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院长看来还是很在乎眼前这起突发事故的。
毕竟一旦出了事儿,不说宋太忠承担多大的责任,他们市医院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到时候肯定很毁声誉。
唐郢也能理解,点了点头,便走向了病床。
病床上,一个五十上下年纪的中年男子静静地躺在那儿,脸色暗淡无色,插着吸管连接着心电图。
唐郢之前学西医,这看心电图对他来说自然是小事儿一桩。
他看了一眼便知道这病人的情况的确是岌岌可危,生命线简直就在边缘处濒临,说断随时都可能断掉。
他当即伸手抓住病人的腕脉探测,了解具体的病情。
郑文和本来想把病人的病情给说一下的,但看唐郢认真的模样,又怕打搅了他的诊断,于是便静默不言。
不多时,就见唐郢的眉头剃起,脸色难看十分。
他当即悄然施展青囊真力,随着自己的手掌渗入病人的体内,目光则是转而看向郑文和,沉声道:“郑院长,你们医院给人治病,就是这么儿戏吗?”
郑文和显然听出唐郢语气里的一丝愤然,他不由愕然:“你这话何意?”
唐郢凝声道:“我问你,这病人患的是什么病,那宋太忠又是怎么医治的,凭什么认定了病人的身体无恙?”
郑文和一愣,随即便道:“唐郢,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儿都来龙去脉呢,当时这病人来到医院的时候是脑溢血,情况危急,当时时间来得及,宋医生当机立断便要求立即做手术,果然,手术成功,病人醒来,神志清晰,身体也恢复的比较快!”
唐郢哼了声道:“这宋太忠也是个多年的临床主治医生了,诊断病情也太贸然了,简直是害人性命!”
郑文和神色迟疑:“唐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宋医生诊错了吗?”
唐郢沉声道:“自然是错了,大错特错。”
郑文和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不太可能吧唐郢,若这病人不是脑溢血,那宋医生可是照脑溢血救治的,怎么会把病人给治好了呢。”
唐郢漠然道:“脑溢血就是内部出血,及时把血给清洗就能够保证病人最大的恢复稳定,可这病人当时脑溢血,更大问题是深一层的疾病,那便是脑细胞血管固化症,也是这个原因,病人才会有脑溢血的病症体现,可那是初级的,若不及时治疗,病人的脑细胞血管进一步固化,到时候血液激流便会导致血管崩裂,血液渗入大脑的各个功能部分,那时候基本上就等于判了死刑!”
脑细胞血管固化症!
郑文和这下可是震惊无比,显然,作为一个老资历院长,也明白这种病情的可怕,一旦误判,非但无法救人,简直直接把病人给推向死地。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道:“唐郢,你没开玩笑?”
唐郢皱眉:“郑院长,你觉得这是个开玩笑的时候嘛,更何况,除了我说的这种情形,还怎么解释这病人突然病危?”
郑文和顿时愣住,无言以对。
不过很快他便焦急地道:“唐郢,难道现在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吗?”
唐郢慎重地道:“我不敢保证,但还有一线机会试一试,若能够功成,病人可保无恙,若失败,我只能说抱歉了。”
郑文和眼中一亮:“你有几分把握?”
唐郢稍一沉吟才道:“一半一半吧。”
郑文和叹了声:“现在市医院的医生也是无可奈何,唯独你这里有一线希望,不管几分把握你得要试试,唐郢,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该给你压力,但还是希望你能够力挽狂澜。”
唐郢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只能说尽力。”
郑文和抿了抿嘴,似乎也很无奈,最终点了点头道:“你要什么需要直说吧,我去安排。”
唐郢摆手:“我什么也不需要,就一点,若郑院长相信我的话,这里只留我一个人便可。”
郑文和思索了片刻,便做出了权衡:“那行,我会一直在外面候着的,你有需要,及时通知便可。”
唐郢嗯了声。
郑文和则招呼另外两名看护人员,当即便一起离开了重症室。
外面的宋太忠自打他们进去以后,这一颗心就悬着,始终无法着落,此刻突然看到门开,郑太和和另外两人走了出来,他当即便激动地问道:“院长,情况怎样了?”
郑太和在唐郢面前一直小心控制着情绪,可是看到宋太忠,这脸色立即就黑了下来。
旁边还有病人家属在等着,他率先跟家属说医生正在尽力抢救,然后便示意宋太忠走到了一边无人处。
宋太忠见郑太和这么小心翼翼,总不免心中忐忑。
他忍不住又低声问了句:“院长,到底什么情况?”
郑太和毫不客气地道:“斥道,你还有脸问我,哼,我问你,你当时是怎么给病人诊断的,按照正规医疗程序看了吗?”
宋太忠皱眉:“院长,你这话啥意思,病人是脑溢血,这么明显的症状,以我的经验自然是很轻易便能断定,还有啥可诊断的,再说这都是突发病征,若是浪费太多时间在诊断上,就会耽误了治疗时间。”
郑太和斥道:“你居然还自以为是,哼,我跟你说,这次出了事儿,你就是最大的责任。”
宋太忠此刻还是一头雾水:“院长,这怎么能怪我呢,我也是在尽力救人,也成功救醒了病人,现在病人又犯病,那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没关系?
郑太和凝声道:“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你从一开始就错了嘛,我跟你说,这病人的脑溢血只是症状,真正病因是脑细胞血管固化症,你当初看似给他治疗了脑溢血,可是恰恰耽误了他真正病况,以至于现在病来如山倒,回天乏力!”
脑细胞血管固化症!
回天乏力!
宋太忠只觉得脑袋轰隆一声,苍白无比,他可清楚郑太和若说的是真的,自己这次的错误会有多严重。
所以几乎是颤抖着问道:“院长,真的没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