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长公主惊呼一声，几近晕厥，“我的孩子就是言欢，就是言欢。”
长公主一把死死地攥住玉言欢的手，手心无比冰凉却又不舍得放开。
这是她的女儿，这是她的女儿。
玉言欢看着长公主哆哆嗦嗦的唇瓣，忍不住安抚了两声，扬声质问道：“你说的若是真的，那么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说过，为何偏偏在今天提起了这件事情？”
是了，如果这个接生婆真的想说的话，那么又为什么会隐瞒了这么多年，今日才想起来说出来了？
那婆子磕了两个头之后，继续说道：“奴才被人送回老家之后，一直过得还算不错。直到前不久听说了玉凤公主嚣张跋扈，无恶不作，心中难免惊骇。觉得是自己做了错事，如果当年就把这件事说出来的话，那么现在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惨死在玉凤公主的手下。”
那一番话，倒是说的合情合理，把李婆子自己烘托成了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了。
玉言欢冷哼一声，她什么时候成了无恶不作的人了，她又什么时候杀过人了？
“皇上，如果您还有疑问，大可以让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前来对峙，还可以滴血认亲。”
岳笑眼中是一片笃定。
自己被玉言欢踩在了脚下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这么快慰过。
如果玉言欢真的不是长公主的孩子，那么她势必会盛怒的宣成帝打入大牢。
更何况，那个人还说了玉言欢是灵隐山的圣女。
宣成帝有多么忌惮灵隐山，天下皆知。
直到现在，辞小小作为灵隐山的圣女还被关在永生塔里，哪怕太子为了辞小小一直没有娶妻，宣成帝爷毫不妥协，就能够看的出来宣成帝对灵隐山的忌惮有多深了。
这两条加一起，他就不信整不死玉言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宣成帝的身上。
有老宗亲忍不住站了出来，“皇上，虽然玉凤公主只是长公主之女，但也是皇室血脉，更何况玉凤公主身上皇恩隆宠，兹事体大，还是查清楚的好。”
“微臣爷同意，玉凤公主权力太大，一直在京城跋扈，如果玉凤公主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那……”
一群人，纷纷站了起来。
其实，大家都清楚，已经不用滴血认亲就能够肯定玉言欢不是长公主的女儿了。
如果不是有真凭实据了，谁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哪怕是一直蹦跶的岳笑，也不是一个脑子有坑的人。
这一次，势必是有所依仗。
宣成帝脸色微动。
太子立刻站了出来，朗声道：“父皇，皇室血脉岂是那么容易混淆的？如果岳笑所言虚假的话，那么玉凤公主和长公主的将颜面扫地成为京城的笑柄！”
岳笑立刻反驳道：“太子殿下，我也不是一个脑子有坑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查清楚了事情，您觉得我可能会开这种玩笑吗？”
“华清，你亲自去长公主府走一趟。”宣成帝终于开口了。
景天佑看向了玉言欢，发现玉言欢只是搀扶着张弓之在那里站着，脸色淡漠，好像话题的中心不是他一样。
心下一紧。
刚想要说什么，却被皇后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现在宣成帝的心中也不好受，可是这件事已经闹到这个大了，最主要的是平日里宣成帝对玉言欢的恩宠太盛了，玉言欢的行事又太过乖张，怕是……
这些宗亲积怨已久，这件事情除非水落石出，否则这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宣成帝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不顾及宗亲权贵的。
现在宣成帝已经被众臣架了起来，事情势必要进行下去了。
“皇兄！”长公主忽然大声喊道，“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皇兄，言欢是不是我的女儿，我最清楚了。她是我的女儿，她就是我的女儿，皇兄这样做，岂不是让言欢成为京城的笑柄？”
玉言欢阻拦不及，便也跟着长公主跪在了地上。
其实，从师父告诉她，她可能是灵隐山的天定圣女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她的身世没有那么简单，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忽然爆发。
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宣成帝看着长公主这样，心中也不好受，“长乐你放心，如果今天证明了岳笑说谎，那朕株他九族！所有散播这谣言的人，朕都不会放过！”
朝堂上，有人缩了缩脖子。
有些后悔，为什么非要上来踩两脚。
这么多年，玉言欢一直蹦跶的这么欢快，怎么会这么容易的就死了呢？
如果这次玉言欢没死的话，怕是他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
岳笑虽然也有些骇然，却还是说道：“皇上一会就知道，微臣所言到底是真是假了。”
在所有难熬的等待中，华清老太监终于回来了，只是他的脸色并不算好。
景天佑心中便咯噔了一下。
“那嬷嬷呢？”
“老奴赶去长公主府的时候，那嬷嬷已经自尽了。”
华清一言，让所有人都微微一震。
“皇上，那就只剩下滴血认亲了。”
一言出，群臣附议。
玉言欢握紧了双拳。
“皇兄，言欢就是我的女儿，你们不能够这样对她。”长公主泪流满面，孩子是她的，她怎么会不清楚呢？
“陛下，事关皇室血脉兹事体大，必须查清。”
朝臣纷纷进言。
宣成帝墨色深沉，脸色难看。
气氛，紧张了起来。
一片寂静中，玉言欢忽然站了起来，抬头看着高坐之上的宣成帝，说道：“舅舅，滴血认亲吧。”
“言欢，你要知道……”
“我都知道，可是我不想要舅舅为难。”
玉言欢十分清楚，被逼着在大殿之上滴血认亲，那是一个耻辱，就算最后证明了她是长公主的孩子，势必也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更何况……
如果证明了她不是长公主的孩子，那么等待她的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众臣有多紧张这件事，她的下场就会有多惨。
“言欢。”长公主泪眼朦胧的看着玉言欢。
玉言欢俯身扶起了长公主，笑道：“娘，无论如何，您都是我的亲娘，不是吗？”
长公主哽咽道：“你永远都是娘的乖女儿。”
两碗清水和一把匕首被送到了玉言欢和长公主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