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强词夺理!分明你是故意设计。”
墨尘曜强制捏着她的下巴,“是,我是个故意设计,那又如何?我并没有违反契约。”
温凉冷着脸,“好,之前是我太相信你才会被你设计,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那么傻了。
墨尘曜,还有最后一个人,杀完我们就两清,我再不欠你什么。”
“你就这么急着和我两清?”墨尘曜那双黑曜石般的瞳孔之中掠过一片冰冷。
过去的温凉纵然不喜欢他,对他并无这样大的敌意。
明明许久未见,自己是欢喜,而她却是愤怒和疏离。
他早就知道她喜欢乔厉爵,可他现在才知道她对乔厉爵的感情已经到了怎样的地步。
向来习惯把控全局的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失败。
他在觉察出不对劲以后已经第一时间把控全局,就是为了止损,让温凉及时回头。
如今的局势却让他觉得很不对劲,一切都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掌控。
“最后一个人,杀谁?”温凉用实际回答来告诉他自己的选择。
“温凉!!!”墨尘曜不是一个易怒之人,温凉身上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却让他觉得心寒。
“你休想用最后一个人来牵制我,就算你不提,还有两个月就是我们约定的期限,到时候契约自动解除。”
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背青筋暴露,墨尘曜一字一句道:“温凉,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和我这么说话!是不是我对你太过放纵了些。”
温凉挑着眉,“那你是需要我跪下吗?墨先生。”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当年遇上她的时候,她还带着少女的天真,是自己一点点让她摒弃了那些,让她一点点变得冷酷。
那只是在外人面前,只要是在自己面前,温凉对自己敬重有加。
如今她的眼中只有轻蔑和拒绝,哪里还有半分敬重?
“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人不是你吗?你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
你明知道从小到大我的日子都不如意,当年你救了我,教授我活下去的本领。
让我焕然一新,重新活下来,我真的很感谢你,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最尊敬的人。
替你卖命五年,好几次都差点死在意外中,我从未抱怨过一句任务太难。
我只想着能帮你解决问题,这才是最好的,就连昏迷之前我想的都是你的任务。
如今我终于找到了我爱的人,他对我好,对茶茶好,我们的五年之约也快到期。
我自信我从未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我问心无愧。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我好不容易才获得了幸福,你为什么要毁掉我的幸福!
是,你没有违反任何条约,在资料上做了手脚,我不知道他和乔的瓜葛。
墨尘曜,过去你对别人的手段虽然很狠,但我从来没有说过一句。
直到今天你将这一切用在我身上,我才知道,果然痛只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感觉得到,你够狠,让我亲手毁了我自己的幸福。”
墨尘曜看着温凉那双愤恨的眼睛,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给揪了起来,很疼很疼,比起他断腿之痛还要痛。
“温凉,在你眼里我就是阴险狡诈的小人,你以为他乔厉爵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但他从来没有欺骗过我,他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一提到乔厉爵温凉的眼中有着一抹淡淡的温柔,这抹温柔彻底伤了他的心。
“你说他从来没有欺骗过你?”
“就算一开始他隐瞒了他的身份,在我们相爱之后他再也没有骗过我。”
这一点温凉很笃定,就算是他对暗中帮自己的事情绝口不提,那也不算是欺骗。
“没想到这几年过去,我还能有机会看到你这么单纯的一面。”
“你不必再说这些话来挑拨离间,总之我再不会相信你。”
“小傻瓜,我虽然不是什么干净之人,但他乔厉爵也并非你眼中那么正直的人,这次的事情他……”
墨尘曜已经发现王谷游没死的事情,是乔厉爵骗了温凉,也骗了他。
他自以为自己这手离间计玩得不错,到头来才知道乔厉爵才是真正的离间高手。
损失最大的不是他和温凉,而是温凉对自己的信任。
而且温凉对他全是愧疚,对自己则是像对待仇人那般。
王谷游早就打算离开,被乔厉爵安排来假死,不但可以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还分离了自己和温凉的情谊。
自己计划失败,倒是让乔厉爵一举两得。
他刚想要告诉温凉事情的真相,白鹤急急忙忙进来,甚至连门都没有时间敲了。
“先生,快离开这里,乔厉爵带人进来了。”
墨尘曜拧着眉头,他竟然没有被骗到,果然是乔厉爵,配当他的对手。
一听到乔厉爵来了,温凉连忙跳下床,赤着脚就朝着外面跑去。
“你再走一步试试看。”墨尘曜威胁道,“契约没有解除,你就是我的人。”
便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墨先生好大的口气,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女人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
乔厉爵出现在院子中,与其同时还有一个被他踢飞的人。
那人想要爬起来,被楚韫用枪抵着头,“别动。”
温凉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期待看到乔厉爵,最后一次见面,她们在墓地遥遥相望。
她知道他怪她,应该还深深恨着她,她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会来找她。
“乔……”
上一秒还和墨尘曜顶嘴的人,这一刻却因为乔厉爵的出现变得柔情似水,眼中含着泪光。
乔厉爵用枪对准了墨尘曜的眉心,“放开她。”
四周出现一群黑色西装的人,手中的枪支全都对准乔厉爵,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温凉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的情况就是一触即发。
墨尘曜坐在轮椅上,看着那一身风尘仆仆却散发着狠戾的男人。
“你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这里,不错,有几分本事。”
“阿凉看上的男人自然不会是废物。”乔厉爵冷着一张脸。
“墨先生,感谢这五年你对我妻女的照顾,我会按照最高薪酬支付。
我和我妻子许久未曾见面,可否让我带她回家?”
乔厉爵这话算是说得十分客气,楚韫却从里面听出了威胁之意。
墨尘曜单手支颐着头,神情淡漠,并没有因为枪支所威胁。
两人气场足够强大,旁观者都有些害怕。
只见墨尘曜嗤笑一声:“你的妻子?乔总怕是记错了,你问问她结婚证上是谁的名字。”
温凉紧紧抓住自己的毛衣,睫毛轻颤,回忆起几年前的事情。
“为什么是我?”
“很简单,我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你是最佳人选,其她女人都带着功利心,而你没有。
再者,茶茶需要落户,没有结婚证,她就是一个黑户。”
温凉抿着薄唇,“我们只是假结婚对吧?”
他挑眉,“你觉得我会真的和你结婚?”
“我有自知之明,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就算我们没有关系,在法律上却是夫妻,我不想被任何东西束缚。”
“你我契约解除之日,就是婚约解除之时,这样你可还满意?”
“好,我答应你。”
当时她为了茶茶,不得不和他领证,那时候她怎么会知道有一天她会爱上乔厉爵。
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会孤独终老,老天爷还是和她开了一个玩笑。
见温凉悲伤又无可奈何的脸,乔厉爵淡淡道:“一张纸不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