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太意外了,所以一时竟然不知要给些什么反应才好。一直等毕言飞伸出双臂,将柳以沫拥在怀中,她才真的哭出声来。
“沫儿,沫儿,别哭了。”毕言飞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
柳以沫将脸埋在他的怀中,贴着他柔软还带着体温的中衣,虽然哭的泣不成声,然而这一次却是因为心里太高兴了。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终于苦尽甘来,就在她以为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就好像有上天的奇迹一样,毕言飞却醒来了。
柳以沫哭的哽咽,断断续续说:“言飞,你这家伙吓死我了,一睡就是这么多天,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虽然知道现在是开心的时候,可是眼泪仍旧忍也忍不住。
毕言飞微笑着,下巴抵着柳以沫的头顶,说道:“乖,我怎么舍得扔下你,不要再哭了,再哭我就心疼了。”
柳以沫急忙伸手,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说:“我也不想的,你当我愿意啊。”仰头看向毕言飞,伸出手去,细细地抚摸他的脸颊,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样子,看的毕言飞面色一红,说:“沫儿这样看我做什么?!”
柳以沫这才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毕言飞看着她笑,自己也不由咧嘴,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问:“你先前在我床边上睡着,眼角还带着泪,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柳以沫听毕言飞这么说,刚才放晴的脸色又阴霾起来,“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燕大哥也不会出事。”
“燕公子?”毕言飞挑了挑眉,问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着急,慢慢说。”毕言飞伸手轻拍柳以沫肩头。柳以沫靠在他身边,慢慢地将方才经历的事情讲述了已变,毕言飞认真的听着,时而皱起眉头,一双清澈的眼睛里,不是掠过黯然的神色。
听完了柳以沫的讲述,毕言飞沉默了挺长时间,才说:“天有不测风云,如果世界上发生的每一件不幸的事,你都要揽在自己身上的话,你岂不是要忙死,呵呵,傻瓜,你这是关心则乱,想必燕公子也绝对不会愿意看你这样责怪自己。”
柳以沫听着毕言飞这么说,心底稍微好过了些,说道:“不论如何,言飞,幸好你醒来了,不然的话……”
她一连强装了几天若无其事,燕深弦再一出事,顿时如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得她差点垮了,心底忍不住暗暗感激毕言飞醒的真是时候,换个角度这么一想,哈,老天还不是对自己特别的坏。她想来想去,最后才松了口气,面上露出一丝微笑,靠在毕言飞的肩头,只觉得时间若是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毕言飞低头看着柳以沫时而忧愁,时而稍露喜色,他嘴角的笑意不变,眼神却一点一点泛起了奇怪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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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打击,差点将柳以沫击垮,不幸中的万幸,是毕言飞终于醒了过来。而之后经过大夫的诊断,也知道了燕深弦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好好地静养些日子而已,事情是有惊无险,风雨之后,终于露出一丝丝的阳光来。
柳以沫那久违的笑容,也终于又重新出现,毕言飞的恢复很是迅速,很快就能正常走动,柳以沫在办公事之余,时而向着毕言飞的房间内跑跑,时而又去探望燕深弦,虽然忙碌,可是心底却是无比欢喜的。燕深弦并没有昏迷良久,喝了一副药后便醒了过来,能看着柳以沫说些安抚她的话,说的柳以沫心底暖暖,鼻子却酸酸的,燕深弦的脸是苍白的,可是微笑仍旧和如暖阳,他向来是很为别人着想的性子,特别是对她。
然而柳以沫在高兴燕深弦日渐康复的同时,心底又有一丝愧疚。她不知不觉想起了上一次燕深弦为了保护她而跟狼群厮杀的事。虽然有毕言飞的安抚开脱,但是柳以沫的心底仍旧存着一个疙瘩:她欠燕深弦的,越来越多,几乎是送上这条命也偿还不了。
柳以沫以为自己掩饰的天衣无缝,每次笑嘻嘻地来探望,最后又轻轻松松离开,却不知道,燕深弦的眼神何其锐利,她眼中深藏着的愧疚,早就被他看的一清二楚,这温和如暖阳的男子,心底浮现淡淡的苦涩。
燕深弦养伤的这几天,娇花倒是对他关怀的无微不至,一边督促厨房熬汤熬药,一边无比勤劳的前去探望。燕深弦精神好的时候,便会同她说几句话,大多时候却只是闭着眼睛作出睡着的样子。就算如此,娇花看着那男人淡然的睡容,也经常会一看大半天,都丝毫不觉得厌倦。
柳以沫乐得娇花去照顾燕深弦,当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特意去驱使娇花做事,好让她有更多的时间替燕深弦做事。这样她跑去看毕言飞的时候,心底也好过一些。
毕言飞的恢复倒真是不错,柳以沫衙门之中清闲没什么事的时候,就跑去跟毕言飞腻在一起。在毕言飞醒来的这段日子,云碧倒是很少露面,只有陈词会经常地跑来问长问短,柳以沫是有毕言飞便万事足,原先的烦心事情再重也不觉得如何,这一日涂管家来探看毕言飞,门外便见到柳以沫同毕言飞谈笑甚欢的模样,陈词坐在柳以沫的旁边,昏昏欲睡,涂管家看了一会儿,才进了房间。
柳以沫见他来到,倒也不敢怠慢,打了个招呼。涂管家便说:“大人,其实这一次老朽前来,是有事要说。”
毕言飞在一边若有所思,并不吱声。回头看向柳以沫,却见她笑吟吟地,问道:“怎么了?是什么事尽管讲。”
涂管家说道:“大人,承蒙大人的照料,我家公子的伤已经痊愈,现在,也是时候离开衙门了。”
柳以沫最怕的却是这个,当下惊得目瞪口呆,呐呐半天,说道:“这个,不着急吧?”
