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从记忆之中出来的,钟葵已经记不得了,只觉得上下眼皮打架的厉害,没等安全就在范老师怀里睡着了,姚安把他们带了回来,然后自觉的缩到角落去了。m
范老师在钟葵房里坐了一晚,直到天蒙蒙亮才离去。
一大早,秦广就带着牛头马面来了,钟葵隐瞒了自己差点受伤的部分,说了很多维护姚安的话,牛头马面先行一步带着姚安回机关,秦广则留了下来。
“小葵,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秦广虽然没有明说,但还是多少能判断出昨晚的危险,如果不是有范教授在,估计钟葵无法全身而退。
钟葵大大咧咧的不清楚,嘴上敷衍道,“知道了,你不跟他们一起走吗?”
“我等你一起吧。”秦广话音刚落,范老师就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满脸的疲倦,秦广看过去,“早。”
“早。”范老师也不惊讶,扶着额走到厨房倒了一杯热水,钟葵巴巴的跟了上去,“怎么了?是不是头疼?我看看?听说你天亮才回去睡觉?下次别这样了。”
“你什么时候不冲动了,我就能睡一个好觉了。”
“什么呀,我这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为民服务嘛!”钟葵不好意思 的笑笑,又给范老师续上一杯热水,“哦,对了,我还没给秦广倒茶呢,他现在是我上司。”
钟葵端着水杯出来,却现秦广人已经不见了,“唉?人呢?”
范老师摇摇头,若有所思 ,“我等会出门,先送你吧。”
“哦,那你不睡觉啦?你别送我了,去睡觉吧?”钟葵十分体贴的赶范老师去睡觉补眠,谁知范老师执意要送她,钟葵只好配合着快出门。
两人在车上闲聊,范老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穿梭阴阳科研的进展,钟葵有了兴趣追问道,“那现在像我这样的人也可以随意穿梭阴阳咯?”
“嗯,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不过也可能会出小问题。”范老师故意卖了个关子,钟葵望过去,“什么问题?”
“你去是去了,但也可能回来的时候少个胳膊,少条腿什么的。”
钟葵想了下被撕扯掉手脚的触感,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那还是算了吧,我就在阴间待着。”
“再过一段时间就能修复这个问题。”范老师无奈的笑笑,转眼已经到了机关门口,钟葵戴上工作证下车,看着她从小门进去,范老师这才安心的开车走了。
钟葵第一个任务就闹了这么大个动静,功过相抵,秦广虽然知道内情,但还是要走个形式,让她完成一个书面报告,详细的叙述一下事情生的前因后果。
等到她熬了一天写完报告递上去,她才想起问姚安的情况,秦广淡淡的看着她,“姚安本来是要正常走程序的,不过他私逃地府,虽然情节较轻,但也应该受他该受的惩罚。”
“惩罚?什么惩罚?”钟葵马上想起了那些拔舌头下油锅的刑罚。
秦广也是很无奈,递过来一本花名册,“这个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孟婆那里对一下清单。”
“哦,好。”钟葵抱着厚厚的一本走向奈何桥,孟婆大老远看着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等她走近了更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只见孟婆抱着肩膀,呼呼的喘气,“你个丫头胆子挺大啊,没被姚安害死,还活蹦乱跳着呢?”
“还好还好,命大。”钟葵恭敬的把花名册递上去,孟婆接过往边上一丢,“你就是写个报告的事儿,我这可要受苦了,托你的福,我每天多了一项任务。”
“什么任务?”
“哼,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孟婆转过身翻开花名册,快的比对着,钟葵凑过来,“有什么异常么?”
“异常?天天有异常,我说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呢。”孟婆嘴里念念叨叨的,指着一个人名说道,“这个人刚才被宋帝提走了。”
“被宋帝提走了?”钟葵拿出小朱砂笔,在人名上画了个圈,旁边写了一句:“被宋帝提走”。
孟婆看着她那小朱砂笔,颇为羡慕,“上面竟然允许你用这支朱砂笔?”
“唔,有什么不对么?”钟葵自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还以为这地府里的实习生人手一支朱砂笔呢。
孟婆的白眼差点翻到天际去,“有什么不对?你这朱砂笔整个地府也就那么几支,还有什么不对……你这姑娘,我要缓缓。”
“有这么贵重?”钟葵从小就是穷养大的,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但凡知道自己手上有一样好东西,一定是辗转反侧难以安眠的,顿时手中的朱砂笔已经不是工具了,若是可以她都想把笔供起来。
孟婆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钟葵可以在不是实习生录用的时候进来,那自己这几句话是多嘴了,她轻咳几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别放在心上,有道是有多大的荣誉担多大的责任,以后你好好工作,报答大人们的赏识就是了。”
孟婆说了一大串,钟葵连连点头,“孟婆你说的很对,我要向你学习!”
“唔,学习谈不上,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不明白的,大可以来找我,我事无巨细都会告诉你的,免得你初来乍到惹出什么麻烦来。”孟婆深觉得这一番话说的很到位,既又表达了友好,又给了秦广面子。
怎料到这之后的两个多月,钟葵每每遇到问题都来麻烦孟婆,孟婆每每听见钟葵隔了老远呼唤她,就开始头皮麻四肢无力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而钟葵简直变成了奈何桥的常客。
这一天,孟婆正享受一个人的美好时光,听说钟葵被秦广拎着去考察几大苦寒地狱的安保措施了,那就是说她今天不会来麻烦自己了。
正满脸笑容的抿一口养颜茶,钟葵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踮着脚尖靠近,“孟婆,你在偷喝什么呢?”
孟婆一口茶没咽下去,就喷了出来,正好喷在了秦广裤腿上。
秦广尴尬的退后几步,孟婆苍白着脸抬起头来,眼皮直跳,“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来了。”
“你看你,这么不经吓,怎么还喷出来了,我到你这来串串门啊,怎么不行么?”钟葵很是义正言辞,随手抽出一张纸帮秦广擦了擦裤腿,又转过来,“孟婆你在喝什么啊,闻起来好香。”
孟婆此时。”
钟葵很是严肃的展开笔记本,仔细分析道,“嗯,你看我做了一个表格,以五十年前为分隔点,不合理滞留者的人数在一千至一千五,而男女性别比基本控制在一比一,可是那一年过后,人数每年节节攀升不说,男女性别比也突破了这个比例,近年来甚至达到了一比三,你说这是不是说明了什么?”
孟婆皱着眉头,伸手摸了摸钟葵的脑门,“妹子,你是不是生病了?胡思 乱想什么呢?多还是少不过就是大几百的变化,这能说明什么呢?”
“不是啊,有道是积少成多,这不合理滞留者本身的存在就不合理,它现在还直线增长了,这不是更不合理了么?”钟葵据理力争,孟婆叹息着打断她,“小葵啊,好学是好事,但是别学傻了,你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那些和你没关系的你能不能不管?你就是个助手,你不是阎王啊。”
“唔?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不合理滞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