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抽了,又改了一版。这回写得有点像小言了,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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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的偏着头,看着大厅中的那个身影。紫丁香色的曳地长裙,主要材质是一百法郎一码的中国绸子,柔滑得像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大大的裙撑将裙裾展现呈完美的半圆形,上面星星点点缀着用粉色细碎珍珠装饰的白色蝴蝶结。裙子下面是一双看不见但是可以想象的长腿,上好的英国棉布的衬裤包裹着它们,小巧纤美的双足则是置于一双价值二百法郎的小鹿皮舞鞋之中。视线向上,是鲸骨制的紧身胸衣束出的玲珑曲线,纤弱的脖颈和前胸裸露着,圆润可爱,装饰物是一条拇指肚大小浑圆珍珠的项链,一块水滴状的蛋白石项坠恰到好处的刚好垂在****的上方。
无论从任何角度看过去,都是无懈可击的精致。
这无与伦比的装束,也恰好弥补了她容貌的不足。
年轻的女孩子,总是美丽的,青春逼人,脸上那种明知自己青春可喜具有绝对优势的沾沾自喜,也足够抵消容貌的不足。
她的母亲是欧洲最美丽的女人,她的父亲也曾经是世界上最闪亮的钻石王老五——当然这是将近年前的评价,不过并不会减少他的价值——所以对她来说,她的容貌总是不大能够令人赞赏的。好在,她有着一位尊贵的公主殿下能够具有的最优雅的风度。
这是专门为年轻的公主殿下举行的舞会,只邀请未婚的年轻男女贵族,早在一个月前,布达佩斯的年轻贵族们就开始为了这场舞会做准备了。
在奥地利皇后陛下召集的舞会中,无论如何的装饰自己都不算过分。皇后陛下出了名的喜欢美貌男女,和美丽的服饰,人们对她的一切都很着迷,所以她的标准就成了全匈牙利的标准。
匈牙利一向出产俊男美女,这一点来说,很得皇后的欢心。皇后陛下也因此更加喜欢逗留在布达佩斯。
奥地利的索菲亚公主,年方岁,尚未订婚。人们都很想知道,伊丽莎白皇后到底会为女儿选择谁做丈夫,公主当然只能跟王子结婚,欧洲各国目前成年的适宜婚配的王子很有不少,但是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伊丽莎白皇后并不是太想让女儿过早离开父母。
奥地利皇帝陛下当然只能尊重妻子的决定。他跟长女的关系要比妻子与长女的关系还要亲密一些,都说头生女儿是丈夫对妻子的爱情的延续,这话一点没错,所以尽管他的母亲索菲太后明里暗里提了好几次,是该考虑索菲亚的婚姻问题了,都被他推搪了过去。
据说伊丽莎白皇后认为女儿至少要到岁才需要考虑结婚问题,这个念头很让索菲太后烦恼,她不喜欢儿媳妇在孙女的婚姻问题上固执己见,而媳妇则认为,过于年轻的成为某人的妻子,才是女儿的不幸——尽管皇后陛下自己也很清楚,索菲亚公主注定是要嫁给某位王子的,但是除了政治因素之外,她更希望女儿能够找到心爱的人。
不是每一对王室夫妻都能够获得幸福的,尊贵的头衔、显赫的身世、豪宅、华服与珠光宝气的背后,不知隐藏了多少泪水。
他远远的看着年轻得不知道忧愁为何物的索菲亚,心想:那么,这位小公主自己是什么想法呢?
