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涉便附和起来了“你有没有想过你选的地方可能没有办法通电,也没有办法安电话。”
“我通电做什么?办工的地方是办工的地方,休养的地方是休养的地方,我若在自己休养的地方安上电话了,我还休养个屁呀?”田恕扶着车窗看向了外面,这个时候他们要驶进一个小村庄了。
说是村庄,不过是一个个小堂口组成的建筑群,这里的人全是耿初三的人,这个“村庄”就是“相门村庄”。
村庄的土路上站着一个精壮的汉子,那汉子看到田恕的车忙冲这边挥了挥手,田恕将头探出了车窗外,他冲那人喊着“民奉黄土!”
那人便回了一句“天佑万载!”
沈仲宁打了方向盘按照那人的手势拐弯,后座上的卫羡宁翻着白眼道“什么土了吧唧的暗号……”
“是山号,你不懂就别乱说。”徐涉裂开嘴冲卫羡宁笑了。
车子停在了一处还算宽敞的草地上,那个精壮的汉子引着田恕等人往村子里面走去。
雨还没有停,田恕下车没走几步鞋子便沾上了泥,徐涉看看自己的鞋,她又看看刚刚关好车门的沈仲宁,她扶着车借力一跳,跳到了沈仲宁的背上,沈仲宁立刻也扶着车稳住了身子,徐涉在他背上故作矫情的道“哎呀……人家这鞋子好贵的,可不能弄脏了。”
卫羡宁龇牙咧嘴地看了徐涉一眼,她想追着田恕去,田恕却像知道卫羡宁要做什么似的,他立刻转了身道“你稳住!我背不动你!你看看她的腰,再看看你的腰!你看看她的大腿,再看看自己的大腿!”
卫羡宁压了眉毛看田恕,沈仲宁立刻在一旁解释“羡宁姐,田大哥并不是说你胖,你和我们一样是个练武之人,你身上的肉太实在了,田大哥那个身板儿,撑不住啊!”
“老娘用得着你解释?老娘自己不懂?”卫羡宁瞪了沈仲宁一眼,往前面去了,可是刚才她确实是想让田恕也背她来着,只是被揭穿之后恼羞成怒了。
徐涉在沈仲宁背上憋笑,等着卫羡宁走远了,她才问沈仲宁“我重不重?”
“就你这腰,就你这大腿……才几两重。”沈仲宁说着,他单手扶了一棵小树,跳过了一个小泥坑,瞧着他轻松的样子,徐涉侧头去看卫羡宁去了,她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像卫羡宁一样练一练了,省的自己太过容易摔打。
这也是徐涉的毛病之一,她在面对卫羡宁时,常常忘了自己是有保命的本事的。
迎接田恕的还是耿汉生,他站在朱红的大门口冲田恕笑的爽朗,田恕一靠近他他立刻将田恕手上的东西接了过去“哎呀,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这儿什么都不缺,就缺你来看望看望!”
耿汉生笑着拍着田恕的肩膀,他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怔了怔——耿汉生是见过沈仲宁的,毕竟他们三兄弟长的一模一样,可是他并没有见过卫羡宁和徐涉,尤其是沈仲宁身上的徐涉,那个人好看的不像人。
田恕也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他轻描淡写地解释着“这个身板结实的是我未婚妻卫羡宁,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脸上偏偏还总带着几分戾气的是我表妹徐涉。”
“哦哦……”耿汉生看呆了,他瞧着沈仲宁小心翼翼地把徐涉放在了地上,她在那里站好时,让耿汉生想到了洋教堂里的供奉着的圣女。
“怎么滴?这边是不是不让女人进门?耿老爷子规矩多,我来之前忘了向你打听这些个规矩了。”田恕扁了扁嘴。
“哦,不是不是,你表妹……啊,进来说话!进来说话!”耿汉生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耿初三就坐正厅里抽烟,听着院子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他忙往那边看了一眼,他身边正给他剪指甲的姑娘也看向了院子里,随即站起了身来。
那姑娘一身学生装,长裙及腿裸,她快步往月台外走,看到正在过来的人时,她脸上一喜,在看到过来的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时,她的面容又恢复了严肃的样子。
耿汉生抬眼看向了月台,他立刻道“秋华,这就是我常向你提及的田恕,田老弟!”
耿秋华瞄了两眼田恕,又转身往回走了。
田恕则是瞄向了耿汉生“你妹妹秋华?”
“是呀!本来在英国读书,东边的战事一起,我爹就让她回来了!怎么说还是自己家里安全。”耿汉生笑笑。
厅常里陆陆续续要站满人了,耿初三颤颤悠悠地从藤椅上起身,他扫向了这边的人——田恕他见过,他一向欣赏他,可是这小子太有自己的想法了,他想驾驭他,却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那个叫沈仲宁的小子,是个城俯深的,不过看起来皮相也太好了,尤其是在这种小地方,不管男人女人见了都会多看两眼的。
那个穿白衬衫的女娃,耿初三在肯定她是个漂亮的姑娘之外,总觉得她更像守护神什么之类的存在,这个女娃的气场太足了,这个堂厅有些装不下她。
而站在最边上的那个装洋裙的姑娘……她怎么看怎么不像人……?
“沈仲宁见过耿老爷子。”沈仲宁先吱声了。
“卫羡宁,问耿老爷子安好。”卫羡宁也开口了。
“徐涉,问耿老爷子安好。”徐涉最后一个接上了。
耿初三扫着这几个年轻人默默回了座位上。
耿汉生也没明白自己爹这是个什么意思,他不说话也就罢了,怎么也不给个笑脸?他不是挺期待田恕过来的么?
就在耿汉生尴尬着时,耿老爷子开口了“这下,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想真真正正并入相门了,一片山才养得起山神;一片地才供得起地头蛇;一处蝼蚁洞,它只能盛得下蝼蚁,若是强求,只怕自己的洞毁了,也装不下它想装的东西。”
田恕一脸茫然地看向了耿初三,这位却愁闷地猛抽了几口烟,田恕又看向了耿汉生,耿汉生也在疑惑地看着自己爹,他也没懂自己爹这说的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