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得可笑，爱上一个人岂非如此。”慕景腾捏紧拳头，表情迅速恢复了平静，“尤其是你爱上了一个你不能爱的人，想爱不敢爱，相见不想见。”
“皇兄，你爱过别人吗？”薛小蛮淡淡一笑，“皇兄被你爱上的女人肯定你幸福，你那么体贴。”
“是吗？”慕景腾苦笑，傻丫头，傻丫头，你可知道我爱的人就是你。
两个人聊着各自的心事，期间，薛小蛮回寝殿一次，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乖乖地听任钟楼怪人，等待酉时的钟声响起，等待两队侍卫从花苑经过，经过禁室，然后看着他们消失。
“皇兄，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听这雨声，如此绵密，怕是好几天都不会停歇，你且等天晴了再来，皇兄在禁室并不孤单，里面有很多藏书。”这种想见又害怕见到，岂非在慕景腾身上得到了同样的验证。
“嗯。”薛小蛮点了点头，朝着禁室挥了挥手。
慕景腾看着薛小蛮挥手微笑说再见的样子，楞出了神，他竟然有点后悔说她过几日再来，又想整理心中紊乱的矛盾情绪。
罢了，他得交代人下去，去查查看薛小蛮最近和谁频繁接触。
……
穿过沾满水珠的皇家花苑，停留在钟楼前，薛小蛮看着雨水从伞边缘低落，犹豫着要不要走进钟楼。她能感觉到心脏砰砰在跳，心眼快跳到嗓子眼。
收起雨伞，薛小蛮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了钟楼内。
钟楼的台阶向上看不到头，向下，墙壁上燃起了油灯，亦是看不到底。
“滴滴滴！”钟楼内可以清晰听到雨伞滴落在地上的声音，薛小蛮捂着心口，小心翼翼朝着上次和钟楼怪人单独相处的地方，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真实的脸的哪个地方。
他站在一个巨大的油灯前，俯身挑动里面的灯芯，他还是原来的面貌，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模样。在昏黄的光线下，可以清晰看到他脸上硕大的黑斑。
“你来了。”他的声音嘶哑，黑瞳因为灯火在跳跃发出闪烁的光。
“是。”薛小蛮走下台阶，来到钟楼怪人的对面，因为紧张，抓着雨伞的手越发紧紧的。
“我很高兴你来了。”他的声音平静，没有因为她的到来份外感动和愉悦，反而是理所当然的语气。
薛小蛮沉默，两个人分别站在灯火的对面，相视无言。
“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薛小蛮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吐露出来的，她的确很好奇，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被自己的坦率和冒失吓了一跳。
钟楼怪人兀自走到薛小蛮的身边，牵起了她的手，捂着他的脸。
“你还是那个你，又坦率，又冒失，我以为你变了。”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你要看便是，你最好深深的记住，别再把我忘了。”
他紧紧地握着她柔弱无骨的手，停歇在左侧脸的下方，一个贴合着脸的面具被撕了下来。
他英俊的脸再次出现，黑瞳变成了蓝色，佝偻的背变得挺拔，身体拔高了许多，薛小蛮勉强才能到达他的胸口。
“别再把我忘了！”他重申了一遍，盯着薛小蛮明亮的双眸，他的眼神带着霸道，带着略。炙热，炙热，薛小蛮的脸上被他炙热的眼神盯得通红。
他的手不再是粗糙的触感，而是细腻。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薛小蛮失神欲收回自己的手，被他牢牢钳制住。
“等你恢复了记忆，我一定把你带走。”他的声音因为身体的变化，变得清晰，不再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