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鬼族,我们称他们为鬼人,”本来,这种破事花白胡子老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然而,既然南天道长开了口,也只好跟了上去,回道:“自盘古开天辟地,天分三界,地分四洲,各族共生在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瞻部洲和北俱芦洲之中,就这样确定下了天地的格局。天地初开便有众生轮回,阴阳轮转,方能生生不息。因此天有神而地有鬼,鬼族自开天辟地之时便已存在。万物众生都要经历轮回,于是幽冥之界成为鬼族的聚集之地,不但有幽怨执着的鬼魂,还有超度红尘的鬼仙,阴险黑暗的鬼怪以及意识非凡的鬼灵。”
这种事情,一眼就瞧出了究竟发生了什么?董青则是神色惊慌,脸色苍白无措地回头看向花白胡子老头,关切道:“老人家,这鬼人与鬼魂不是一回事吗?”
“当然不是一回事。鬼人与鬼魂怎么一回事呢?”花白胡子老头怔了一下,嘴角溢过了一丝苦笑。这阳间人类是怎么一回事,鬼人与鬼魂居然也分不清楚。不屑道:“鬼人有肉身没魂,鬼魂有魂却无肉身。”
“鬼人有肉身没魂?”不是没听懂的董青眉毛一拧,四下环顾了一眼,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一下激烈跳动的心脏,压低着声音道:“人若没魂,不就是行尸走肉吗?”
行尸:可以走动的尸体;走肉:会走动而没有灵魂的躯壳。比喻不动脑筋,不起作用,糊里糊涂过日子的人。花白胡子老头自然而然明白这个道理,不以为意地轻笑着揣测道:“是这个概念,鬼人其实就是行尸走肉。”
脚下这片生满长草的坡地侧面是一个山坳,草丛深处,不知是鬼还是什么其它动物“咴儿、咴儿”嘶鸣着,四周的空气里仿佛存在着什么异常的事物,才使它们焦躁惊慌。董青凝神望向前方,荒野上视线宽广,天苍苍,野茫茫,无不尽收眼底,可除了长风抚草而过,荒野上空空荡荡,察觉不到什么异常的动静道:“也就是说,地狱之中除了鬼人就是鬼魂。”
“此言差矣,地狱是地狱,地府是地府,地狱只不过是地府一个机构,”花白胡子老头看了一眼心神不定的董青,老脸堆笑着又狠狠捶了董青一拳,又是压低了声音道:“我不是说了吗?天地初开便有众生轮回,阴阳轮转,方能生生不息。因此天有神而地有鬼,鬼族自开天辟地之时便已存在。地狱之中不仅有这里的东方鬼帝蔡郁垒、神荼。还有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北方鬼帝张衡、杨云。南方鬼帝杜子仁。中央鬼帝周乞、稽康等五方鬼帝。”
“鬼族,是个庞大的民族,”董青略一思索,就猜出了这件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的好说得清楚。否则地话,花白胡子老头也不会用简单的解释,来解释他的问题。旧的问题,还没解释清楚,新的问题,随之又出来了:“那我们阳间所说得吸血鬼又是哪里的呢?”
“吸血鬼就是鬼族,”花白胡子老头瞟了几眼众人,猜测着南天道长也未必解释的清楚。继而脸色有些不好看的皱眉起来:“你们阳间很多人认为,只要被吸血鬼吸食了鲜血之后,被吸食的人就会变成吸血鬼,这种看法并不正确。被吸血鬼吸食过的人可能死亡,但是并不会变成吸血鬼。如果一个吸血鬼打算令一名人类变成吸血鬼,必须将自己的血液给予对方。被吸食者接受吸食者的血液,两种血液融合才有可能变成吸血鬼。这种血液融合的现象会带给被吸食者以完全奇妙的感受,被吸食者既变成吸食者的后裔,按照鬼族的戒律,吸血鬼不能随意发展自己的后裔,而且一名吸血鬼必须为自己后裔的行为负责。
每一个吸血鬼都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并不是生来就有的。年轻的吸血鬼的能力几乎和凡人相同。但是随着年龄和经验的增长,吸血鬼会逐渐发掘自身的能力,从而使自己变得强大,理论上来讲,越年长的吸血鬼拥有的能力就越强大。第三代吸血鬼拥有的能力甚至可以与神媲美。在这些吸血鬼面前,通常的人是不堪一击的……”
“阳间吸血鬼也来源于地府?”董青又继续追问了一句。或许花白胡子老头把太多关于吸血鬼的传说,说得太多了,把“吸血鬼”想象成地府主打这一念头,已经在董青脑海中先入为主了,形成了主观印象,所以随后的一切想象猜测,都是以此为前提下行成的。
