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的住宅不起眼，在一片拥挤的居民区中间，为了让薛小蛮远离慕少羽，薛小川没少得罪苍耳。
东郊太杂乱，应对突发的事情会更多，保护薛小蛮的任务超出了次生血族的能力。
“回来了，小蛮。”薛小川辞退了慕王府安排的仆人，也不去苍耳那里，只为照顾薛小蛮和赵玲玲。
因为不小心撞到了篮子，现在满院子都是小兔子，薛小川忙不迭一只只去逮，脸上甭提多狼狈。
“谢谢你，哥。”
薛小川终于有了点人类的生活气，薛小蛮由衷替他高兴。
“我说，你这兔子是送给我做伴的，还是养大了你用来喝的？”
拿他开玩笑，说明她心情好了很多。
“它们小的时候和你做伴，大了血给我喝，肉给你吃，皮毛给你取暖。”
“好你个薛小川，你这么早就开始打我兔子的主意了。”薛小蛮就知道薛小川没有怜爱小动物之心，粉红的小脸半是恼，半是好笑，“兔子呀，兔子，睁大眼睛看看，见到这个家伙赶紧逃跑。”
“你这丫头，我这是好心没好报啊，我还不是为了你……”
薛小川曾经最讨厌家里有动物，总觉得它们臭烘烘的。
“只要你开心……”薛小川继续说道，只要薛小蛮开心，他也开心。
……
三天后，绿油油的油菜花田。
薛小蛮带着一群孩童对着淡薄的朝阳，画着沁阳的春光。
一颗发着嫩芽的梧桐树下，一个颀长身姿的男子，白衣胜雪，远远注视着她。
他的面色如初冬白雪，面色毫无涟漪，只有眸色，在注视她一颦一笑后浅蓝变得深蓝。
她就这么不声不响离开了薛宅，他们之间没有没有争吵，没有解释，就远离了彼此。
晨雾越来越稀薄，朝阳从云雾中破茧而出，他的肤色因为光线变得亮晶晶的。
画完画后，孩童嬉闹跑开，天真浪漫奔跑在田园里。
她终于转过身，笑容在见到他戛然而止。
“你最近好吗？”他道。
“我很好。”其实，她很不好，离开他每天都痛苦难熬。
他不擅长解释，思念的话生生咽下去。
他已经在迷雾森林找到了证据，是一条中了迷情丹毒的蛇。
以及，关于进入迷雾森林前，酒席间，茯游意味深长敬了一杯酒。
种种串联，他和茯苓的事情并不简单。
他得顾及茯王府的名誉，茯苓的最后尊严。
“你什么时候回薛宅？”薛宅空落落的，慕少羽心也空落落的。
“慕王爷，恐怕暂时不回去了。”
她的称呼就像一把刀扎进了慕少羽的心脏，慕少羽的表情略微一滞。
“慕王爷快成婚了吧。”薛小蛮的语气淡淡的，唇角微微一笑，笑容和稀薄的雾气转瞬即逝，“祝你幸福。”
“小蛮……”
慕少羽想争取什么，薛小蛮却已经走远。
她的眼泪总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流下，他的惆怅只有微风能了解。
“难道，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吗？”
“握不住的沙，放下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