涂管家笑微微地,说道:“公子身体已经全好,总是如此的住在衙门之中,外头会有很多风言风语的。公子说呢?”说完之后,转头看向毕言飞。
毕言飞竟也笑吟吟地,无视柳以沫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说道:“说的很是,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柳以沫没想到毕言飞居然也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地愣住,瞪着毕言飞,一时说不出话来,毕言飞好像没看到她的表情,笑着对涂管家说:“那就如此定了,选日不如撞日,就明儿清早吧。”
柳以沫实在忍不住,这一主一仆,简直当自己是空气一样,站起身来气鼓鼓说道:“不行,你身体刚好,万一挪动起来有什么闪失,怎么可以。”说着,狠狠地白了毕言飞一眼。
毕言飞却缩在床上,笑而不语。涂管家看了柳以沫一眼,才又向着毕言飞行了个礼,说道:“既然已经定了日期,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之后,昂首挺胸,径直地出门去了。
柳以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着涂管家离去的身影,半晌才反应过来,转头看着毕言飞,问道:“我是不是隐形人?”
毕言飞笑而不语,旁边的陈词却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问道:“什么隐形人啊,柳姐姐?”
柳以沫低头看看陈词,又看看毕言飞,想了一会儿,终于上前一步,瞪着毕言飞,逼问道:“你说,你刚才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怎么,你很想离开这衙门吗?”
毕言飞咳嗽一声,才缓缓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看着柳以沫。
柳以沫被他看的有些不安,一跺脚说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说话?”
毕言飞说道:“唉,小笨蛋……”上前来,一把抱住了柳以沫,在她耳边,低低说道,“我不离开衙门,又怎么能迎娶你呢?”
柳以沫本来打定了主意,无论他说什么天花乱坠的,自己都要不依不饶反驳到底,听毕言飞说完,立刻说:“那也不行……”
话一出口,忽然反应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转头看向毕言飞,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毕言飞笑的无比灿烂,见她兀自懵懂不解的样子,伸出手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一点,说道:“我是说,我若是不离开衙门,又怎么才能迎娶你过门呢?”
这一次,柳以沫却是听的清清楚楚,一张脸顿时红了起来,急忙伸手捂住脸,欢喜的不知说什么好。
耳边听到毕言飞笑意盈盈的声音,问道:“词儿,你在干什么?”
柳以沫透过指缝,看见坐在床边的陈词,双手托腮看着他们两个,一眼不眨地。听到毕言飞问,陈词才说:“婶婶是要嫁给毕叔叔了吗?”
柳以沫乐得合不拢嘴,却故作严肃,说:“嗯哼,诚如你所听到的。”
却见陈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好像很惆怅的模样。毕言飞跟柳以沫对视一眼,都觉得惊奇,毕言飞问道:“词儿,你做什么叹气?”
陈词慢慢地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这样的话,柳姐姐就不能当我的云婶婶了啊……”
听了这话,毕言飞心头钝钝地一疼。柳以沫一怔,旋即却又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臭小鬼,你对你云叔叔倒是忠心。”
陈词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忽地又长长地叹了一声,很有老气横秋的风范,叹完之后,背着双手,慢慢地走出了房间去。
柳以沫人逢喜事精神爽,见了陈词如此惺惺作态,更觉得好笑,靠在毕言飞身上笑的花枝乱颤,说道:“哈,你看看他那小样儿,样子真是欠揍啊!!!”
毕言飞伸手搂着她肩头,也跟着淡淡微笑,说道:“是啊,是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