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里,两军之间还是一片宁静,谁也没有出头的意思,而在古祺圳的帐里,几个下将刚刚从里头出来,一路上还在不停地讨论如何布局。
上官轻此刻已经收拾好情绪,端着东西往里走,看见那个身影,温婉一笑撄。
“圳,别太累了,先吃点东西吧。”边说着,她已经放下东西上前帮他脱下盔甲。
古祺圳眼皮一抬,望着那些吃食,随口一问“那是什么?”
上官轻的的注意力被吸引去,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待她回头告诉他那是肉粥的时候,古祺圳已经自个儿脱下盔甲。
她的笑瞬间僵住。
古祺圳走过去,刚拿起碗,又放下,“花剑还没回么?”
后头一阵寂静,古祺圳转身,看见上官轻已然收了笑意,他眼里划过不忍,还未说什么,上官轻已经恢复了平静,嘴角扬起一贯的亲和“没呢,估计是人多,赶不得太快。”
上官轻走上前,端起碗,打断他的思虑,“快吃吧,不然该凉了。”
一碗见底,上官轻说了几句,看他疲态尽显,不忍再打扰他,便叫他好好休息,自己也退下去偿。
古祺圳坐回床上,支起一条腿,手搭在上面,目光有些茫然无措。
那晚的一幕再次在他的眼前浮现,让他不禁握拳狠狠地往自己胸口落下一拳!
他当时是疯了才会当着她的面吻其他女人,可是不管他有多懊悔,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祈求她还能生他的气。
只要生气,就还会在意。
闭上眼,满眼都是她那晚绝望痛苦的泪眼,耳朵也不断响起她那句决绝的话。
“我宁可死,也不会留在你身边!”
每响起一声,他的心就狠狠地抽痛一下。
他实在太累了,忍不住歪头浅睡,可嘴里还是动情地低喃着那几个字。
“沐罗骁……”
沉沉的低喃声让帐外的身影猛然一僵,她紧抿嘴唇,握住双拳才把冲动压下,转身而走的刹那,她对那个女人已不是一个恨字能说的清。
过了两个时辰,夜深了,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东边却陡然响起一声突兀,让所有人瞬间醒过来,个个握紧手里的武器。
号声响起,古祺圳眼皮唿地睁开,三下两下便穿好衣服,不过多久,就有副将进来禀报,说是敌军突袭。
古祺圳不慌不忙,指挥他们按原先战术御敌,副将豪气干云地额首出去,每个都信心满满。
古祺圳抬眸,眼前浮现那个男人的样子,握紧的指节嘎嘎作响。
打了这么久,单乔墨一直都没有露面,他虽胜不喜,总觉得心里不痛快。
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愈演愈烈,到了天蒙蒙白的时候已经哀鸿遍野,新增的军魂填满了每一寸空气。
上官轻一行军医已经忙地汗流浃背,紧张不已。
古祺圳沉着气,外头却哒哒响起一阵急促的声音。
“王爷!王爷!敌军来势汹汹,陈副将殉国了!”
那人灰头土脸,被战火弄地狼狈不堪,此刻更是跑着跑着就跪倒在古祺圳脚下,沉痛地禀报着军情。
古祺圳眉头紧拧,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气息,嚯嚯几声走到桌前看着地图,重新传令下去。
他有条不紊地指挥属下,这场战争注定是他的舞台。
属下刚退下,他还没走回帐里,后头就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同样急促,同样十万火急。
回头远远望去,只见花剑一人慌忙地从马背上翻落跑过来,他不由地心里一紧,就连呼吸也开始不顺。
“王爷!王爷!”
“怎么回事?”
花剑喘地上气不接下气,脸色焦灼无措,“单乔墨设计把王妃劫走了!只留下这个!”
古祺圳一下把信封撕开,信上只写了四个字——美人江山。
“哼!”
厉哼一声,撕碎的纸条漫天飞舞,与浓烟战火融在一块儿,旁人都被古祺圳阴冷到极致的气息压迫地大气都不敢出。
花剑回来,上官轻硬是把手里的事情交给下属,匆匆跑过来,就看见眼前这一幕。
“怎么了?”
花剑抿抿嘴,虽不想说却还是出声了,“王妃被单乔墨劫走了。”
一抹喜色在她脸上流淌而过,很快就被焦急代替,注意到古祺圳的阴翳,她掐着话点说“圳,你别担心,等打了胜仗,沐小姐就回来了。”.
古祺圳没说话,嘴唇紧抿,眉头拧起沉沉思虑,上官轻心里放不下,觉得他会作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便又添了一句“这单乔墨把他们劫去哪里我们尚不可知……”
“不!我知道王妃去哪了,他们扮成沐将军的手下来接人,守城的人都看见了,我顺着那条路走了许久,如果我猜的没错,那边就有一个军营,是单乔墨的补给军!”
上官轻自知事态严重性,她也不能一味地地反对,这样只会让古祺圳对她丧失好感,想着这些,她只能咬牙说“既然如此,圳,那就叫花剑带人去找,你别担心,会没事的。”
花剑也看向古祺圳,炽热的目光里充满了期盼,期待他下令。
然而,他似乎是陷入久远的沉思中,两人的对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
“古祺圳,我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你还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古祺圳,你要毫发无损地回来。”
“王爷,属下无能,没能护住王妃,请王爷赐死!”
“我宁可死,我不会留在你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