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走廊直往湖中而去,行了不到一柱香时,却见前面走廊分成两道,一左一右实难择选。杨程啸轻声问道:“外婆,我们该当如何取径。”“你们不管如何取径,都难逃我仙月宫控制。”一妇人声音似由远来,又似近出。杨程啸一惊:“没想到我们如此也被仙月宫人士发现,这仙月宫果是戒备森严。”
玉如英也运气丹田:“我们既然到了贵地,便是客人,还望你们指条明路。”声音远远回荡,玉如英见行径露,反是无所顾虑。“你们既敢夜闯我仙月宫,相信定非俗辈,有本事就择右而行。”那妇人道。玉如英轻声道:“此人武功不弱,我们当是小心,我们就往右去。”
杨程啸点了点头,便同玉如英齐往右行。两人既是无所顾忌,也就放开步子行走。不一会,走廊便尽,已到湖岸。两人上岸后,但见岸边有一块宽阔的草地,草地周围是一片黑压压的树林,树木在夜风中摇摆枝头,显得幽深神秘。草地后面则是一个小丘,小丘正面岩壁垂立,犹似鬼斧。
杨程啸和玉如英来到这草地中间,只听玉如英道:“出来吧,何必鬼藏。”却见林树中飞出四道黑影,轻落地上,将杨程啸两人围在中间。
四人却是久久没有开口,也不动手,站在那一动不动。杨程啸两人不知对方底细,也不敢冒然出手,六人就如此相持了好一阵子。再过一阵子,却见四人慢慢转动身形,后来越来越快,直叫人眼花缭乱。“原来这四人便是幽云宫风、云、雷、电四使,这仙月四坛果与幽云宫有所关联。”杨程啸心中暗道。
“程啸,小心了。”玉如英说罢,手中玉萧一扬,一招‘苍海望月’攻向其中一人。杨程啸也急出腰间佩剑,剑取另一人。六人立是动起手来,杨程啸本来武艺高强,在加玉如英相助,当然立是占了上风。可不出七八招,却见林中又一黑影窜出,身形飘突幽然。那黑影有如雄鹰下坠,直往杨程啸两人攻来。玉如英见此,大喝一声:“程啸,挺住了。”她急气贯全身,双脚一得力,好似青龙出海,掌迎来者。
“砰”一声大响,两人空中相对,但见玉如英急坠下来,脚入地上半尺来深。那人却是又借此力道,飞了上去。原来来者便是幽云宫宫主蒋腾龙,刚才那一掌两人算是打了个平手,玉如英虽显劣势,但她由下往上,且出掌之前准备不比蒋腾龙。而杨程啸此时独对四使,却应付自如,可毕竟四使武功皆是不弱,他一时半会也胜不了对方。而那边玉如英则和蒋腾龙则全力相斗,两人都是使出平生所学,却是不分胜负。
此时,却听“呼”一声风响,又是一黑影飞来。那黑影大声道:“小孪,我来帮你。”杨程啸心中一喜:“是林师叔祖。”但见林尊南一掌直攻蒋腾龙,蒋腾龙知道林尊南厉害,不得不抽身与林尊南相斗。他一人独对无量门两大高手,当是很快落了下风。“轰”一阵石门开动的声响,但见那小丘岩壁开出一道石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看来来人不少。杨程啸暗暗心急:“看来此处绝非久留之地。”
少时,便从石门拥出许多人来,为首的乃一五十岁左右的老妇和一四十多岁的男子,身后则是三个中年男子。蒋腾龙见己方人到,心中顿是松了口气,他一下跳将开去,不再与林尊南和玉如英纠缠。此时四使者也皆住手,退到蒋腾龙身后。那在前的男子忙鞠身作礼:“属下护架来迟,宫主见谅。”杨程啸听得出来此人声音,他便是当日在少室山下指示净心大师的百护法。
蒋腾龙并不理会他,而是目转那妇人道:“怀玉,艳霞没事吧?”那妇人责怪道:“没事,她就给他点了穴道,都怪你,若是艳霞有所不测,我今生也不会原谅你。”“原来他们口中的艳霞便是我刚才点其穴道的那女子。而这个老妇,便是刚才在走廊与我们说话的人,难道她就是玫瑰姑娘口中的姜姥姥。”杨程啸自肚里寻思道:“那日玫瑰姑娘曾提到这‘绝艳牡丹’名叫蒋艳霞,果不出我所料,刚才那女子便是‘绝艳牡丹’,难怪如此美貌。”
杨程啸猜测不错,此人便是仙月四坛总坛主姜怀玉,她也是幽云宫左护法,更是当年幽云宫宫主姜越天之女,现在在幽云宫中威望极高。蒋腾龙忙赔笑道:“都是我不好,让这几人轻易进入这风雨林。我今日绝不会放过他们。”
“他奶奶的,谁听你们在这里费话。蒋腾龙,你当年设计害死爱徒。这笔帐我今日非与你算清不可。”林尊南怒声道。蒋腾龙轻哼一声:“这还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林尊南气得七窍生烟,怪声道:“他奶奶的,今日有你无我,有我无你。”说罢就欲动手,却给玉如英一把拦住:“四师弟,别冲动。”林尊南动了动口,却是不敢不听。
姜怀玉见杨程啸刚才虽点了‘绝艳牡丹’穴道,却是没有出手伤害与她,心犹感激,于是道:“你今日不许伤害他们,他们制服了我们女儿,却未取其性命,我们当是感激他们。”“没想道她和这蒋腾龙乃是夫妇,而那蒋艳霞竟是他们之女。”杨程啸心道。“可他们夜闯我风雨林,我们怎能放过他们。”蒋腾龙为难道。“我说放过就放过,你难道要和我对着干。”姜怀玉微显怒色。“怀玉,我哪敢呀?可他们要杀我,我不得不抵抗。”蒋腾龙道。姜怀玉转身对玉如英道:“你们可以走了。”
