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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途终究没有急着离开兀剌海城,这既是因为有皇甫端和封平的挽留,也是因为此时离开看着有些怪异和扎眼了,毕竟大好的赚钱机会视而不见,只会惹人怀疑,对他接下来的计划和行动自然有所不利。
好在耽搁的时间也不算太长,这五六天就当是好好歇养,为之后的打算做准备了。只是留在这边城里也确实有些无所事事,城里几乎没有像样的娱乐场所,唯一的赌馆和妓院也不是孙途感兴趣的,那里头当真是鱼龙混杂,多有西夏守军出入,寻常百姓去了绝没有好果子吃。
而城里其他地方更是贫乏得不像一座城,不到日落,整座兀剌海城就会陷入绝对的黑暗与宁静,街上那是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的。所以孙途他们这几日也就只能是待在客栈里养足精神,等候那传统的大集能尽快开始了。
好在到底没让他们等太久,到了三日后,便有附近的百姓陆续赶来,他们或骑马,或乘骆驼,全都衣着寒酸,风尘仆仆,一看就知道没多少油水。而在见到这些人的装扮,以及跟他们打听了所带来的那点不起眼的货物后,就是那几个商人都开始后悔起自己留在这里的决定来了。在这等穷困潦倒的夏国百姓手里真能获取自己想要的好东西吗?显然,他们都被客栈老板给套路了。
不过此时的客栈老板已经顾不上安抚他们这些大主顾了,虽然来到这里的赶集百姓多半都住不起客栈,但总归是有一些人能拿出些钱来的,而且还有不少人要在店里吃喝,顿时就让原先冷清的客栈变得一派生意兴隆。就孙途他们看来,集市上有没有人会因此发财还不好说,但这客栈老板倒是先一步赚了个盆满钵满。
而随着赶集的百姓越来越多,西南边的榷场也终于变得热闹起来。这里也没有中原城镇那么多的臭规矩,百姓们只要交上五枚铜钱,就能领到一块能随时出入榷场的木牌,在大集期间便可出入无阻。
五枚铜钱对这里的百姓来说也算不少了,但对商队众人却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当规矩一立,他们这一百多人便已人手拿了一块通行木牌,然后各自到占地足有好几十亩的榷场里逛了起来。
正如那些商人所得出的结论一样,此时榷场里几乎没有能让他们看得上眼的东西,多是些原始的毛皮、简单的手工艺品,以及大量的牲口,就连一些生活必须品都极其少见,而且一旦出现也立马会成为许多人争相抢购的热门物品。
当然,这里指的不被人看好的牲口只是牛羊骆驼等,骏马还是很让人眼馋的,尤其是像商队里带来的那些个骏马,更是让许多来集市的人动了心。不过来此的百姓都没多少钱,商人们定的价钱也高,所以几日下来也就卖出去了两三匹马,被他们特意带来的大量马匹至少是不可能在兀剌海城销售出去了。
等到初十这天,集市总算来了个有钱的主儿,这位一出手就花大价钱买下了将近二十匹骏马,这才让几个商人稍稍高兴了些。不过他们几天里走遍了整个榷场也没能看中值得入手的好货色,这都让他们生出就此离开的心思了。
孙途见此自然是顺水推舟,建议众人尽快启程向西,毕竟这么待在此地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而且要是把这些马儿带去银灵之地,说不定还能赚取更多的好处呢。
而就在大家商议着就此罢手的这天中午,一支衣甲鲜明,队形齐整的骑兵队伍突然来到了榷场,在迅速占领了几处出入口后,几名衣着华贵的汉子就在守门兵卒哈腰赔笑下走进了榷场。
这一幕的动静实在有些大,顿时就让本来还闹哄哄的榷场为之一静,当这几位走来时,经过处的商贩百姓赶紧就往边上让去,根本就不敢与他们有所接触,足见其气场之强。
孙途他们本就离着这边的入口不远,自然一早就看到了这支气势凌人的骑兵队伍,全都微微咋舌。要知道就是守着兀剌海城的夏国边军都没有这支骑兵的慑人气势,更比不了他们鲜亮的衣甲和兵器,只此就可看出来人身份很不一般,应该算是西夏国中当权的贵族人物了。
而在猜测出这些人的身份后,孙途又皱起了眉头来,此等人物怎么就会跑到如此偏僻贫穷的地方来?哪怕这里有集市,按那客栈老板所说,此时别处更大的城池也有集会,他大可以去那里才是啊。
