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
这还有什么道道嘛!
唐郢一脸疑惑:“沈叔,杀人偿命,虽然我们没死,但是郑大宝的罪行可不能抹去,自然要受到刑法制裁。”
沈敬亭摇了摇头:“唐郢,要定一个人的罪,正常程序是有原告,有被告,这样才能够在法院受理审判,若无原告,则由警方逮捕嫌疑人,检方起伏,法院判决,少一个程序,就无法最终定罪,你试想,眼下郑大宝这事儿,不管是对桥南,还是对云菲儿都是大事,他们都会找律师来解决,作为郑大宝,定然是想大事化小,作为云菲儿,你是怎么看呢?”
唐郢毫不犹豫地道:“云菲儿是这件事儿的最大受害者,我想她受了这等危害,是定然会追查到底,要一个公道的。”
沈敬亭笑了笑:“唐郢,你没站在云菲儿的位置上,自然不懂得这件事儿对她的影响,也不能理解她的感受,但你何不想想,桥南会无缘无故下令郑大宝对云菲儿下手嘛,这背后,没有更大的势力搅局吗?云菲儿是想把事情闹大,惹来更大麻烦,还是见好就收,小事化了呢?”
更大势力?
唐郢心头一震,蓦地想起一人来,他脱口而出:“萧尘!”
沈敬亭嗯了声:“你可记得那萧尘何许人也?”
唐郢冷哼:“这混蛋是个明星,可人卑劣的很,就是他找来郑大宝挟持云菲儿的。”
沈敬亭神色似乎有点凝重:“唐郢,这萧尘的背景可是瀛阳萧家,那可是瀛洲的大家族,出名的很,绝对是一流的富二代,云菲儿纵然在歌坛影响力很顶尖,但平凡出身,论硬实力,跟萧尘根本就没法比,这事儿就算桥南不管,萧家只要开个口,云菲儿那边便能够收敛许多,这从她匆匆离开三河市就看得出来,想来这件事儿,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过不几日,便会撤销刑诉,郑大宝也可以获得自由了。”
唐郢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差点两条人命呢,事情竟可以这么简单的结束,也太儿戏了吧。
他忍不住道:“沈叔,这么大的案子,岂能是这么容易就被摁压下来,就算云菲儿迫于压力,不敢追查下去,可是警察和法院能袖手旁观吗?”
沈敬亭目中闪过一抹嘲弄:“指望他们就更没戏了,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有人撤案,他们才不会多管闲事地揽下这烫手山芋呢,更何况他们若不管,还有的是利益可拿,反倒是硬要插手,反而得罪人,权衡得失,还用考虑他们的抉择吗?”
听得沈敬亭分析这其中的厉害,唐郢不禁觉得十分绝望。
曾经他在医院里,见识了医院的各种黑暗之后,就已十分心寒,本以为这代表社会正义的部门机关,肯定是照规程办事儿,铁面无私,却不想竟也是这般利益驱使,法不抵权,法不抵势!
他沉吟了片刻,才忍不住道:“沈叔,我们难道就无可奈何了吗?”
沈敬亭平静地道:“这也不是没有可以奈何的法子,你要想想,这事儿可不单单是有云菲儿一个当事人,你也可以当做原告起诉郑大宝,只要你追着不放,依着咱们对郑大宝掌握的证据,纵然不至于弄死他,倒也可以令他多坐几年牢。”
唐郢当即道:“这混蛋上次就找人把我打得半死,这次又要害我,我当然不能放过他,沈叔,若云菲儿就此罢休,那我就起诉告他!”
沈敬亭笑道:“唐郢,以法律治人,耗时又多周折,万一失败,前功尽弃,反倒是郑大宝得还自由,你多的是手段让他现世报,这两种方式,你怎么看?”
唐郢愣了下,不由踌躇良久。
要搁在以前,他肯定还是会选择靠法制来解决此事儿,但是三河市的风云他已经经历了太多,深知法制已经成为了某些权贵之人的庇护,反而是普通人的灾难。
所以反而是快意恩仇来的肆意。
不过法制仍在,自己岂能乱法而为,所以唐郢不禁犹豫难定。
沈敬亭似乎也能够看透唐郢的心思,于是便道:“唐郢,这件事你也不用太过纠结,你自有你做事儿的道理,我也不会干预,但我有一句你不妨听听。”
唐郢立时道:“沈叔请说。”
沈敬亭道:“你选择困难,是因为你希望自己来解决这恩怨,又不愿意枉法,可你得认识到自己看问题的局限性,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可以不触碰法律的底线,也可以让你的仇人现世报,就像你对付陈炜,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嘛,那样岂不是比让郑大宝在牢狱中飞扬跋扈几年更合适?”
唐郢眼中登时一亮:“沈叔说的是,我的确是有点局限了,报仇不一定是要坐牢或者杀人,多的是法子让他后悔痛苦。”
沈敬亭满意地笑笑:“唐郢,你能够这么说,已经比以前成熟许多了,看来社会的确是会教育人的。”
这话令唐郢不禁耸然一惊,倒不是他对这话不以为然。
只是说他从这话里听出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改变,显然,自己曾在校园里的时候,对许多规则都是持肯定态度的。
也不会因为别人的一些话,就轻易有了成见。
更不会对一些事儿淡然而为。
可现在,报仇的事儿,用各种手段,对自己来说都在接受范围之内,可见自己这段时间潜移默化的改变实际已经很大,而自己却是浑然未决。
他下意识地嗯了声:“沈叔,我有心报复郑大宝,可桥南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以前只是小冲突,小恩怨,但现在时态冲突已然更甚往昔,我担心他们的报复举措,也会升级呀!”
沈敬亭点点头,显然也是认同他的话。
书房里稍一凝寂,沈敬亭便道:“唐郢呐,这事儿不能一蹴而就,但我保证,只要你能够撑过一小段时间,我的布局就会慢慢完成,然后我就会进行一个一劳永逸的计划!”
一劳永逸的计划?
唐郢迟疑地看着他:“沈叔,这到底是什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