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岂敢,这不恭候端王殿下大驾呢吗。”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嘴皮子比啥时候都顺溜,“不过王爷可是贵客,如皇后娘娘凤驾亲临,您偷偷溜出来,前面找不着您,还不得开锅了。”
“不是溜出来的,光明正大地告罪失陪,人多闹腾。”黄蜂笑,踩着一地杏花走过来,“不然溪儿觉得我真能找到这里?”
“啊?”我支着胳膊腾地一下坐起来,暗暗磨牙,“……我大哥告诉你的?”
黄蜂不置可否,扬着下巴抬指杵杵我,“匀个地儿,累得慌。”
我顿时黑了脸,利落地跳下地,弯腰摆出一个r的造型,“您老人家请。”
黄蜂轻笑,不紧不慢地坐下,安适的伸直两条长腿,缓缓靠在椅背的软垫上,一脸惬意享受。
“鸠占鹊巢。”我小声嘀咕一句,身子一软,靠着一棵杏树站着,斜着眼睛睨着黄蜂。
春日淡淡的阳光洒在黄蜂挺拔颀长的身躯和俊美无俦的面孔上,整个人好像包裹在一团金色的光晕中,无与伦比的高贵出尘,平添了几分飘逸高华的意味。
“人模狗样。”我再次嘀咕了一句,很不幸地落到当事人耳朵里。
“嘘,好吵。”黄蜂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听到我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赶苍蝇似的挥挥袖子。
敢嫌我烦人?您老人家忽然从哪个旮旯冒出来饶了我的清梦,我还没算账呢,居然还敢倒打一耙?我怒,鼓着腮帮子盯着黄蜂怡然自得的俊脸,牙痒难耐。
清风徐来,花落如雨,白色的花幕在眼前飘飞零落,好像一层珠帘,目光亦被搅得深深浅浅。
黄蜂似是睡着了一般,懒洋洋地舒展着四肢,唇边勾着淡淡的笑,好像一只餍足的大猫,又好像一只魅邪的妖孽,在老巢安逸地睡着午觉,这副慵懒的模样不知能蛊惑多少纯情少女,怪不得我曾经笃定他是秦楼苏七娘豢养的面首,不过说回来,这副样子,呃……万受无疆。
可惜,我早已经免疫。
正气凛然,妖气不侵。
不知为何,我忽然想到了姜红玉,那个可怜女子就是被这副皮相迷惑的吧,我凉凉地腹诽,又看了一眼黄蜂,忽然笑得狰狞。
蹑手蹑脚走过去,我小心翼翼地拈起掉落在他身边的花瓣,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使出蚂蚁搬家的耐心,一片片地在黄蜂胸前聚成两堆白花花的丘陵。
揽着袖子半猫着腰,一边锲而不舍的抢工,一边掩着嘴窃笑不止,憋得我肠子肚子搅着疼,一口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黄蜂忽然睁开眼,也怕一口气大了将花瓣吹散了,工程好容易结束,我扶着酸疼的老腰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验收作品。
不错,不错,嘴角忍不住高高咧开,脑袋上恶魔的犄角闪着锃锃的亮光,如果这个时候手边有手机就好啦,拍下来去天涯晒晒,那帮天涯****不得疯狂,哦呵呵呵。
不过……像则像矣,却似乎少点什么东西泥,左看右看,脑中灵光乍现,对了,怎能缺一步画龙点睛呢?
忍不住暗自嘿嘿嘿一通贼笑,我捏着两片花瓣从脸上蹭了点胭脂膏子下来,然后仔细地码在丘陵最高处,雪峰之巅顿时漾起两点嫣红,愈发栩栩如生。
看着那两团雪白偷笑,忽然想起来有一期幸运,一对夫妻猜食品名称,老婆比划老公猜。大屏幕上跳出“馒头”一词,老婆描述:圆圆的,白白的,能吃的,老公:……老婆就继续描述:就是白白的,软软的,你昨晚上还吃来着!老公看来是急坏了,脱口而出:“!”当时李咏都笑趴下了……
我现在也快笑趴下了,狠狠地咬着嘴唇,暗爽不止。
“溪儿原来这么心灵手巧,本王还是头一遭见识到,不过能否告知本王这是什么,馒头吗,上面那红的又是怎么回事?”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异常轻柔,柔得我发毛。
我当即深刻地体会到传说中的虎躯一震是虾米意思,好在我已经够皮了,震了之后居然还能照样僵笑着装傻充愣。
“王爷英明神武,慧眼如炬,能掐会算……那个不瞒您说,小女子一向兰心慧智,秀外慧中。”
腮帮子的弧度还没有拉扯到位,以我的脸皮厚度本来可以再谄媚一点,可惜胳膊忽然一紧,低头一看,一只狼爪扣了上来,下一秒,一道大力传来,我没有防备,脚下一个不稳,径直朝黄蜂身上栽去。
“啊”地大叫一声,刚来得及闭上眼睛,便觉得身体狠狠撞在石头上,大叫瞬间化为呻吟。
怎么这么硬啊……骨头快散了,眼前有无数小星星飘闪,我手软脚软地使不出一丁点力气,水深火热中只能感觉到清爽的薄荷味道扑鼻而来,牢牢占据着间歇瘫痪中的整个中枢神经。
弱弱地哀嚎了一阵,好容易疼痛感才一点点散去,小星星一颗一颗消失,眼前慢慢清晰起来。
黄蜂放大的俊脸跃入眼中,漆黑莹亮的桃花眼中倒映着眼神涣散表情迷离的我,不太灵活地动了动眼珠,我拉下视线,两座高耸的人造咪咪早已在天然馒头的左右重击下轰然倒塌了,两点玫色花瓣点对点紧紧地挤在黄蜂的胸膛上,不留一丝缝隙。
脸蓦地爆红,我慌乱地撑着黄蜂挺起身体,可惜杠杆这个东西吧不仅需要着力点,支点也是必不可少的,否则为什么我觉得这么一动,身体某个部位贴得更紧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