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梦之抬眼看了看崔九,又忙垂下了头去。
“你可以利用这些天的时候消化一下我说的话,也交接一下你在金荣华舞厅的工作,我不会一下子就让你到组织里来,怕你太过受人瞩目,被清平会的人盯上,我会先安排你在外围工作,你放心,你的安全我自然会保证。”崔九接着道。
雷梦之又对着崔九道了谢,接下来便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他也想不通,他才能也不拔尖,为什么崔九一开始对他就表现出来了这样的好感呢?
崔九已经看穿了雷梦之的心思,他单手解开自己领口的扣子道“古话说,人不可貌相,可古话又说人由相生,我第一眼看你便觉的你可靠,而且我这边是真的缺人,可能你觉得你是被雷二管家淘汰下来的人,可那是你作为一个异人,没有了用武之地,异人从来都不是顺顺利利地传承的,几乎每过一代便会发生变异,主人要根据这些变化,量材用人,你的才能可不在于杀人放火,你要相信我的眼光,也要相信你自己。”
被崔九这样一提醒,雷梦之反而且些不好意思了。
“对了,你知道雷二管家的人在盯着陈畴吗?”昨天晚上徐涉是不好在金荣华舞厅问,现在是在锦乐门,她便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嗯……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雷梦之说的认真。
“金荣华舞厅对自己的员工管的很严的,平时他们出入都受限制,再加上他不会身手,对这种事情没有察觉,也是正常的。”崔九瞄了徐涉一眼。
徐涉窝在沙发里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徐涉便找了个时间带着雷梦之去找陈愈了,说是找,其实就是在东湖会的东堂口蹲点儿。
为了不引人注目,徐涉将自己的脸变化成了雷桂花的模样,她靠着墙边等着,雷梦之时不时往她脸上看一眼。
没过一会儿,徐涉便闭目养神起来了,她问雷梦之“你没见过雷桂花吧?”
雷梦之便点头“嗯,既然姓雷,那就是雷大管的人喽?”
“嗯,是他的学生,你见过雷桂花的哥哥雷占彪么?”徐涉又问。
雷梦之便又摇摇头,于是他便看到闭着眼睛的徐涉的脸又在变化了,雷梦之看着那张没有一丝破绽的脸,他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
很快,徐涉又变回了自己的样子,她睁开了眼睛道“我表哥应该快过来了,听说他这个点儿要过来给方老夫人配药的。”
雷梦之盯着徐涉的脸出了一会儿神,又忙反应过来盯着对面的大街了。
陈愈一拐过来便发现了徐涉,他隔空瞪了她一眼,只能背着药箱往这边来。
雷梦之下意识地退到了徐涉的身后,徐涉只是抱着双臂靠着墙一动不动地、还冲着陈愈笑着。
“找我有事儿?不会往久保成美那里打电话?刻意来这里蹲我?也不嫌招摇?”陈愈的每一个问句里埋怨的语气便增加一层。
徐涉笑笑道“这条街,和前面那条街都是东湖会的,而且东湖会的人也认识我了,这还叫什么招摇,反正人家也知道我是来等你的。”徐涉挑眉。
陈愈又白了徐涉一眼将目光放在了她身后的雷梦之的身上,雷梦之立刻站直了身子,却是不敢说话。
“就是他了,你先帮他做个身体检查,有些话不好在电话里说,九哥也说,没有必要让久保成美知道咱们的所有事情,是不是?”徐涉又笑。
陈愈便无语了“我要给他做身体检查不把他带回实验室?带回实验室也不就等告诉久保成美了么?你在这里等我……真是多此一举!”
“好吧,随你怎么想吧,我把他交给你了,我回相门了。”徐涉不靠着墙了,她站直了,也准备离开了。
虽说嘴上不断地嫌弃着徐涉,陈愈还是会给她把事情办了的,他四下看看,这会儿大街上人也不多,加上这条街就像徐涉说的,就是东湖会的,有人也是东湖会的人,他便只能道“雷梦之?你先跟我去东湖会吧,一会儿再跟我回实验室,你也是,硬是没有给自己改个名字,多危险,有必要的话,我就帮你改了,怎么样?”
“我都听二小姐的。”雷梦之也懂事,立刻应下了。
相门堂口。
徐涉回来的时候田恕正在悄悄给刀厚臣布置任务,徐涉进了厅堂就听刀厚臣小声道了一句“要不让靖彦去吧,听你这么说着,干这活儿我有些吃力,光是保护人还行,和洋人交流我不在行。”
或者说是刀厚臣不喜欢和洋人打交道。
田恕扭头瞄向了徐涉,徐涉拾了茶杯往嘴里送,她问田恕“怎么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刀大哥挑任务呢!你们最近飘了哦?”
刀厚臣却也冲徐涉笑笑道“说出来怕吓到你,这趟活儿的主雇,是西山研究所。”
徐涉眉头一压,眼里露出来了嫌弃的样子,西山研究所?委托他们任务?这两位大哥是在她开玩笑的吧?
“西山研究所也并不知道接活儿的是谁,他们请詹英实帮忙找个可靠的人,詹先生当然优先想到了我们,我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呢,谁想到你不住在锦乐门,怎么样?这趟活儿给你?”田恕的眼底带着一片深意。
从后门进来的沈仲宁也接了话道“说起来久保成美和崔九更关注西山研究的情况,阿恕这里不是很愿意接这种活儿,容易费力不讨好,有些人就是这样,非要看到你拼命了,流血了,才认为你尽了全力,而且在这方面,洋鬼子尤其不讲理。”
徐涉望着屋顶翻了个白眼儿“那我明白了,你们就直接说这活儿就是专门为我接的不就得了?说吧,这是个什么活儿?说不定这是个机会,也许能借着这个机会探探西山研究所的底儿。”
田恕与刀厚臣交换了个眼色,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徐涉就知道,这两位大哥刚才的话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他们早就准备把这活儿推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