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吗？”吕川问。
“嗯。”阿尼想了想，点点头。
“如果我说出了我的意见你又会采纳吗？”吕川又问。
“……”
这次得到的是阿尼的沉默与她的注视。
……
阿尼沉默了良久良久。
吕川也不说话，只等阿尼的结果。
……
于是。
等了好久，吕川终于等到了阿尼的回话。
但是。
“我…不知道……”
等到的确实这种话。
……
“是吗……”
吕川叹息着跳下马，留下阿尼一个人在马背上。
“那。有兴趣听听我的经历吗……”
“……”阿尼看着吕川。
“嘛，其实我和你说过的，只是当时你不相信而已。当时的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就和你说了……”
吕川笑着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然后就很干脆的坐在了地面上——也不管屁股下干不干净。
“当时说出来了就感觉心里很轻松，果然我不适合做一个守口如瓶的人呢。”
……
吕川拍了拍脑袋：
“阿勒阿勒，说着说着就有点跑题了呢。”
“没关系。”阿尼难得的没有抬杠。
……
“还记得一个多月之前，审议艾伦的那天，在我宿舍，我跟你说过的那几句话吗……”
吕川和阿尼对视。
……
“我以前所经历的世界，都是只要拳头够大就可以无视一切的世界。完全不用考虑这么多呢……”
“‘你以前所经历的世界’，什么意思？”
“其实呢，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唔——就像宗教所说的天堂地狱差不多一个意思。”
“……我就知道你不会说真话……”
……
“对了，吕川，昨天上午你说的那个‘你压抑了身体里面的那个东西十年’是什么意思？”
“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只不过是得了一种‘不见血就会想死’的病。”
“我就知道你不会说真话……”
“……请容许我做一个悲伤的表情——为什么说真话你不肯信……”
……
“……”阿尼回忆着，然后点点头：“你当时没在哄我？”
“没有。”吕川摇摇头。
“那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
……
“你相信这个‘世界’是‘唯一’吗？”吕川问。
“唯一？什么意思？”
“如果要你相信，除了这个‘世界’外，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和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存在着？你信吗？那里的没有巨人，没有立体机动装置……”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已经被巨人充斥着了吧……”
“不不不，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和这个世界完全不同，完全没有相同点的世界——没有巨人、四大兵团、立体机动装置，没有你、没有三笠、没有这里所有的一切的世界。”
“……”阿尼消化了好一会儿：“稍微有点明白了……”
毕竟没有吕川的那种经历，能接受这种世界观也是很了不起了。
……
“但是你说的…真的有这回事吗？”
“有。”吕川很肯定的说：“我的存在证明了这一点。”
“你真的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
“嗯。”吕川点点头：“你相信了？”
……
“……还是很难接受。”
“嘛，你见过有人能徒手碎石吗？”
“怎么可…呃……”——阿尼看见吕川徒手从平整的地面上掰下一块石头，然后一捏，石头粉碎了……
“这是我在上一个世界学习到的能力。嘛，理念和你的硬化差不多，不过范围更广，威力更强大而已。”吕川把破碎掉的石头扔掉。
“……”
……
“我啊，一直在循环呢……”吕川抬头看着天：
“算上这个世界的话。我一共经历了四段‘人生’了呢……第一段是我本来的世界，这个世界是我的第四次，而且以后可能还会一直循环下去。然后是第五段，第六段，七段，八段，九段甚至更多……也许我这个人的使命就是穿梭在各种各样的世界吧……”
“……”
“但是……我厌倦了？”吕川突然提高音量。
“嗯！？厌倦了什么？”阿尼惊了一下。
“厌倦了这死循环……感觉就像是有个人在玩弄蝼蚁一样在玩弄我，很不爽的感觉！！每当我在那个世界安定下来的时候又把我送往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
吕川顿了一下。
“我在第一个世界也就是本来的世界中生活了年。第二个世界也生活了年。第三个世界生活了年。这是第四个世界……”
“……你不是？”阿尼瞪大了眼睛。
“我到这个世界就变成了小孩子，又活了年……”吕川说。
“……”
……
“没有。”吕川笑了起来：
“我陷入了死循环，一直在循环。感觉到不了头了，只会一直穿越、穿越、穿越。这就相当于变相的长生不死吧。呵呵……”
“……”
“但是我现在想死……”吕川收起笑容，认真看着阿尼：“我想死…我想利用死亡来摆脱这个死循环…我累了……”
“……”
……
“但是呢，我发现我很怕死……我试过拿起刀割腕，但是失败了——完全割不下去。于是，我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让其他人来杀死我——这就是所谓的‘战斗到死’。”
……
“……你还真是矛盾啊。”阿尼干笑了一下。
“……是啊，我还真是矛盾啊。”吕川自嘲的笑了一下。
……
“你跟我说这些…想干嘛。”阿尼迟疑了一下，问。
“不知道呢，突然想和你说就说出来了。大概正是因为我经历了这些。所以我才格外看重我的朋友，也就是你、三笠、艾伦和阿尔敏……”
吕川叹息一声：
“所以我希望你既不要去破坏城墙，也不要去捉艾伦。因为我会很为难——你们都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要是你们站在对立面上，我会很为难。到时候我只有像现在一样，哪个人吃亏了就去帮哪个人……”
……
“你这么说很霸道，很自我……”阿尼看着吕川，说：“你是要我背叛故乡吗？”
“……”
……
“上来吧。”阿尼对吕川说：“看来我只有跟着你了，你接下来要去哪？”
“还用问吗？当然是去出现巨人的那里看一下咯。”
吕川开心的笑了，起身拍了拍屁股，然后翻身上马。
“走了。”
“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