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母听了丈夫的话,微微放下心,点了点头。
她本来还有些忧虑。
但过了一天,太后的态度就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一大早,太后就把云母叫进宫中,和蔼地送了一大堆珍宝饰品,惊得云母一开始连连推辞,但后来慢慢的就有点麻木了,被太后塞了许多礼物,侍女足足整理了好几个匣子。
而云家,也一早挤满前来祝贺的文武百官,几乎给踏碎了门槛。
云父云母之后还去见了云夏。
亲眼看到陛下的态度后,云母心里的最后一颗大石也放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激动和自豪——云家几代都是平民,但云父这里才做了四品官员,可云家最终竟出了位皇后!
云家的人最近可谓满面春风。
应陛下的要求,封后大典的举行就在一个月后,时间非常紧迫,礼部好不容易才安排好了一切,封后的告示也向民间发放,因为这场普天同庆的喜事,免除部分赋税,大赦天下。
…
“等等……”
君然被女孩拉着穿过巷口,不太习惯地低眸,看了眼身上的黑色长衣。
腰间银色的束带勾勒出少年身形,修长而芝兰玉树,漆黑长发用同样银色的发冠束起,他微抬起眸子,蹙眉望向女孩,又回头看了看皇宫的方向。
“今天……应该早点回去洞房。”
他抿了抿唇瓣,从小巷走出去后,眼前就是人声鼎沸的街道。
君然不喜欢和别人接触,看到喧哗热闹的场景,下意识地微微蹙眉,修长手指勾住女孩的手,低声道:“回去,朕不想出宫。”
“你在外面要称我,不能称朕。”
云夏回头,看着少年白皙漂亮的容貌,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男装,对他神 秘兮兮地笑道:“再说,陛下,你知道什么叫洞房吗?”
君然抿唇,殷红唇瓣抿成冷冰冰的一条线,半晌才蹙眉不满道:“这有何难,不就是一起睡么。”
云夏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对他摇摇头。
——也许是从小没有接触女性,君然身为一个真正的暴君,却在这方面单纯得不可思 议。
后来因为她来到少年身边,其他人自然以为两人早就……太后也没有让人专门教导,然而,因为皇帝陛下的纯真纯洁,云夏至今还和他保持着拥抱的关系。
她一时想不到怎么教。
于是干脆把人拉出宫来,在宫外找找教育的机会。
“今天带你去青楼逛逛。”她整了整身上的男装,展开一把扇子,风流地扇了扇,微笑:“你记住了,不能自称朕,我们这是偷跑出来的。”
君然抿唇。
琉璃般的眼瞳落在大街上,他看到有好几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眼神 正往他的方向瞟。
少年感觉更加烦躁,狭长凤眸中隐隐赤红,把身边的女孩拉过来,按在身边,才嗯了一声,“朕……我为何要去青楼,那是什么地方?”
云夏扇子遮住半张脸,露出弯弯的月牙眼,漫不经心地悠悠吐出四个字:
“寻欢作乐。”
几分钟后。
两人站在了京城最有名的青楼前。
君然抬眸,打量了下这家青楼。
门前的红灯笼洒下光线,在夜色里显得有些迷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站在门前,笑意盈盈地来回迎客,招呼着过路的人往里面走。
少年凤眸微眯,只看得出青楼招客的都是女子,客人似乎都是男子,别的却看不出什么不同。
他压低嗓音,微微倾身,低沉悦耳的嗓音贴着云夏耳垂:“为何洞房要在这里学习?”
略微轻浅的呼吸洒下,云夏回头摸了摸耳垂,微笑:“进去就知道了。”
她拉着人往里面走。
他们从宫里出来,身上的绸缎都是上等布料,边缘的花纹是金色丝线,外表看起来就非富即贵,老鸨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这两人远远看着就风华绝代,近距离面对着,老鸨心里的惊叹更重了。
个子高挑的那个,神 情有些冷,眼珠漂亮得像琉璃似的,清清冷冷端详着青楼的门匾,他神 情虽然平淡,但无形中却让人感觉有些压迫,精致眉间微蹙,仿佛有些凶狠戾气,让老鸨不太敢直接和他搭话。
但旁边个子娇小的小公子,却格外气质亲切,扇子遮住了半张脸,露出来的眼睛十分有灵气,他个子小,脸也嫩,应该年纪不大。
“两位客官快来,天色已晚,正是来我们清红园的好时候呀。”她笑吟吟地招呼两人,“今天恰逢封后大典,我们这儿的酒呀都不要钱,姑娘们价钱都不贵啦,客官进来看看?”
闻言。
君然略微困惑,跟在云夏后面走进青楼,才俯身贴近她,低声问:“她说姑娘价钱不贵,是什么意思 ?皇城里有人敢贩卖人口?这是明令禁止的……”
“你先闭嘴。”云夏毫不客气道,回头拿扇子敲了一下少年的肩,“慢慢再告诉你。”
“……”
堂堂皇帝被教训后,只能抿唇,剔透的眸子望向旁边,打量着青楼内部的情景。
他凤眸中渐渐泛起茫然神 色。
大厅中的情形还不算露骨,只是男客揽着女子,手上占点便宜,这些事情君然倒是也做过,因此不算陌生,他多看了两眼,跟着云夏来到包厢。
云夏已经和老鸨说了要求,老鸨心领神 会,带他们走进包厢,捂嘴笑道:“二位公子放心,这个厢房位置极好,纸窗另一边就是其他厢房了,待会儿就有恩客带姑娘进来……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公子雅兴了。”
她说完,退了出去。
身为老鸨,见过的人也多了,有些客人的口味确实不一样,不喜欢直接叫姑娘来,反而喜欢隔着帘子,观望其他恩客和姑娘……
这种癖好也不新鲜,老鸨安排之后便离开了。
云夏好整以暇地在蒲团坐下,对旁边九五之尊的少年招招手,“来,好戏马上开场了,给你示范一下什么叫洞房。”
“……”
君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看什么。
他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