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算了,周二那家伙不帮自家堂姐周妍,反而还帮着外人,可把周妍气得够呛!她又哭又闹的,平时看着窈窕柔软的身段,爆发出来的力气,可真是吓人。
“虽说男孩子留疤不算大事儿,可是周妍抓伤的是周二眼底下的皮,想长好是难了。”
那嫂子一边跟着林微快步走着,一边跟她说道,“我听说你妹妹是演电视的,幸好没抓到那俏脸儿,不然真毁容了。你们啊,得好好感谢周二!”
周家二小子虽然不爱学习,人也皮实,可却是个好孩子。
林微深吸口气,朝那嫂子道了谢,脚下更快了。
周二给她挡了一下,她还不知道保护好自己躲起来,真是长能耐了!
“哎哎,那啥,唐慎家的,你抱着孩子呢,别跑那么快!”万一摔到孩子怎么办?
可真是……
可惜她再说什么,林微都听不见了,只顾抱着拂晓往前一路小跑着。
到了家门口,事情显然已经被人控制住。
周父冷着脸,瞧着自家儿子脸上的血印子,再看哭得委屈却毫发无伤的周妍,心里的天平该向哪儿偏移,几乎想都不用想。
这会儿,感觉到自己手上热辣辣的湿润,他视线下移,余光看到两道掉了皮的口子,整个人脑子轰轰作响。
委屈?
她还好意思委屈?
这才来几天的功夫,整个家,整个家属区,谁人不知道她?他们家的名声就不说了,要是今天的事儿传出去,她自己的名声也别想要了。
弟弟和弟妹那儿……
短期来看还好,万一长时间周妍还找不到婆家,估计兄弟真的隔阂。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周边的人点点头,忍着怒气,诚恳请求,“各位,家里孩子思想不成熟,闹出今儿这事儿,让大家看笑话了。麻烦各位看在她是个姑娘家,以后得找婆家,今儿这事儿别往外传。”
这看着是个家事儿,真要是处理不好,那就是无能,以后想要更进一步,或者万一大裁员的时候想稳稳当当留在部队,说实话,有些难。
周父真的是打落牙齿和血咽,可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家里的孩子他打没问题,但是别人不能欺负,即便是兄弟家的孩子。
他摸摸周二的脑袋,“疼不疼?”
“不疼!”周二响亮应了一声。
“好孩子!”他拍拍儿子的肩膀,然后对林果道,“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林果绷着俏脸,“多亏了周二。”
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给周二仔细清理了伤口,又把冯老爷子专门给她制的伤药给涂上。
她在演员剧团,偶尔会受伤,有次去她姐那儿,被老爷子看见,后来就得了这么两瓶三四十毫升的药膏。效果很好,消炎消肿还不留疤。
因为比较难得,所以她平时用得极为俭省。今儿已经给周二用了小半瓶了。
“真是多亏了周二。”有明白人怕这事影响到周父,笑着道,“你们这孩子教育的不错,平时看着不着调,到了关键时候就显出来了。是个好的!”
周父苦笑着道了谢,然后对上周妍,“你要是我的孩子,或者是个男孩子,今儿我也就教训你了。可你是个姑娘家,还是个大姑娘了,我来教育你到底不好……”
沉默了一会儿,他下定决心般道,“等会儿我去请假,亲自送你回去,顺便跟你爸妈说说这个事儿。”
以后,你就不要来了。
周妍听出他的意思,哭得更厉害了。她现在想要辩解什么,可一瞧见周二脸上红红白白的口子,只觉说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她这些天的表现一朝之间全部毁了,以后,这个地方确实是没办法来了……
可除了伯父伯母这儿,她家里能搭上的人也就是工人教师了,她不要嫁给这些一眼能看到底的人,也不想过紧巴巴的日子!
再闹,估计学校都知道了。
周妍不敢冒这个险,只能姿态更低地哭着……
“你进屋收拾一下,咱们吃了中饭就走。”周父神色肃穆,朝着周妍说完,面向气得颤抖的牛翠,“几个嫂子为了咱侄女的事儿受伤,你去买了消炎祛疤的药挨家送过去。”
牛翠正要走,周父又道,“你做完这些赶紧回来,我备上礼,咱们一起上门道歉。”
他这礼数极为周全,几个本来还有微词的人,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伤药也就算了,这登门道歉的礼物真要收了,脸上也过不去,于是便连连推辞。
牛翠正要走,林微喊了一声,眼睛扫过众人,心里有了数,抱着拂晓进屋,把这次带来给唐慎的伤疤药分出来了五瓶递给牛翠,让她分发下去。
牛翠听周父说过冯老爷子的本事,感激地朝林微笑笑,拿着药,赶紧分了下去。“你们手受伤,后面这两三天,我帮你们把菜地浇了。”
这话一出,受伤的几个人心里火气几乎要消散无形了。纷纷推拒,却被牛翠强硬定下。
周二闷着头,听着他爸他妈低声下气,眼圈顿时红了。林果感觉到他的吸气声,还以为他是疼的,想了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那十块钱我不要了,你留着买营养品吃吧。我……我这次带的钱不多,还有一百块,也都给你。”
周二红了的眼圈顿时又消下去了,抬着狰狞的伤疤脸看她,“不行,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你不是说,还教我怎么学习金融知识吗?我都没有给你报酬。”
林微帮着牛翠处理完眼前的事儿之后,回头就见两人在窃窃私语,而自家小闺女儿正从屋子里出来,举着自己的小毛巾要给周二擦脸。
静静看了一会儿,她喊了他一声,慢慢说道,“周二,三年时间,你能考到首都吧?”
周二下半年上初三,要想用三年时间考到首都,必须跳级。他的基础薄弱,需要付出的努力和毅力……
周二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婶婶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