就在他感到有些无法理解时,那一行人在来到他们所在的铺子前突然止步,为首那个高高壮壮,满脸络腮胡须的汉子更是一脸兴趣地打量着他们的骏马,连连点头。随后,只一个眼神,就有手下上前询问道:“你们这里有多少马?我们全都要了。”
这位是当真豪气,都不问马匹价格的,就要将马全部买走,让几名商人顿时一喜,赶紧便上前与他们交涉起来:“我等这次带来了一百二十多匹好马,那都是可以直接加入军中冲锋陷阵的,就是放在大辽也是顶级的战马了……”
“你们是从辽国来的商人?”为首之人一听更来了兴趣,自己出言问了一句,只是他的声音却有些稚嫩,听得孙途一愣,仔细一瞧下才发现这位看着有三四十岁的壮汉居然比自己还小着些,只是被那满脸的胡须给掩盖了年龄。
“正是。我等是刚从辽国而来的马贩,若这位公子真想买下所有马匹的话,我们一定会出一个最公道的价格。”为首的那名商人忙笑着回道。此时,身后其他几个商人已经开始嘀嘀咕咕地商议起该定个什么价钱了。
很快地,他们就已议定了总体价格,当下就有人报数道:“这里一共有一百二十七匹骏马,我等也不敢多要你的,每匹马要价三十贯铜钱,一共就是三千八百贯。当然,我们要的是大宋的制钱,若是折成等价的金银也是可以的。”
这一价钱确实很公道了,甚至可以说是极其便宜,听得孙途都动心不已。要知道如今大宋国内的马匹价格就没有低于八十贯的,那还是最普通的驽马,若是骏马怕是要几百贯起步。像这里的辽国骏马,每一匹都在两百贯左右,如今以三千八百贯出售,完全就是白菜价了。
当然,这也与几国之间的国情不同有关,大宋缺马,所以价格才会出奇的高,就跟这里的铁器要比宋国贵了十倍不止是一个道理。
虽然这些人身份不低,倒也没有仗势欺人的意思,在看了看这些骏马的品相后,为首的青年很痛快地就一点头:“成交!”便有手下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大包金子给递了过去,看这重量怕是远在三千八百贯以上了。这下可让众商人欢喜不已,连声称谢接过金子,便让人与他们交割马匹。
本来这场交易很顺利就要完成,可就在他们就要离开的当口,皇甫端却把当日作价五千贯要卖给孙途的那匹白马给牵了出来,打算带着它回去。其实这也是他们惯常招揽客人的一种手段,将最好的骏马摆在前面吸引大家的目光,但在卖马时,这匹价格远在其他马匹之上的宝马自然不可能算在其中了。
但就这一举动,却让那边的青年脸色陡然一沉:“慢着!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反悔吗?还是觉着我好欺负,居然想把已经卖与我的马匹带回去?”随着他这一声质问,随行的那些个手下已面色不善地上前围拢,手全都搭在了腰间弯刀的刀柄上,气势越发的凝重起来。
皇甫端心头一凛,脸上却还是挂着笑容解释道:“贵客有所不知,这匹马并不在那一百二十七匹马中间,你若不信,大可仔细数数。这马价格可高,远在它们之上呢。”
“你这可就不讲理了,我家主人既然出钱买下你们的马匹,这里的所有马匹就都是我们的。怎么,你们辽国人就是如此出尔反尔吗?”一名护卫顿时把牛眼狠狠地一瞪,高声斥问道。
而那青年则满是兴趣地盯着这匹最为神骏的宝马:“我就是因为看中了它才会想要买下所有马匹。刚才我也说了,我要买下这里的所有马匹,你们只管开价。可现在,买卖都做成了你们居然又想反悔,真当我大白高国好欺吗?”
这下,众人可就彻底愣住了,谁能想到对方是这么个想法,而且看着还是个认死理的,这可不好办了。皇甫端他们有心解释几句,可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毕竟仔细想来确实是他们理亏,刚才人家都直接问了这里的所有马匹作价多少,自己也报了数,人家更是出了钱,现在反悔确实不地道啊。
而随着这边稍起矛盾,榷场外的那些夏国精兵也察觉到了不妥,很快就又有好些个军卒大步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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