“是的,”花白胡子老头脑海中翻翻滚滚的思绪。忽然被天空中一声大雁的悲鸣打断了,花白胡子老头听到空中雁鸣,和董青他们几人一齐下意识地抬头往空中看去,只见一排人字形的雁阵正自他们上方掠过,秋天候鸟结队迁徙,是草原上司空见惯的景色,花白胡子老头也不免心中立刻打了个突:“我曾听一个鬼魂这样说道;关于吸血鬼,可笑的就是古时罗马尼亚深山中的农民相信,猫这种白天黑夜都能活动的动物,从死人身上经过时,死人会变成吸血鬼。而狗是与地狱有关的动物,从死人身边过,死人同样会变成吸血鬼。公鸡与太阳有关,能报晓。它的啼鸣可以赶走吸血鬼,它死后吸血鬼可以为所欲为。所以用公鸡祭献死者,死者同样会变成吸血鬼。所以人死后装进棺材埋葬要十分小心。罗马尼亚人用钉子钉进死者额头,用针刺进尸体,或者在尸体嘴里放蒜,以此来防止死人变成吸血鬼。”
“鬼魂能不能变成吸血鬼呢?”堂目结舌的董青,边看问着。刚刚那些飞进云中的大雁,如同蒸发在了云中,连根雁毛都没留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刚才这一幕可怕的情形,这时天上撒下来的阳光似乎由一瞬间转暗了,但董青他们的眼睛看起来,天上仍然是蓝天白云,没有任何不应该有的东西。
“不能,”看着心不在焉的董青,花白胡子老头一脸茫然若失的表情,他这次的语调完全不和前几句一样,随性说道:“吸血鬼打算令一名人类变成吸血鬼,必须将自己的血液给予对方。被吸食者接受吸食者的血液,两种血液融合才有可能变成吸血鬼。这种血液融合的现象会带给被吸食者以完全奇妙的感受。”
这真是活见鬼的事。董青与花白胡子老头胡乱讨论几句,南天道长都是一筹莫展。因为道教中虽有提过吸血鬼,却没把吸血鬼说得如此神话,也自然令南天道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南天道长虽然是道家人,形形色色的人接触得多了,按道理他在董青他们这些人里就属他知识面最宽,可是就连他对这种现象也是从未听闻。在他的心目中,世界上可惊可怖的自然现象极多,人类只不过是作为渺小一物看世事,又哪里认得清其中奥秘。
正当几人感叹命运弄人,董青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山坳里荒草凄凄,一派狐鬼出没的迹象,心说刚才只顾着逃,这是逃到什么地方了?忽见花白胡子老头纹丝不动时,董青这才定下神来,但神色多少还是紧张了起来。不知是心里感受,还是接着花白胡子老头的话题,继续道:“也就是说,鬼族可是与鬼魂生活在一个世界里,互不干涉,互不侵犯?”
“是这样,”这句话似是说到了花白胡子老头的心里,略微有些自得道:“鬼族的食物是血,而鬼魂是杂食物种。吸血鬼不吸鬼魂身上的血液,因为鬼魂身上的血液是绿色的。鬼魂也不食吸血鬼的肉,因为为吸血鬼的肉中含有阳气。”
荒野的天空,仿佛存在着一个无影无形的幽灵,虽然董青他们的眼睛无法去辨认它,但那些被天空吞噬着大地,以及惊慌不安叫不上来名的动物,都表明了冥冥中,真真切切地有种不为人知的可怕事物。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董青他们还是过了这一片区。走出草丛,泥土地上又出现了几间房屋。房子是一种独特的建筑,墙是用泥垒起来的,人字形的房顶上盖着芦苇。纸糊的木格窗几乎占去了房子的整个正面。但是后墙和山墙上却没有窗户。窗扇可以上下开关,也可以随意摘下来。谁家的房门上都没有锁。
路边的一些木房石屋外表普普通通,但透着一股洋味,形式不中不西,窗户上没有玻璃,一些窗户上破旧的窗纸迎风招展,绝对不是座近代建筑,一看就不像人住的房间。还是许大平胆大,扒着窗户往里瞅了半天,里面没有半点光亮,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所有的窗户缝上都贴了封条,上面有些奇怪的繁体字符。
看了半天也没闹明白的许大平,走回来对花白胡子老头说:“这房子既不象洋楼,也不象现代的中式楼房,在我的印象里,只有古代人才会盖这种古怪风格的房吧?”
花白胡子老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上山既费时间又费力气。越往高处走,植物越稀少。高大的树木已经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弯弯曲曲的小柞树、秃枝垂叶的白果花楸、树皮破碎的风桦、冬季有时不落叶的革状尖叶杜鹃和白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