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看的我竟然浑身上下寒毛倒竖,如果有可能,我一定高举伟大旗帜,义无反顾的投入到推翻爱因斯坦相对论的革命浪潮中去。
婉儿和强子的眼神也不比我好多少,诧异的看着跪在一边的樊伟,目光中饱含的那种情绪只能用复杂这两个字来形容。
而樊伟整个人突然之间气质也像是大变样一般,也不看我们三人,就那么静静的跪在地上,嘴中说着我们听不懂的鸟语。
场面在一瞬间静到了极点,只有呼吸声伴随在左右。
我双眼死死的盯着无头尸体手中的青铜长戈,害怕这东西会突然落下,而强子也是做好了救援准备,只见他将洛阳铲的接棒放到地上后,又从背包中将樊老头送我们的冲锋枪取出来,上好膛,我相信,现在无头尸体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举动,强子一定会请它吃上一梭子。
清冷的夜风从耳边缓缓的刮过,带着一丝泥土的芳香,但这并没有减轻我们心里的压力。
我的额头上早已经汗如雨下,后背上冷汗直流。婉儿牙齿咬着嘴唇,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忽然,远处的丛林中传来一道沉闷的响声,这道响声不大,但在鸦雀无声的树林中爆发出来,那种特殊的震撼力,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的心脏都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任谁也没有想到,无头尸体竟然在听到响声后——动了。
但这次令人惊奇的是,无头尸体缓缓的将青铜长戈收回,只听“铿锵”一声,手中的青铜长戈就插进了地面的岩石裂缝中,然后,无头尸体竟然也是单膝着地。跪在了樊伟的对面。
这下真的是傻眼了,樊伟跪在无头尸体对面,无头尸体跪在樊伟对面,场面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这两个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却在此时上演起来。
“拜天地呢?”婉儿秀眉微蹙,轻声说道。
婉儿刚刚说完,又一奇怪的画面呈现在我们眼前,樊伟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接着,使劲的咬破中指,鲜血顺着樊伟的手指缓缓滴落下来。
“不好,这样血气会散开,引来更多的阴兵。”强子低吼一声,就要上前去阻拦。
樊伟转过身,对着我们摇摇头,示意别动,强子看到樊伟没事,又向着四周看了看,发现并没有阴兵到来,悬着的一颗心也是终于放了下来,但冲锋枪始终对着不远处的无头尸体。
“他到底在做什么?”我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强子眉头紧皱,打开思绪,开始回忆起来,良久后,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一种很古老的交谈方式,是从同派流传出来的。”
“同派?”我思索起来。
或许有很多人都听说过赶尸这一行业,但许多人对赶尸知道的只是一些皮毛,真正的赶尸根本不是将尸体赶着走,而是通过某种特殊的联系,让尸体短暂的拥有赶尸人的意念,这样赶尸人就可以控制尸体,将尸体从一处赶往另外一处。
最有名的就是湘西赶尸,但湘西赶尸有一个最大的弊病就是控制尸体很难。
有些尸体客死异乡,怨念极大,平常的方法根本控制了。但是除了湘西赶尸外,还有一个神秘的门派也是靠赶尸起家的,叫“同派”。
什么叫同派?很简单,就是将自己“同化”成尸,以尸养尸,这样就可以避免尸体怨念对赶尸人自身的损害,但同派只是在古中国兴起一时,并没有确切的记载,后人对其了解的不多,所以,大多数人只知道湘西赶尸,而并不知道同派。
“不会吧?”我回过神来:“同派早就退出了历史舞台,樊伟怎么可能懂那些?”
“我也不明白,现在我们先看看樊伟想做什么。”强子低声说道。
我“嗯”了一声,算做是回答,接着朝樊伟那边看去。
刚下过雨,又是夜晚,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在树林中,在加上手电光那种特有的颜色照射到樊伟和无头尸体身上,让原本就静悄悄的场面显的更加诡异。
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正在樊伟,心头笼罩着一层擦不掉,抹不平的恐惧阴影,按理说,即使樊伟懂同派当年的赶尸方法,但也不可能控制这具无头尸体吧?
为什么会这么说,要在这里解释一下。
同派自古就流传着这么一句顺口溜:一年抬,三年转,十年鬼打人,百年拳打鬼。意思就是,入门一年,就只配在师傅后面抬抬死尸。入门三年,才会懂一点点控制尸体的方法,入门十年,才能独闯江湖,去帮别人赶最简单的尸体。也就是那种正常死亡的尸体,而要想控制这种怨气极大的尸体,没有几十年的积累和经验根本不可能做到。
樊伟的年龄也就三十多岁,刚步入中年而已,而且现在在他面前的还是一个怨气极为大的无头尸体,这种尸体别说是经验丰富的赶尸人,就算是一些骨灰级别的赶尸者,也要掂量一下。
但看樊伟现在这个样子,好像还有点游刃有余的意思,我不禁想起了强子形容樊伟的那四个字:深不可测。
在我一愣神之际,无头尸体已经缓缓的从地上站起,因为它没有头颅,肢体又非常的僵硬,站起身的时候,整个动作非常的机械,就犹如一个没有上过油的齿轮一般,期间还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响声。
看到无头尸体站起身来,樊伟冲我们一笑,长嘘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只见刚才那两个打着鬼火下山的阴兵忽然之间却上了山,而且看他们走动的目标,却是向着我们这边走来。
我的心跳速度陡然加快,樊伟看到那两个阴兵正在向我们这边靠近,几乎是在一眨眼的工夫,已经从地上站起来。
在樊伟站起身的一刹那,已经被稳住的无头尸体渐渐的陷入狂躁,樊伟顾不了那么多,对着我们三人喊了一句:“不好,血气扩散,引来了阴兵,快跑。”
我们三人听到指令,不管不顾,跟在樊伟身后,开始撒丫子向着山顶冲去。
而在我们身后,一声比刚才还尖锐的叫声陡然传来,声音犹如刚从死人堆中爬出来一般,听的人毛骨悚然,双股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