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奥伊芙小姐。”弗里德利尔扶起奥伊芙说道,“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等以后你乘船出一次海就知道了,船上那才是聊天的地方。如果人在船上不聊天,那人是会发疯的。”
奥伊芙轻轻点了点头而后,“弗里德利尔,我觉得认识你,很幸运。”
“我也很幸运认识你。”弗里德利尔一笑说道。
“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奥伊芙又说道。
弗里德利尔迟疑了一下,而后一歪头说道,“不会的。走吧,我们该行动了。”
两人携手向狮心城的竖井外攀趴去,弗里德利尔双脚撑住竖井两壁,将奥伊芙托举到了井口处。奥伊芙在小心的观察了一下井口附近城市内的情景后,一跃而出,立刻遁入了黑暗之中。
弗里德利尔紧跟奥伊芙而出,他跟在她的后面一路匿声而行,在两人隐蔽穿过了狮心城中几条老旧狭窄的街道后,他们很快到达了狮心城的圣堂外。
“这是圣堂?”弗里德利尔看着冒着一丝蒸汽的圣堂向奥伊芙问道。
“亚梭尔人为了彻底征服嘉兰人,近年来极力的在破坏他们的信仰。他们在两年前,将这座华丽的圣堂改造为了公共澡堂。”奥伊芙说道。
“那我们真该进去洗一洗。”弗里德利尔说道,“我们身上现在全是排水渠里的臭味儿。”
“跟紧我,我们到圣堂后面木炭堆放室那里去。”奥伊芙向弗里德利尔招了一下手,而后躬身快步闪过了街道。
当弗里德利尔随着奥伊芙悄悄到达圣堂后的木炭堆放室时,他看到木炭室的门此刻正半掩着。奥伊芙率先上前悄声走近,她轻轻推大了一点木炭室的门,在稍稍观察之后,她即闪身钻进了屋内。
弗里德利尔随后也进入了这间并不算大的木炭堆放室,他看到,在这屋内除堆满了木炭外,一旁的地上还躺着两个亚梭尔人。
“小姐,弗里德利尔,你们终于来了,我们现在可以行动了。”涅兹戈达说着忽然从木炭堆后现身。弗里德利尔见他此刻嘴里正叼着那造型奇异的烟卷。
“他们准备好了吗?”奥伊芙向涅兹戈达问道。
“阿毗弃和布鲁利斯已经到武器库附近落位了。”涅兹戈达一边说着一边回身取出了一个布袋,随后,他从布袋里拿出了两把武器,其中一把是奥伊芙的“荆棘之毒”,另一把则是衔尾蛇密会卫兵剑。
在接过涅兹戈达递过来的剑后,弗里德利尔立刻拎着剑转动了一下手腕试了试这把剑。看着卫兵剑的剑身,弗里德利尔开口说道,“握着武器的时候,才是最让人安心的时候。”
“好了,放火吧。”奥伊芙对涅兹戈达说道。
在涅兹戈达将浴室木炭室点燃的同时,奥伊芙将“荆棘之毒”系于身后,与弗里德利尔一同快速的跑向了不远处的狮心城军械库。
潜伏于军械库之外的墙角,弗里德利尔与奥伊芙同时观察到,军械库那扇厚重的铁门外,有大约四十余名夜值的亚梭尔士兵正在把守着。
“竟然又这么多的卫兵。”弗里德利尔小心观察着那些卫兵说道,“看来那里面一定藏了很多好东西。”
“等涅兹戈达那边的火光冲起,我们就可以看到阿毗弃投掷的马勃烟雾了。”奥伊芙小声说道,“到那时候我们再行动。”
“遵命,女王。”
“你叫我什么?”奥伊芙一愣,而后转头看向弗里德利尔问道。
“女王。”弗里德利尔低声说道,“能指挥塔鲁的,只能是女国王了。”
奥伊芙目光移回军械库前的士兵身上,而后轻轻笑了笑。
随着狮心城中燃起了大火,城市开始变得混乱,城市卫队的士兵纷纷赶到了军械去去取灭火铲,军械库的大门也因此被打开。
取了大量灭火铲的城市卫队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军械库,转而赶去加入到了救火的队伍。就在这个时候,赶在卫兵将军械库的大门重新关闭之前,阿毗弃使用一个大弹弓将马勃烟雾包发射到了军械库的门前。黄色的烟雾瞬间腾起,顿时将军械库前极大的一片区域覆盖。
