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异象,让许三春十分好奇。
来到大商朝后的所见所闻,尤其是暗月与阵法的存在,让她二十多年学到的、并且坚信不疑的科学观全然崩塌。
而今日,则让她对人体结构都产生了质疑。
这状如鸽子蛋大小的光晕,究竟是从何而来,如何会存在于印堂之间?为何只需闭目凝神 就能见到?
想要这里,许三春保持着之前的状态,将注意力集中在光球上,缓缓睁开双眼。
奇特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她能清晰地看见眼前的景象,但那个浅紫色光球仍然悬浮在两眼之间。
惊诧之下,许三春用指尖去轻轻触碰光球。但是,这光球并不存在于真实的世界中,她的手指穿过了光球,触摸到的只是空气。
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在看3d电影,光球便是那被营造出来的欺骗眼睛的3d假象,可以看见却不能真实触碰。
许三春心头十分好奇,伸手再次触碰,光球悄然散去。
难道是因为分心?
她再次在心里默念口诀,静心凝神 ,果然再一次见到了浅紫色光球。
这太好玩了!
什么科学什么生物,就让自己忘了他们吧。这种异象,相信就是现代社会的科学家来了,也无从解释。自己学的是美术,干嘛和自己过不去?
放下心结,许三春更加仔细地打量起光球来。
她细细看去,光球周围的那层浅紫色光晕并非一成不变的。在光晕周围,有丝丝缕缕的浅紫色的线条,这些线条浅得近似透明,如果不是十分仔细地观察,根本就察觉不了。
而在这些线条中,好像有光在流动。
光在流动?
这件事再一次挑战了许三春的常识。她只见过水流动,连想都没想过光也是会流动的。
再仔细看流动的方向,是从外到内。换句话说,就是从最外面那一端,流向光球内部,就好像在空气中汲取能量,然后注入到光球内部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许三春总觉得随着光的流动,浅紫色光球变得更加凝练。她眨了眨眼,果然是幻觉吧?哪有这回事,根本就看不出来嘛。
许三春再次睁开眼,尝试保持心神 专注,果然那个光球就一直在。但只要稍加分心,就消散不见。
她玩上了瘾,一会睁眼一会儿闭眼,不时还用手指去触碰光球。
许三春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她不知道,她的情形在一众绣娘中,显得多么格格不入。
除了她,其他的绣娘全都在冥思 苦想,神 情苦恼。有的能见到光球,却一不留神 就消散,想要再次凝练出来十分不容易。有的不论如何努力,连光球的影子都没见到。
这是绣娘修炼的入门功法,是第一步,被通俗易懂地称为开窍。
她们能通过绣娘试,就是具备和暗月沟通天赋的人。但每个人的天赋也参差不齐,能力有强弱之分。
根据织锦府多年的经验,有些人开窍的很快,在入学后的头一旬,光球就能稳定下来。而有些人就很慢,时间长的甚至需要一年多。
这也是为什么,六年才举办一次绣娘试的原因。绣娘成长不易,绣学需要时间去培养。
而只有光球稳定了,才能成功绣出清神 阵。这也是为什么,在第一个月只要求交一幅阵法图的原因。罚跪,是让没通过的绣娘更加勤奋练习。
几百年来,从来没有过像许三春这样的情况出现。刚刚教了口诀,便能凝练住属于自己的光球,还玩得不亦乐乎。
温芷颐坐在教案后,将所有人的神 情尽收眼底。她们的神 情,她再熟悉不过,独独只有许三春例外。
她想了想,并没有说话。
待时辰一到,温芷颐轻轻拍手,将众人唤醒。
“你们,有谁见到光球的?举手示意。”
许三春想也没想就举起了手,此外还有几人举手,其中就包括桂圆。温芷颐点了点头,第一次凝练有这几人,情况比她预想的要好。
没有举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 情里是掩不住的失望。
温芷颐道:“没见到的不必着急。小雨,每人发一张清神 阵图,你们把阵图系在手腕上,再次进行凝练。”
有了清神 阵图的帮助,这一次每个人都能见到光球。虽然有的人还是不稳定,但总算是知道了自己能做到。有了希望,就有了努力的方向。
温芷颐让小雨收回清神 阵图,道:“不是我不给你们用,而是用清神 阵对你们的修炼毫无益处。”
“要想更进一步,要想绣出二级阵图,成为跟我一样的才娘,就必须得下苦功夫自己修炼。文人可以借助外力,但我们不能。一旦习惯了外力,你们的法力就止步于此。”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你们几个最先见到光球的,来跟我说说,都是什么样子?”温芷颐带了好几批绣娘,知道该如何引导她们。
在开窍这件事上,最怕的就是失去信心。
毕竟这确实是一件虚无缥缈的事情,没有亲眼见过,要相信自己能成是件不容易的事。特别是,当做到所有要求之后仍然不能成功的感觉,十分让人沮丧。
绣娘的天赋难得,每一位都是织锦府的宝贵资源,不能轻易浪费。
让清神 阵帮助她们摸到一点门槛,再让能看见光球的绣娘亲口描述,让她们知道这件事情是能真实存在的,进一步坚定信心。
温芷颐点了一名绣娘,许三春知道她的名字叫做白萍,只是两人未曾说过话。她站起身来描述道:“我按才娘的指引在心里默念了口诀,就一直想象在印堂会出现光球。”
“我用力想象着光球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真的出现了。”
温芷颐赞同道:“你做得不错,用想象引导出光球的出现,是个很好的法子,你们都可以尝试。那么,你的光球是什么样子?”
白萍伸出小拇指道:“大约有我小拇指尖那么大,是一团白色,但又不是全白,有很多杂质。”
“有颜色吗?”
“只在中间有一点点红色,很淡。”