奥托·冯·里希腾斯坦又端起一杯酒,慢慢抿了一口。
他是个生的十分俊美的年轻男子。一般来说,很多男人可以称得上“长的还不错”,少数男人才能说得上“俊美”,更高层次的才能说得上“性感”,只是天生性感的人无论男女都属凤毛麟角。男人长成他这样,也能算是人中龙凤,卓尔不群了。今天参加宴会的男女都是出身高贵,自幼养尊处优的,家世无甚分别,能够令人格外注意的,就只有容貌外表了。他的脸庞柔和,双眼净亮有神,唇上生着浅浅的绒毛,有很清亮明净的笑容,举止和度,谈吐有趣,很是得到了一众少女们的关注。
他能来参加这个舞会,身世自然显贵,里希腾斯坦家族当年也曾经站在反对党的立场上,强烈要求匈牙利自治,如今也皆都拜倒在皇后的长裙下。能够抵抗皇后的魅力的,寻遍整个匈牙利还真没几个。
跳了几支舞,饮了几杯酒,他有些出汗,独自走去露台上休息片刻。他倒不是不爱跟那些在休息室歇脚的青年男女攀谈,只是总跟那几个人在一起,也很没意思,都太熟悉,反而失去兴致。有时候他也想,自己这个性子,也能说得上是古怪了。
隔着玻璃落地窗,他看见索菲亚公主正向这边走过来,身边是几名年纪相仿的少女陪伴。
他赶紧躲到露台与墙壁的阴影处。
索菲亚脸颊粉红,隐隐的似是沁出一层细汗,头发也有些凌乱,眼睛倒是十分明亮。她没喝酒,因为皇后陛下不许女儿在岁之前喝酒。公主都不喝含酒精饮料,那其他的少女们也不敢随便喝酒。这倒不是件坏事。
少女们在露台上的长凳上坐了下来,纷纷抱怨跳舞跳到脚酸,语气里却是带着一丝天真的得意洋洋的。她们衣着光鲜,脸上散发着清纯的甜美气息,小心应对着奥地利的公主殿下,讨好的,亲密的,不着痕迹的恭维着她。她看上去对这样的女生之间的友情十分享受,微微笑着,应和着。
他想,真是天之骄女,什么都不用发愁的,连友谊都这么唾手可得。
索菲亚比起她的母亲,皇后陛下来说,是不好算百分百的美丽的,但是跟女伴们相比,也很是光彩动人。她并不像母亲那样对身材要求甚高,脸上还有婴儿肥,手臂也圆润,看起来娇憨可爱的很,自有令人心动之处。说穿了,奥地利公主的小小王冠,也是添加魅力的一个项目呢。
他不由得有些些嫉妒起来:什么好都被她占了,她的人生可有什么不如意吗?想来定是没有的,顺利如意得叫人眼红。
仆人看见公主在这边,很有眼色的送上了饮料,少女们各自取了自己喜欢的饮料,饮一口,润润喉咙,然后继续。
女孩子们在一起的话题,除了服饰之外,就是讨论今天到场的男生们,跟男生们喜好谈论的话题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公主是不适合对什么人发表正式的意见的,只做个好听众,女伴们提及谁谁,她便做略想一想的表情,然后随口说一句,比如“夏尔太白净了,倒很不像是个马扎尔人”、“小诺普萨对丽西亚也太讨好了点”,诸如此类的,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奥托·冯·里希腾斯坦开始觉得无聊起来。
好在没过多久,乐队换了曲子,女孩子们也觉得歇的够久了,就起身,轻快的穿过玻璃窗,进去了。
带起了一阵香风。
奥托觉得这香味未免也太成熟了,不像是少女应该有的气味。他总觉得真正可爱的少女,应该像月里阳光下的青草,青嫩稚气;或者也应该有着月里的甜橙的气息,甜美温顺。麝香之类只该出现在夜半十二点的贵妇人的卧室中,而不是由这些少女们散播开来。
他躲藏的很好,并且他有着猎人的优秀本领,屏住了呼吸,尽量掩藏自己。少女们忙着说话,忙着讨好公主,再加上悠扬的音乐声,竟然没有人发现,近在咫尺的地方藏了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
他从阴影里走出来,走到露台栏杆旁,雕花的木制栏杆上放着一杯蓝莓果汁,那是索菲亚公主随手放下的。他伸手轻轻端起细长的玻璃杯,凑过去嗅了嗅。
蓝莓果汁有股微酸的甜味,他不由饮了一口,然后不无懊恼的,突然想到这是人家喝过的饮料——他一向有洁癖,就连跟人握手都恨不得每次都是戴了手套的。
——我这是在干什么?
奥托沮丧的想:一定是这天气太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