在黄色烟雾腾起时,阿毗弃迅速又向军械库门前发射了多枚灰色的烟雾包,灰色的烟雾则准确的将几处关键的火把扑灭。就在军械库卫兵们惊讶于火把熄灭的同时,他们即也已经一个个的被黄色烟雾呛得泪流不止,站立不稳了。就这样,于黑暗中,军械库前的亚梭尔卫兵顿时乱做了一团。
“是时候,我们走。”奥伊芙在系上防雾罩的同时对弗里德利尔说道。
借着黑暗的掩护,两人迅速穿过了狼狈流泪的亚梭尔卫兵身侧,他们身影掠动,悄无声息的一闪进入了军械库尚未关闭的大门之中。
在进入军械库后,弗里德利尔发现这军械库里面竟是出奇的大。一排排宽大的木架上琳琅摆放着种种武器和用具。其中除了弯刀圆盾,长矛短剑,各种材质的铠甲等等这些军用器械以外,更还存放着马鞍马甲,水囊饭袋,旗帜号角,军服被褥。
弗里德利尔惊叹于亚梭尔人的武器装备之齐全,物品之丰富。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用途不一的装备,弗里德利尔深刻意识到了斐顿军队与亚梭尔军队在后勤装备上的差距。
这种差距在弗里德利尔看来,或许可以用斐顿人独有的勇气与荣誉感来弥补。但他同时也想,若是骁勇无畏的斐顿战士能再拥有足够的后勤补给和精良的物资装备的话,那只需一个出色的领袖,他们便将不止能穿越海洋,栖息海岸,必也还能驰骋陆地,攻城拔寨。
“嘿,别发呆,时间紧迫,我们要尽快找到你的武器。”奥伊芙拍了拍弗里德利尔说道,“缴获的武器应该在另外一个区域。快随我来。”
紧随奥伊芙的脚步,弗里德利尔来到了另外一个军械库里的另外一个区。进入这个区域的房间后,弗里德利尔发现,这里的武器堆放的杂乱无章,一片狼藉。
“天呐,这一时半会儿怕是找不到了。”弗里德利尔拿出了辉晶石,他借助着辉晶石的光亮看着遍地堆放成山的杂乱武器说道。
“把辉晶灯举高一点。”奥伊芙说道。
在弗里德利尔将辉晶石举高的同时,奥伊芙从腰间取下了一个造型怪异的小瓷瓶,而后她用力拔打开了瓷瓶的木塞,并将瓷瓶内的东西倒向了自己的手心。弗里德利尔借着辉晶石的亮光看到,奥伊芙手心里托着的从瓶子倒出来东西,竟是一小撮红色的粉末。
奥伊芙托着红色的粉末走了两步,而后她向堆满着武器的屋内用力吹了一口气,那些红色粉末在奥伊芙的一吹之下也立刻飘舞开来。它们在辉晶石灯的照耀下粼粼闪闪的飞向了各处。随着红色的粉末悉数飞走,奥伊芙从弗里德利尔手中取过了辉晶灯,她举着辉晶灯密切的观察起了那些粉末的飞舞踪迹。
奥伊芙边走边观察,一段时间之后,她发现所有的粉末都慢慢的飘转了方向,渐渐向另外一侧缓缓集中。粉末在经过了一段距离的飘落后,最终朝着一个方向缓缓落到了地上。在落地后,那些红色的粉末随即和地上的尘土混在了一起,而后消失不见了。
“那是什么?”弗里德利尔看着消失的红色粉尘向奥伊芙问道。
“寻金粉。”奥伊芙说道,“夜幕是通过贤者之石为媒介炼制的神器,其里面是含大量以太成分的。而这个寻金粉,则是能够在短距离上被以太所吸引的一种粉尘。刚刚它们变向的飘散,那说明夜幕应该就在这附近。”
“这些粉尘在里落地了。”弗里德利尔看了附近说道,“但这边也并没有什么东西。”
“它们不会飘太远,它们刚刚的飘散路径大致为我们指明了方位。”奥伊芙说道,“按着这个方向,我们再去那边找找看吧。”
借着辉晶石的光辉,两人朝着一个方向又找寻了一番。在绕过一堆杂乱的武器之后,弗里德利尔忽然在一个武器堆中看到了一面圆盾,是一面绘着霜迹雪熊的斐顿圆盾。
“快来这边。”弗里德利尔拿起盾牌看了看而后对奥伊芙说道,“这堆武器里应该有了。”
奥伊芙又从瓷瓶中倒出了一些粉尘,她放于手上随后一吹,粉尘立刻寻觅飘散开来。但出乎两人意料的是,这些粉尘再度缓缓落向了刚才的位置。
“这,怎么回事,粉尘又落到刚才那边的地面上。”奥伊芙困惑的看着落地的粉尘,思索了一下说道,“难道...”
