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蛮几乎是在小孩的抽泣中惊醒的,此时,已经是清宵夜半,她所在的宸月宫和东宫以及昭熙所在的公主殿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大半夜发生了什么毫不知情。
“园园,你怎么了?”园园站在她的窗幔边抽抽搭搭,摸了摸园园的脸颊,她的泪水决堤就像洪水泛滥似的。
“回公主殿下。”奶娘站在园园身边战战兢兢的,就在半个时辰前,公主的寝宫被侍卫包围,她还没有了解个所以然就被流云的一道口谕,把小郡主园园带到了宸月宫,“是流云公公叫我带小郡主来宸月宫的。”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把园园抱上床,看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恐怕还没有睡醒:“奶娘,你先退下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眼下,孩子最要紧,薛小蛮一把抱起园园塞到被子里:“园园乖,今晚和小姨睡。”
……
宫外,夜夜笙歌的鸢尾巷。最近这鸢尾巷附近河流上流行起了新鲜的玩法,青楼女子不再待在奢靡的幔帐里,而是在半遮半掩的轻舫中,抚琴吟唱,柳絮才高一点的,吟诗作画。
尚有得就坐在其中的一条轻舫中。
“驸马爷?您这整宿整宿都在我这轻舫上,不怕公主怪罪?”
“怪罪?我早已不是什么驸马爷了,我现在只是你的情郎哥哥。”尚有得曾是都城中有名的青年才俊,说起情话来情意绵绵,把轻舫上的女子心尖勾得花枝乱颤。
“尚公子……”女子娇嗔喊了一句,捻着丝帕的手在尚有得的胸口捶了一下。
她轻轻的一锤,正中了他的心门,他牵起她的小手,轻轻啄了一下。
“尚公子,你真坏。”
“你不就是喜欢我坏吗?嗯?”尚有得挑起她的下颔,牙齿似惩罚般咬住了女子的下嘴唇。
“尚大人!尚大人!”站在河边上的一个矮胖的男子匆匆跑了过来,冲着轻舫上大喊,“不好了,尚府着火了。”
尚有得认识这个矮胖的中年男子,他正是尚府隔壁连清大人家的家仆。
尚府离鸢尾巷并不远,尚有得看着火光冲上云天,那个方向正是尚府的方向,他的酒醒了一多半。
“船夫,赶紧靠岸。”
“好,好。”船夫被突如其来的事故惊得频频点头。
尚有得几乎疯一般的冲到尚府附近的长街,离尚府不到百米的距离,他看到了王府前肃杀之气。
慕景桢站在尚府门口,身旁跟了数百侍卫,王府中只要冲出来一个人,就杀一个,冲出来两个,杀一双。
“报告,二皇子,里面的人都清理完毕的。”领头的侍卫双手抱拳向慕景桢汇报尚府里面的情况,“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没有找到尚驸马。”侍卫答道。
“他肯定在赶回来的路上,你们在门口等着,他怎么也得给他的爹娘收尸吧,不会不出现。”
此刻,尚有得就背对着尚府前一幢民居的墙身后,慕景桢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尚府上上下下一百多余人口,无一幸免,我也不能苟活。在我死之前,我要和慕景桢来个玉石俱焚!”他内心的血液翻江倒海,不过,就在他冲出去的时候,一张美丽的脸出现在他的身后,他还没有开口问一句,就被她一个刀手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