林尊南却不欲罢休,还欲动手,玉如英轻声道:“他们人多势重,我们不便与其强斗,还是快些离去这是非之地。”林尊南说不过去,又见己方确是力寡,于是点点头道:“小孪,我听你的。”杨程啸虽知面前这人既是陷害他父母的奸人,但他也知道此事不能冲动,惟有强忍心中怨恨,展开轻功,同玉如英、林尊南同去。
待三人远去,蒋腾龙示意众人退下,空旷的草地上只留下了蒋藤龙和姜怀玉两人。蒋腾龙柔声道:“怀玉,我今日放过他们,他们日后定会找我报仇,却不该留下这心头之患。”“你活该,谁叫你就听信那百长寿的谗言,到处为非作歹,我看那百护法一定有什么问题。要是女儿因此受到什么伤害,我决不原谅你。”姜怀玉责备道。“百护法也是一心为我幽云宫效力,你怎么总是对他心有猜疑。你且放心,我不会让艳霞受到任何伤害的。”
“对了,我听一属下禀报,他在黄山一偏僻地方发现一女子有些像莹儿,我要你处理完后日的比武招亲之事后,即往黄山,以查找莹儿的下落。”姜怀玉话语有些忧伤。“可幽云宫事务烦多,我怕到时抽身不得。”蒋腾龙道。“我和莹儿都十八年没见面了,自这郯王府被满门抄斩后,我便再无她的消息,今日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线索,你却还要推三阻四,你是不是想我们母女永无见面之日。”姜怀玉说着说着,竟轻泣起来。蒋腾龙忙道:“好了,别伤心了,我也想找回莹儿,待仙月宫的事一完,我立是前往黄山。”两人又谈一会,方才进入小丘石洞。
闲话休多,且说杨程啸三人出了风雨林,皆是暗松一口气,林尊南悦色道:“小孪,你这些年都到哪去了,找得我好是辛苦。”玉如英面如死灰,冷冷道:“小孪是你叫的吗?我去了哪关你什么事?”林尊南讨了个没趣,喜色收半:“小孪,我也只是关心你,你何必对我如此绝情。”“我叫你不许叫我小孪,你打死丹阳的帐我还没与你算。”玉如英怒声道。
“他本就该死,当年他用花言巧语骗了你,后来却又为了那武林盟主和纯阳掌门弃你不顾,而你却对他还念念不忘,我当然咽不下这口恶气。”林尊南也显怒色。“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若再不走,我就给他报仇血恨。”玉如英心怒难禁。杨程啸心中感慨万分:“万没想到,太师父竟曾与我外婆相爱,莫非他便是我外公。”
林尊南使气使不过,软了下来,轻声道:“师姐,我们不提这事了,我以后不再说他便是。”“可他终是你害死的,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师姐,你听我说,我敢肯定,那丹阳老儿绝不是我害死,而是另有其人。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当年与他约定在黄山一战,只是为了出出心中闷气,却又哪有杀他之心,与他交手的前几百招,都是我落下风,可后来他却似突然使不上力道,竟给我并不精妙的一掌打下了万丈悬崖。”“你武功确是没有他高强,相信你也不会胜过他。”玉如英怔了怔道:“这么说来,他是被他人暗中陷害。”
“恩,那丹阳老儿武功这么高强,我想外人想接近他,并非易事,定是他身边的人对他下了手脚。”林尊南捉摸道。杨程啸道:“定是这柳残月所为,他当年和那吐蕃恶僧勾结陷害我大师伯和我爹,就是为了在这纯阳教取得势力,既然当年师叔祖要与我太师父决战,他当然会想法借师叔祖之手,害死太师父,他便可继承这纯阳掌门,还当上了武林盟主,以达到他统治武林的目的。”
林尊南笑道:“我就是说吗,此事根本不关我的事,全是那柳残月陷害。”“哼,若不是你去挑战丹阳,此事又怎会发生,你立是消失在我眼前,我不想再看见你。”玉如英气犹未尽。“你就这么绝情,我……。”“你还不走。”玉如英打断林尊南的话,手中玉萧指着林尊南道:“你再不走,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林尊南动了动嘴,终是没有说出话来,他看了玉如英一会,转身向杨程啸抱了抱拳,然后即去。
杨程啸本想问玉如英关于他太师父丹阳真人之事,可又怕触及她伤心事,也就没再多问,既然心中明白,何必点明。两人回到杨程啸和小倩住处,小倩并未睡去,她见杨程啸出去了这么久,早已心急如焚,哪能入睡。此时见杨程啸回来,悬在心中的石头方才落下。杨程啸将玉如英和小倩相互介绍,玉如英笑道:“没想到我孙了竟已不是孤身。”
杨程啸忙与解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外婆你误会了。”玉如英笑了笑,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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