“反抗军给你的图纸上有没有画军械库还有地下一层?”弗里德利尔立刻问道。
“没有。”奥伊芙说道,“难道说亚梭尔人,对这里进行了改造?”
“或许是,我们快去找找看有没有通往地下室的入口。”弗里德利尔说道,“如果有的话,那夜幕应该就在这地面的下面。”
奥伊芙手持辉晶石,同弗里德利尔军械库内再度细细找了一番,但始终不见有通往地下的入口。正当两人陷入困惑之时,从军械库的大门处,传来了一队士兵的脚步声。随脚步声同时而来的,还有火把光亮的照射。
奥伊芙赶紧将辉晶石收进了不透光的衣兜,而后和弗里德利尔迅速藏身到了一排凌乱的武器架后。
“四个人。”弗里德利尔小声说道。
“不要出声,等他们回去。”奥伊芙轻声说道。
“不,他们一定知道怎么去地下室。”弗里德利尔说道。
“你想干什么?”奥伊芙问道。
“很简单,杀掉三个,留一个带我们去地下室。”弗里德利尔轻轻一笑说道。
奥伊芙深呼吸了一下,而后小声说道,“你能办的到吗?说实话,我对我的剑法不是太自信。”
“我知道,在洞窟里我们第一次接触的那时候,从你拿剑指着我的咽喉的那个动作我就看出来你不是什么用剑的高手了。当时你的剑锋离我的脖子足足有一拳远。”弗里德利尔说道。
“好吧,说说你的计划吧。”奥伊芙小声说道。
“对剑法不自信的大小姐,你的任务很简单,找东西去捂住最后一个人的嘴,尽量别让他出声惊到武器库门口的卫兵。而我呢,去负责杀掉另外三个士兵。”弗里德利尔说道。
“你..”奥伊芙看着弗里德利尔说道,“你能办的到吗?一次杀掉三个人?”
“你觉得呢?”
“那样太冒险了。”奥伊芙说道。
“我喜欢冒险。”弗里德利尔说着便轻轻挪动了脚步,向武器架一端缓缓绕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巡逻卫兵,奥伊芙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取了腰间的贴身小包紧紧拿在了手里。待士兵从武器架一侧穿行而过的时候,奥伊芙悄悄从他们身后跟了上去。
奥伊芙悄悄靠近了最后一名士兵,她突袭而出,用力的打掉了那名士兵手中的武器,并从他的身后勒住他,反手将自己的小包塞进他因惊愕而张开的口中。与此同时,弗里德利尔从一侧迅猛而出,瞬间便用剑刃割裂了两个士兵的喉咙。他不等第三个士兵慌张的叫喊出声,紧接着一剑便又准确的刺进了他的面部。
弗里德利尔在迅速杀掉三个士兵之后,立即反身帮助奥伊芙制服了被俘的士兵。在弗里德利尔将被俘的士兵捆绑,并将剑驾到他的脖子上的同时,奥伊芙向士兵用亚梭尔语开口说道,“带我们去地下室。”
被塞住嘴的士兵惊恐的看了看自己脖子旁的利剑还有地上的同伴尸体,而后胆怯的点了点头。
在被俘士兵的带领下,奥伊芙和弗里德利尔两人顺利的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那是一道藏在墙壁上亚梭尔鹰翼太阳标后机关暗门。
当士兵拉动隐蔽的把手,将暗门打开时,弗里德利尔立刻从打开的暗门中感到了一丝潮湿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