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书记郝伟明喊道:“陈子涛,李一民,高长熙同志是你俩的老同学,我把他交给你们俩了,你们俩要接待好啊。”
陈子涛和李一民将高长熙迎进办公室,老同学见面,七年后重逢,嘻笑怒骂,你给我一拳,我踹你一脚,先在沙发上闹腾了好一阵子。
然后,陈子涛和李一民坐下,两个人瞪着四只大眼睛,严肃认真地看着高长熙。
高长熙不解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主人坐着,客人站着,你们两个什么意思?难道海岭县的待客之道也被你们的改革给改掉了?”
李一民道:“超级海归,得好好的看。”
陈子涛道:“假洋鬼子,得仔细的看。”
李一民道:“好象假模假样了不少。”
陈子涛道:“应该是更加人模狗样了。”
李一民道:“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变化。”
陈子涛道:“说得是,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李一民道:“出去转了一圈,不会变得红皮白心了吧。”
陈子涛道:“也说不定变成了里通外国的汉奸呢。”
李一民道:“你查,你是县长助理,我支持你。”
陈子涛道:“你查,我做你的坚强后盾。”
李一民道:“不过,好象有规定,下级不能调上级。”
陈子涛道:“还有这个规定?”
李一民道:“肯定有这个规定。”
陈子涛道:“好吧,那就放他一马,不查了。”
李一民道:“咱们还得请他喝酒。”
陈子涛道:“请他喝酒,我请客,你买单。”
至此,陈子涛和李一民二人一齐大笑。
高长熙也跟着大笑,“他妈的,你们两个混蛋,到底损够了没有啊?”
陈子涛乐道:“还会国骂,还是咱国人。”
笑够了,陈子涛和李一民这才让高长熙坐下,李一民泡茶,陈子涛递烟,总算尽起了地主之宜。
高长熙道:“我要喝酒。”
李一民乐了,“现在?”
高长熙道:“现在,喝陈家米酒,起码要三十年以上的陈酿。”
说走就走,说喝就喝,酒早已备好,对爱酒的人来说,菜不重要,什么时候喝也可以不用计较。
高长熙从小嗜酒,当年能与陈子涛走得更近,陈家米酒起了相当大的作用,陈家那个不对外开放的酒窑,他都曾溜进去几回。
知道高长熙的秉性,陈子涛和李一民早有准备,为此,陈子涛昨天让余军辉开车跑了一趟青浦乡,运来六坛三十年的陈酿,酒坛是陈家从瓷厂特别定制的,每个坛子能装十五斤酒,一下子运来九十斤酒,除了喝当要还有准备送给高长熙的。
喝酒的地点是李一民家,为了招待高长熙,李一民的老妈、县委常委兼县委统战部长乔艳兰亲自下厨。
仨老同学进了乔家门,高长熙先与乔艳兰一阵寒暄,高长熙真会说话,用了一大串恭维话,中心思想是乔艳兰如何如何的漂亮,比七年前还要年轻。
陈子涛听得心乐,这是老子的功劳呢,肥水浇灌,沙漠也能变成良田。
陈子涛得意,乘着高长熙与乔艳兰说话,他冲李一民挤眉弄眼,李一民狠狠地瞪了陈子涛一眼,同时还摇摇头,那意思是说,臭小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丑事不可外扬啊。
乔艳兰去厨房烧菜,李一民去拿酒拿杯,高长熙挨坐到陈子涛身边,拿手肘推了陈子涛一下,小声道:“乔姨不缺男人嘛。”
陈子涛问:“这也看得出来?”
高长熙道:“没有男人的女人,那模样看着象全世界全人类都欠她似的,就乔姨那春风荡漾的模样,那就象花儿一样鲜艳,说明她经常受到了男人的滋润。”
陈子涛笑:“呵呵,他娘的,你跑到国外转了一大圈,这方面的水平见涨啊。”
高长熙道:“不是水平见涨,是见多识广。”
陈子涛乐:“我呸,我以为你还拿了个娘们鉴赏的博士学位呢。”
高长熙道:“臭小子,你的嘴还是那么臭,你这个县长助理是骗来的吧。”
陈子涛道:“我这县长助理是骗来的话,那你那一堆头衔和学位,肯定也是花钱买来的。”
李一民拿来了三个大酒杯,又搬来一坛酒,揭开封泥,客厅里顿时酒香四溢。
高长熙不再说话,挽袖露臂,自己倒酒,倒满三个酒杯,咕嘟咕嘟的将三杯酒接连喝下。
一付贪婪相,十足酒鬼样,李一民说,“还是那个德行,一点都没变。”
陈子涛评价说:“主要是我家的酒好。”
高长熙说:“你俩什么意思,不陪我喝,还讲不讲点情义。”
李一民说:“我是有名的三杯倒,我不喝,你随便。”
陈子涛说:“我喝自家的酒,一般只喝五十年以上的陈酿,这三十年的陈酿,是专门用来出口骗洋鬼子的。”
高长熙对李一民说:“一民,他又骂人了,我真是不明白,象他这样的货色,怎么会当上县长助理的呢?”
李一民说:“这你得问他自个去。”
陈子涛说:“姓高的,你说这话说明你还是对我了解不够,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英雄不问出处,好酒应该慢喝,你一直藐视我,你太让我伤心了。”
高长熙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子涛,你怎么还是过去糊弄人的那一套,都什么时代了,亏你还是读过大学的,你能不能整点拿得上台面的东西,你的肚子里能不能留点空间,装点新时代理论知识呢。”
陈子涛说:“长熙,他娘的你少来这一套,我那一套过时了吗,我那一套真没用吗,当年要不是我这一套,你能看到王老师洗澡的样子吗,你能拿到那个肖美人的红罩罩吗,你能从县剧团的女更衣室全身而退吗?”
高长熙哈哈大笑,“哎,哎,你搞搞清楚,那都是一民先提出来的,他是始作俑者,我只不过是顺便沾了点光而已,事后被算帐的责任,一民起码要负一半。”
李一民说:“长熙,那些主意和题目是我出的,实施办法是子涛想的,你就是个只享受不付出的主,但每次都是你小子出岔子,所以你该为每一次的计划失败负责。”
高长熙说:“你们俩忒没良心,没错,你们说的都是事实,但每一回都是负责写检讨书,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三个人一齐大笑。
笑声里,高长熙忽然问道:“对了,咱们那个,咱们那个王老师还在县中教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