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绿荫散落,金光闪闪,耀眼夺目!
我。。。还活着吗?
叶孤城像疑惑,更似迷茫,不自觉的挥动双手,身体猛然一僵。
左侧,一道倩影趴在地上。
然而,刺痛叶孤城眼睛的是那一头长发。
雪白、凌乱,如同失去生命力的杂草枯萎凋零。
“月儿。”叶孤城不知道李月儿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李月儿究竟做过什么,但显然,他还能活着,必定和对方脱不了干系。
叶孤城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快速起身将昏迷的李月儿抱住,摸了一下对方的鼻孔,顿时松了口气,幸好,李月儿还活着。
欢快的低吼在另一侧响起。
应龙!
叶孤城听到熟悉的龙吟声,立马面露喜色,只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
黄金龙静静站在远处,看起来很不好,原本金光闪闪的龙鳞此刻黯然失色。
“你要走?”叶孤城不知道是否错觉,竟感觉到黄金龙在和他告别。
黄金龙点了点龙首,然后,深深看了叶孤城一眼,依然扭身,极力的朝着远方飞晃而去。
叶孤城看到黄金龙这般惨状,泪水再度溢出,他知道,他能活下来,必定是李月儿和黄金龙共同联手的杰作。
魔法,是一个神 奇的法术!但不可否认,也是一个残忍的法术,至少,对于施法者的反噬不容小觑!
天地万物,生死离别自有规律,强行扭转,必然要付出代价!
叶孤城不舍得黄金龙就这样离去,可是,他更加清楚,黄金龙在此时选择离开,必定有它的道理,他甚至不知道黄金龙能不能活下来!就如不知道李月儿除了付出一头乌黑秀发的代价后,还有没有其他的副作用!
没有了黄金龙,叶孤城不知道能否在这片森林中安然走出,他并没有忘记,这片未知的山林里,还有一群人在追杀他!
山路难行,对于刚刚复活的叶孤城而言,背负着昏迷中的李月儿穿行山林,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
他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身上更无任何防身的武器,除了一根自制的木棍,这种情况下,如果林中出现猛兽或者敌人,无疑极度危险。
仿佛得到验证,远处,骤然响起阵阵异响。
叶孤城的脸色猛然一变,直觉告诉他,那是步伐踩踏枯枝的异响,而且,数量还不少!
往回逃已是不可能,如果这真的是命,那也只能傲然面对!
这一刻,叶孤城保持着应有的镇定,缓慢的等待命运的审判。
当轩辕敬拨开最后一片障碍物,看着前方傲立的叶孤城时,激动的整个眼眶都红了起来。
“参见统帅!”
千余人,单膝跪地。
。。。。。。
天牢,重犯的关押之地。
这样的地方,华夏国每一座城市皆有,而王都的天牢,无疑是规模最大刑具最全。
但凡进入天牢的犯人,不死也会脱一层皮,李骏,却是唯一的幸运儿!
狱卒不同于轩辕族人,除了忠于职守,更懂得见风使舵,王后的弟弟,给他们十个胆都不敢动用私刑,即便关押的牢房,也是罕见的干净。
这是李悦丽第二次在牢房里见到弟弟,比起第一次,这一次李骏更加沉稳,隐约有了一股属于男子的刚毅。
就这样,姐弟俩隔着铁牢们遥遥相望。
“不是我!”或许是承受不住李悦丽无声的指控,李骏不由率先开口,泪水,也随之滑落。
“我知道你恨他,可是,他终究是你姐夫,为什么,你那么狠心,父亲的死,你怎能怪他,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和父亲都是身不由己。”李悦丽说到伤心处,也忍不住落泪。
“姐姐!不是我!我没有杀害姐夫。”李骏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指控,却永远接受不了姐姐对他的误解。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你若没有杀害你姐夫,轩辕将军怎么可能冤枉你,骏儿,你太令我失望了。”李悦丽仿佛恨铁不成钢,悲愤的转身就走。
“姐姐!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害姐夫,我以死去的父亲名誉发誓。”李骏眼见姐姐消失在视线中,绝望的抓着牢门怒吼。
李悦丽的娇躯明显一震,旋即,又继续迈开步伐离去。
王都,经历了叶孤城故去的动荡,人心惶惶,如今,民众看着不断穿梭于街道的华夏大军,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城墙上,一名轩辕族将领掏出轩辕雪颁发的令牌,冷冷道:“即日起,由我们接防。”
城防将领虽不服,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乖乖领命。
与此同时,王都各处战略要道,乃至部分官员府邸门外,都开始出现轩辕族士兵的身影。
这一举动,更是大大加深了民众的恐慌。
茶楼上,青年透过窗户看着华夏大军的举动,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一名随从缓缓上前,在青年耳旁低语了几句,青年满意的点点头,轻声道:“想办法,把消息送出去。”
“怕是很难,边界通道都被华夏大军牢牢把住。”因为二楼被包下,随从倒也不怕隔墙有耳。
“如今的华夏国,人人自危,只要打点得当,没有什么不可能。”青年不以为意。
随从会意,转身而去。
王殿上。
“轩辕将军,轩辕族把控城防、宫禁、乃至军营各处要道,如今,连我的府邸都重兵把守,这是何意?”黄埔桂几乎咬着牙说完这段话。
轩辕雪也是很有脾气,莫说回话,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这一幕,直把黄埔桂气的浑身发抖。
张义见状,连忙打起合场道:“左相息怒,轩辕将军也是为了王都安全着想。”
“王都的安全?”黄埔桂顿时暴怒,呵斥道:“王都自有王都的将士守护,难不成,王都的将士就不是华夏国的将士?轩辕族凭什么逾越驻守?”
