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凌烟的话,黑夹克男人没出声。
“问你呢。”李凌烟看了他一眼。
黑夹克男人不耐烦了,“你管得着吗?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许凡真举了举棍子,道:“你刚才为什么打我?”
“不是我打的。”男人道。
方诗远有些不耐烦,直接道:“我看还是报警吧,从上面应该能提取到你的指纹。”
“随便吧。”男人撇撇嘴,“反正不是我打的人,这棍子也不是我的。”
“从你床底下找到的,你说不是你的?”许凡真不信。
“你爱信不信。”男人也不慌了,倒了杯水。
方诗远问道:“那是谁的?”
“不知道。”男人好像有了底气一样。
方诗远挑挑眉,“你心里要是没鬼,刚才在窗帘那偷窥什么?”
他指了指桌上的望远镜。
“我又不是看你。”男人打了个哈欠。
“那刚才跑什么?”
“废话,你突然翻墙进来,我还以为你是抢劫的呢。”男人想起什么似的,不耐烦道:“对啊,你们到底是干嘛的?”
“两位美女这么漂亮。”他笑了笑。
方诗远拿出证件,晃了晃,“警察。”
男人一愣,一瞬间有些懵。
许凡真适时拿出了赵玉洁的那张照片,亮了亮,“照片上的女人你认识吧,现在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她虽然只是法医,但在警局里待久了,这气质上自然很体制。
男人慌了,“我没杀人。”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方诗远问道。
男人目光有些闪躲,支支吾吾起来,“我,我不知道她死了,不过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么,一般拿出张照片,人不都是死了嘛。”
“对,她是死了,被人用残忍的手法杀害了,碎尸,你说这得是多大的仇啊?”许凡真道。
“我不知道。”男人只是摇头。
“名字。”许凡真道。
“王泰。”男人下意识回道,说完却有些羞恼。
“别紧张嘛,就问几句话而已。”李凌烟在房间里随意走动着,也不翻东西,就只是看。
方诗远问道:“你跟被害人是什么关系?”
“我,我们是朋友。”王泰支吾道。
“恋人。”李凌烟说了句,然后道:“我是心理学专家,劝你别撒谎。”
方诗远看了她一眼,心理医生跟心理学专家一样吗?
不一样吗?李凌烟回视。
你说呢?方诗远还看她。
许凡真觉得自己理解不了两人的眼神 ,便问王泰,“说说你跟她之间的事吧。”
“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王泰见几人不信,叹了口气,如同坦白一样,“她,她是叫赵玉洁吧,她是我室友的女朋友。”
说着,他指了指对门的房间,“合租的室友,一块儿喝酒的时候认识的。”
许凡真看了方诗远一眼。
方诗远知道她的意思 ,微微摇头,示意别把在西餐厅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来。
“那你室友去哪了?”他问道。
“回老家了。”王泰道。
“继续说。”方诗远示意。
“还说什么啊,这人摆明在撒谎的。”李凌烟看着脸色微微一变的王泰,不屑道:“从他开口,眼珠子滴溜溜的就一直没停下来,一句话不够接着用另一句话来圆。”
王泰勉强道:“你这不是污蔑么......”
“得了,还是报警吧,这人就是凶手。”李凌烟肯定道。
“别报警!”王泰下意识道。
方诗远好笑地看着他。
“赵玉洁是我的病人。”王泰连忙道:“真的,我也是心理医生,她是我的病人。”
这句话不像是在说谎,李凌烟微微蹙眉,看向方诗远。
许凡真也有些惊讶,一个定义里的渣并且猥琐的男人,是心理医生?
“她是我的病人,是在一次家暴后,来找的我。”王泰说着,从夹克的口袋里拿出了钱包,摸出了张名片出来。
李凌烟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接了过来。
“海洋心理诊所?”她一愣,有些不信地看着对方。
“怎么了?”方诗远问道:“真是同行?”
“这是比较出名的一家心理机构。”李凌烟说着,拿出手机,直接拨了个号码过去,开了免提。
电话很快接通。
“怎么了大美女,有事儿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欢快的女声。
李凌烟直接道:“你们诊所有个叫王泰的心理医生?”
“王泰?有啊,怎么了?”
“男的?”
“对啊。”
“在不在?”
“这两天请假没来,你找他有事?”
“没什么,就是问问。”李凌烟关了免提,又寒暄几句,挂了电话。
“这回你们信了吧?”王泰摊了摊手。
“说说情况。”许凡真问道。
方诗远则是靠在门框上,只是静静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王泰喝了口水。
“她是个很腼腆的姑娘,内向,不爱说话。而且因为学习成绩和家庭原因,她比较自卑。她一开始对我很抗拒,不是不信心理学,只是觉得心理辅导很贵,我知道她是心疼钱。”
王泰笑了笑,“所以我也没强求,只是偶尔会见一面,说说话。久而久之,她就慢慢接受我了。”
“接受?”许凡真看了他一眼。
王泰的年龄要比赵玉洁大不少。
“对,她开始在心里接纳我了。”王泰道:“我从毕业回国以后,一心扑在工作上,没有谈过恋爱。她虽然不算漂亮,话不多,但善解人意,跟她相处很快乐。”
许凡真翻了个白眼。
“认识久了,我发现她不像我工作里认识的女人那样拜金,心思 多,她很单纯,一心一意只扑在我心上。”王泰松了松衣领,端着水杯,一脸陷入回忆的幸福模样,“不知不觉地,我很喜欢和她相处的时光,我知道,我喜欢上她了,虽然她还小,但我愿意等她。”
“后来,高考后她爸又打她了,还把她撵出了家门。”王泰有些生气,然后道:“她没地方可去,就自己找了份工作,我去找她,她哭了,说自己不想上大学。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许凡真一愣,“你们,在一起了?”
“对,我的工作尚算体面,虽然挣得不多,但足够养她了。”王泰自信道。
“那你怎么不知道她出事了?”许凡真问道。
王泰脸色一黯,“我们吵架了,我一时气急就打了她一巴掌,她说我有家暴的倾向,就离开了我。”
“什么时候?”
“三个月以前吧。”王泰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