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八人直走了百十余里,这才将息一阵。威云龙放下杨杨,默默地坐在女儿旁边,出神地望着杨儿。那眼眉发角又使他心痛起来。陷八深深的回忆中。丽雅的音容笑貌,再一次浮再眼底。巧笑倩兮,憨态可掬。阿杨娇声道:“威教主,你把我的穴道解了好吗,我这样很不舒服的。”
一阵寒袭来,威云龙替她披了件衣裳,道:“你的心思,我还会看不出来吗?知女莫若父。凌云仙步冠绝天下,不以内功为铺。解了你的穴不,就等于放你跑掉。迟早你会死在无情居。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好不容易才得以相见,怎么会舍得让你涉险。乖宝儿,你老老实实地歇会,爹一定想办法去了你这一身的毒。”阿杨玉唇上翘,不满地掉过头去。威云龙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溥暮时分,众人来到灵州分舵。姚氏兄弟及刘岸芷出来迎接。众家弟兄一阵寒嘘后,刘岸芷一眼瞥见杨杨,忙过去道:“奴婢刘岸芷见过少居主。”
阿杨罩着面巾的脸,不带一丝表情道:“你这个叛逆,亏你还晓得我是谁!现在我已经沦为阶下囚,还有什么好说的。”刘岸芷吓得一动不敢动。惶恐不安道:“奴婢不敢。”
林姹紫上前一把拉过刘岸芷道:“好了,好了,你们主仆有什么贴已话里面说去。”
众人进了大厅,分宾主落了座。刘岸芷小心翼翼地侧立一旁,瞅了杨杨一眼,心下暗自忖道:“姑娘人本是很善良的,可行事反复无常,性情乖僻,此次被俘,押到这儿来,只怕我性命难保。”
果听昨阿杨冷笑道:“岸芷,你此次叛敌,可知罪该万死。“刘岸芷颤声道:“姑娘,奴婢知罪,情愿——一死谢罪。”
“不”姚醉生大叫一声,踏步上前揽住刘岸芷道:“杨姑娘,求你发发慈悲,饶了岸芷吧!要死的应该是我。是我勾引的她。她才被叛的你。”
威云龙也大感尴尬,不知该如何处置爱女与心腹属下的关系。待要劝解,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解。只听得阿杨冷笑道:“好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狗男女。趁早了断,少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没的脏了人的眼。你是要自行了断呢,还是要我帮忙。需知我今虽为阶下囚,办这点事,还是易如反掌的。”
威云龙不悦道:“杨儿,那个拿你当阶下囚了。你自愿屈居阶下囚,却又怨得谁来?刘姑娘,不必这害怕。你和姚左使的事,本教主自会替你们作主。”
阿杨道:“我被你强行押来贵教主,不是阶下囚,是什么?你看岸芷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威云龙闻言,惊向刘岸芷瞧去,果见得刘岸芷一把推开姚醉生,猛地从腰间抽出剑来。向自己心口扎去。众人大惊失色。阳天座位离最近,一拍扶手,整个人急如闪电般飞窜出去。一脚踢开剑尖。伸手连点她身前数穴,那柄剑咣啷一声坠地。“岸芷!”姚梦生跳了起来,忙抱过刘岸芷。刘岸芷将螓首埋在他怀里嘤嘤低泣起来。阳天朝林姹紫使了个眼色,林姹紫笑着走到杨杨面前道:“三妹,你说这丫头背叛了你,可有何凭证。”
杨杨嗔道:“好二姐,这还用我说吗?她本是我派去帮扶林大帅的。中途变节,此其一。其二,她不该将我的饮食起居,姓氏来历暴露出去吧!”
林姹紫干咳一声,道:“好妹妹,你这是说我了,我背父叛国,岂不更该死。”
阿杨一愣,讷讷道:“好二姐,她如何比得你,无情居的门规,入我门来,永世不得谈****。”说到这,突然想起小迷糊来,芳心一片黯然。
林姹紫道:“你可知他们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呢。喜事拖延至今也没办,全是等你开金口呢?”
“什么?”阿杨大感意外,瞧了刘,姚二一眼,道:“我却不敢信,这么长时间,他们不会干那龌龊事,才怪呢?”说到这儿,小脸微现桃红。幸好面罩纱巾。
林姹紫陪笑道:“谁教妹妹会调理人呢?把个小头头调理得服服帖帖的。依我看,你就给姐姐个面子,索性成全了她们得了。我瞧着这丫头怪可怜的,好生不忍。再说,前些时候我被冤,也多亏了这丫头拨云见日,才让我沉冤得雪。好妹妹,你就让我还了这个人情,姐姐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好。”
阿杨缓缓闭上星眸,半响才睁开眼,斜睥了刘姚二人一眼道:“让我好好想一想,明个再跟你们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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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质明,一干众人已陪着姚醉生等在堂屋里。须臾,阿杨也在林姹紫的随同下进了堂屋。阳天看看林姹紫,林姹紫摊了摊手,她也不知阿杨心里是怎么想的。姚醉生握着刘岸芷的香肩,缓步走到阿杨跟前。刘岸芷讪讪地叫道:“姑娘……”
阿杨“嗯!”了一声,道:“我想了一个晚上,决定还是把你卖了。这下可该如你的意了。”众人皆松了口气。有拍手叫好的。姚醉生握着刘岸芷的素手,憨憨地笑了。刘岸芷却不无心疼地道:“什么,姑娘。你为我劈了一夜的柴,这如何使得。您的身子骨有这么弱。”
众人愕然不解。林姹紫却知这是阿杨在聚恶谷养成成的陋习,但凡有想不通的事时,她就会边劈柴边想,一直到想通了为止。不由得瞧了瞧她。果然,阿杨的双手略肿了一点。阿杨紧蹙着眉头,漠然道:“这原也不什么。你的终身大事,我不能不多想一想。我跟自己说,如果这堆柴,到天亮劈不成,你们的事就算了。幸好劈完了。可见老天也是赞成的了。”
又对姚醉生道:“傻小子,你准备出多少银子买我这个丫头呢?”
姚醉生傻傻地笑了,道:“我的私房,大概还有三千来两,全都孝敬您得了。”
阿杨却道:“什么?你当我没见过世面的叫化子吗?我身边统共就这么一个可靠的人了,汀兰又去了。你让我白给你么。我的丫头,在我心目中,可比人家千金小姐还值钱。告诉你,少了三万不卖。”
姚醉生这下也懵了,不知如何是好。威云龙忙道:“这好办,剩下的威某包了。丫头,你还有什么条件,尽可提出来。”
阿杨白了他一眼,道:“钱也不必给我,算是我送岸芷的嫁妆了。除了添置一些衣物家什等用物,全部用在她们的喜宴上。要摆十五天流水席,少一天也不行。酒菜全都要最好的。”
众人又是瞪目结舌。十五日可为当世俗宴之最了。刘岸芷扯扯阿杨的衣袖,道:“小姐,用不了这么多天吧!”阿杨把眼一嗔:“嗯!”刘岸芷不敢再说话了。
威云龙道:“这也好办,一切都依你。”
阿杨道:“那就没什么了,我一夜未眠,有些累了。要去歇息了。你们自择良辰,先好了告诉我就是了。”说着,缓缓转过身去。突然双膝一软,就要跪在地上。威,阳二人急忙挽住她。阿杨一推威云龙,对阳天道:“没什么的,寒毒又发作了。歇息一下,挺过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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