“本将军念及守军们日夜操劳太过辛苦,有意帮他们减轻负担,怎么,左相看不过眼?”如此蹩脚的借口,怕是三岁孩童都不信!偏偏轩辕雪又说的这般理直气壮。
黄埔桂不由气的牙痒痒,再度质问道:“就算如此,将军重兵驻守列位臣工府邸又是何意?”
“本将军收到密保,有流寇窜入王都,为保臣工的生命和家人安全,只好派兵保护,如左相不喜,本将军立马下令撤军,不过,若是有流寇闯入,左相及家人受到威胁,那可就不能怪本将军护佑不力了。”轩辕雪与其说是解释,倒不如说是威胁。
众臣如何听不出来!只是出于畏惧,纷纷不敢吱声。
黄埔桂顿时气短,把枪口对准李悦丽,哭述道:“王后,为将者,拥兵自重,王都人人自危,长此以往,统帅辛辛苦苦打下的王国,怕是要面临亡国之危。”
“亡国之危?”轩辕雪柳眉一竖,杀气腾腾道:“轩辕族十余万战士尚在,谁敢亡我王国?”
此话一出,全场色变,也不知是因为轩辕雪散发出来的杀气,还是因为语气中的自傲。
而李悦丽则保持着原有的风范,当然,依旧是一声不吭!国事她不懂,但她知道,张义和轩辕族永远站在她这一边,这就足够了!
殿外,臣工三三两两而行,不少人看起来忧心忡忡,当然,黄埔桂是唯一一个毫无惧色的存在。
轩辕雪,就先让你得意一阵子,等各路大军攻陷王都,我看你轩辕族还如何嚣张。
大殿上,李悦丽见无关人等散尽,犹豫了一下,缓缓道:“关于李骏杀害统帅之事,不知将军是否亲眼目睹?”
轩辕雪柳眉微微一蹙,沉声道:“臣虽不曾亲眼所见,但必是李骏所为无疑,统帅明明已经脱险,又怎么可能转眼间投崖自尽,必是被亲近之人所害,还请王后下诏诛杀逆贼,否则,轩辕族的战士们不答应。”
这是轩辕雪第一次表现出强硬与不满,她虽敬重李悦丽,但绝不允许杀害叶孤城的凶手得到任何开脱。
李骏杀害叶孤城一事,既无目击者,那么也有可能是冤案!
李悦丽了解李骏,她知道自己的弟弟如果真的杀害了夫君,不可能这般矢口否认,更不能拿着战死的父亲名誉发誓,正想继续说什么,见张义对着她摇摇头,顿时闭口不再言语。
“轩辕将军息怒,王后也只是过问一下,并无他意,李骏杀害统帅自是罪无可恕,眼前最重要的还是王都的安危!”说到这里,张义顿了顿,继续沉声道:“我已收到线报,南境得知统帅遇袭身故,一些复辟分子打着护卫王都的旗号正朝着王都而来,不仅如此,大多数的将士受到神 庙的蛊惑,以平乱为由,纷纷拥兵从各地进军王都。”
“平乱?”李悦丽俏脸一寒,冷冷道:“他们想要平什么乱?”
“李月儿!”张义笑的很苦,缓缓道:“当初我就劝告过统帅,可惜统帅一意孤行!如今神 庙以李月儿祸乱王国为由蛊惑军心,而轩辕将军又将大多数轩辕族战士入驻王都,各地军营自然失去节制,如今统帅遇袭,举国震惊,加上轩辕族平乱时大肆杀戮,王国上下人心惶惶,将士们自然将这一切归罪于李月儿,妖人乱国之事早已坐实。”
这番话,听得李悦丽一呆,她怎么也想不到,单纯善良的李月儿就这样被安上了摆脱不掉的罪名!“可是,李月儿并不在王都。”
“臣知道。”张义叹气道:“华夏的将士们不知道,而且,即便王后下诏通告王国,将士们也不会相信,除非亲眼目睹确认,否则,他们只会认为王后在包庇李月儿。”
“怕什么,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剑洪已经去调兵把守王国各处要道,他们来一个,我就杀一个。”轩辕雪倒不是说大话,论战场厮杀,轩辕族的战士从未畏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