萨尔玛端着碗出了正房没走多远,便见东屋那边的门开了,一年轻妇人双臂交叉抱胸,身子歪倚在门框上,柳眉斜飞入鬓,相貌倒是不俗,可惜挂在嘴角的冷笑使得她那张脸变得略显尖酸刻薄之相。
“萨尔玛!你给我过来!”
萨尔玛头皮一麻,知道自己装聋作哑是躲不过去了,抬头时展颜冲那妇人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分外讨喜的说:“福晋叫奴才什么事?”
娥尔赫眼尖,早就看到她手里端的那青瓷碗外壁挂满了水珠,不由冷哼道:“不是说家里的冰都被爷祸祸掉了么?我昨天说想把果子冰镇一下,还哄我说什么冰没了?真没了,你手里端的是什么?”
萨尔玛继续笑脸迎人:“福晋您误会了,这不是……”
话还没说完,端碗的手背上被拍了一记,萨尔玛吃痛,那巴掌扇过来的力道极大,青瓷碗脱手飞出,啪的摔在地上,碎瓷飞溅。
“贱婢!”娥尔赫再次扬手,这一巴掌直接扇在了萨尔玛的脸上,将她打得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差点儿摔了。娥尔赫的声音高扬起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这个家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仗着主子的宠,猖狂了你个小娼妇!等那科尔沁的福晋进门,你以为你还能这般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吗?”
萨尔玛半边脸瞬间肿起,可她不敢捂,只得唯唯诺诺的卑躬屈膝,讷讷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