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的话,现在住进医院里头必然要花的一大笔钱,自己倒是可以找到机会补贴回来了,想想也是一件值得高兴和庆幸的事情。
不过,徐彦虽然不打算深究,但是他至少还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样的变化肯定不是一般人都能碰到的,如果自己主动把这个消息大大咧咧地泄露出去,自己以后都甭想过安生日子了。所以,徐彦在心里头打定了主意,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对外严格保密,就算是自己的父母亲也一样瞒着,打死不说。
徐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她在经历了刚刚睡醒时的迷糊之后,立刻就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儿子的病床上,而儿子本人却不见了踪影。徐母受惊不小,一下子就睡意全无,身子一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双眼紧张地扫视了整个病房,却依旧没有看到徐彦那道熟悉的身影,心里头更是慌张得不行。徐彦毕竟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差点儿死在手抢救室里头,最后却被奇迹地救活了,这个过程已经让徐母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的心理考验,差点儿让她一口气喘不上来。
徐母现在的神经极为敏感,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让徐母紧张不已,更何况是自己的儿子一夜之间就不见了?
任何人碰到这样诡异的事情,都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就做到保持冷静淡定的。
徐母下了病床,跌跌撞撞地跑出病房,在医院走廊里不住疾步行走着,四处寻找徐彦的踪迹。可惜,她上上下下转悠了整一栋住院部大楼,几乎把每一间病房都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探查了一遍,却始终见不到自己儿子的身影。
心急火燎之下,徐母不经意间瞥到了一直被自己攥在手中的那部国产机。想到徐彦上了大学之后,因为的确在联络上太不方便,所以自己也给他买过了一个几百块钱的手机,徐母赶紧死马当做活马医,带着一丝希望和万分的忐忑,拨通了徐彦的手机号码。
其实徐母心里头半点儿信心也无,打电话完全只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丝希望的行为罢了。但是,让徐母欣喜若狂的是,自己电话里头的铃声只响了两三下,就被接通了。随即,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传了过来:
“妈,您醒啦?还没吃早餐呢吧?要不要吃点儿什么?”
听到徐彦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响起,语调里充满了轻松自在,徐母的心头一瞬间就被巨大的狂喜所埋没了。她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连带着手机都差点儿拿不稳了;她很害怕这只是自己渴望至极而产生的幻觉,因此,她哆嗦着,迟疑着,停顿了老半天都不敢接话,生怕自己一开口,所有的幻境就都通通消失了。
直到电话那头“喂喂”了数声,徐母估摸着自己再不开口徐彦就要挂电话了的时候,她才终于张开了嘴巴,颤声问道:
“彦儿,是你?真的是你吗?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电话那头一下子沉默了。听见那边没了声音,徐母一下子慌了,以为这一切真的是自己在做梦,只是自己的幻听而已。可是,尽管如此,徐母还是不愿意让这种美好的幻觉轻易消失,她还想再多听一下自己儿子的声音,哪怕只有一句。
徐母原本垂着的左手也伸了上来,一把抓住了自己右手拿着的手机,毫不理会医院里其他人仿佛看神经病一般的奇异眼神,就这样当众大声喊了起来:
“彦儿,彦儿!你在哪里?你说句话呀,彦儿!”
让徐母再度露出笑容的声音立刻从电话那一头响了起来:
“妈,我在这里,我还接着电话,您别激动,您放心,我没事儿,我已经全好了,是真的。我刚才去做了一次体检,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我看您还没醒,我就自己去办了出院手续,现在我在医院外头,正要回去,您要吃点儿什么?包子和豆浆行不?”
徐母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什么早饭?又一次听见徐彦充满了磁性的声音,徐母喜悦的眼泪再也忍耐不住地落了下来。她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这的的确确就是自己儿子的声音,自己的儿子的的确确已经全好了,他甚至能自己一个人去办出院手续,能到医院外头买早餐了!
徐母连连摇着头,声音哽咽地回答道:
“不用,不用了儿子,你回来吧,你现在就回来,我要看到你,只要你好好儿的,比什么早饭都强!”
“好,妈,您别着急,您先回房间吧,我马上就回去。”徐彦的声音在另一头不住地安慰着徐母,多少让徐母放松了不少。她答应了徐彦的要求,挂了电话,乖乖地朝着徐彦住的那间病房走去。太过于激动的徐母甚至暂时间都忘记了,当初究竟是谁打电话来通知的她,她的儿子出了事情,让她赶紧到医院里来的。
徐彦现在好说歹说也是一个嫌疑犯的身份,他又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买早餐呢?不用多说,这份早餐是徐彦和那两名狱警一同出去买的,这个电话,徐彦也同样是在两名狱警的眼皮子底下接的。
只不过,为了不让自己的母亲想得太多,担心太多,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老妈究竟对于自己被拘留了的这件事情了解多少,所以徐彦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简单地安慰了她几句,让她情绪可以不要太过激动而已。
不远处其实一直站着两个护士,非常难得地有了那么几分钟的休息时间。
她们二人原本想着,这个人说不定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患者,如果她打算继续往前冲的话,自己两人就上前拦住她;可看到她突然间安静了下来,非但如此,竟然还一个转身,安分守己地沿着前来的方向返回了,惹得这两个护士只好又强行收住了自己随时想要跨出去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